又是一年一度的臘八節。
皇帝宴請羣臣,而今日,也是東陵最爲熱鬧的日子。
懷王也回了都城,不僅如此,今日,南楚國的皇子也到了東陵。
所以,對於今日的東陵來說,是個熱鬧的日子。
宮人半月前便在準備,而今日,便是徹底迎來了這個日子。
由於皇后娘娘剛薨逝不久,所以不會大擺,但規模卻也不小。
皇帝在太華殿內擺的宴席。
太華殿是東陵皇宮最大的宮殿。
傍晚時期,一些有權有勢的世族公子,千金小姐都已陸陸續續進了殿。
而在幾日前,鍾白便收到了請帖,皇帝說是讓司空府一家都得參加宴會。
而鍾白卻早已計劃好了一切。
她,不去那宴席。
南宮九淵也是收到了請帖。
自回東陵以來,還是很少去皇宮呢,而今日,懷王來了,豈能不去會會。
衆人皆已入座,便見九王叔提着衣袍,緩緩進了大殿,滿身的華然之姿,出塵之氣,爲他引來了不少癡迷的目光。
可九王叔身後那人是何人?
一襲白衣,材質與九王叔身上的白衣材質一般無二,只是那張臉長的太過好看迷人,一點也不像是一個男人該有的臉。
薄脣淡紅,淺色的眸子,皮膚白皙無瑕,負手而立,跟在離九王叔五步之遠的適當距離。
雖然站在九王叔的身後,可是並沒有被九王叔的風姿蓋過,而是滿身散發着恬淡之氣,嘴角微微揚起,是一個絕世佳公子無疑,只是,若真是一般的人,又何以能夠跟在堂堂九王叔的身後呢。
男子跟在九王叔的身後,恭恭敬敬的坐在了九王叔的身旁。
衆人皆是一片驚訝,竟然能坐在九王叔的身旁,這個漂亮的男人身份定是不一般。
許多人的眼神都投在他的身上,但是他並未因此侷促或者是不安一分一毫,仍然是一副淡淡的模樣,彷彿外界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幾乎所有的姑娘眼神都是有意無意的瞟向九王叔的那個方向。
許久之後,皇帝以及各宮嬪妃,太子,公主皆已上座。
而此時,殿外卻有人姍姍來遲。
竟是風如煙,拉着身後的一個女子上了殿。
而此刻,坐在座位上的鳳元境,臉色卻是徹底的黑了下來。
而坐在他身旁的嚴慧芬嘴角卻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當風如煙拉着那個女子出來的時候,幾乎所有的人都驚呆了。
那身後被風如煙拉着的女子,不正是許久都沒有出現過的鳳大小姐鳳天傾麼!
只見她穿了一身粉衣,神色有些慌張的跟在風如煙的身後。
所有人皆是看着這姐妹二人。
風如煙似乎變得太過親切了,小心的拉着鳳天傾走到了大殿跪下身子。
“如煙拜見陛下,如煙跟姐姐來遲了,還望陛下不要怪罪。”
風如煙趕緊跪下身子,看着坐在主位的皇帝。
皇帝的眼神直接略過了風如煙,看向了她身旁的人,看着她這一身穿着,多停留了幾眼。
“你……”
“陛下……那個姐姐是因爲前些日子身子不舒服,所以回絕了,而今日身子好些了,便不敢違背陛下的命令,也隨着如煙來了。”
皇帝臉色似乎變得有些好轉,笑着朝她們二人點了點頭。
“好了,你二人快入座吧!”
“是!陛下。”
風如煙趕緊拉着身旁的人起身,走到了他們的位置坐下。
“今日是一年一度的臘八節,也是東陵較爲喜慶的日子,因爲朕的五弟不僅回來了,南楚國的幾位皇子也都到了這裡,所以朕爲他們大擺宴席,迎接他們。”
皇帝邊說,邊用手勢指向坐在兩旁的人。
只見一個與皇帝長的頗爲幾分相像的俊逸男人走了出來。
雙手抱拳,朝皇帝行了一禮。
這人長相與皇帝有六七分相似。只是沒有鬍鬚,看起來年齡並不大。
“皇兄客氣了,這裡本就是孕育小弟的地方,何來迎接之說,雖然小弟常年居住在北部新城區,但是也不能磨滅小弟對從小生活的地方的喜愛啊!”
“五弟說的是,這裡隨時歡迎五弟。”
皇帝有些尷尬的接話道。
“五弟不必多禮了,今日本就是喜慶的日子,跟皇兄何須多禮,便快快入座吧。”
“皇兄還是那般爽快,那小弟便不多做這些虛禮了。”
懷王大笑道。
隨後掀起他那一身暗黑的袍子,回到了座位上。
只是回去的途中,眼神卻是有意無意的飄向南宮九淵的那個方向。
風如煙坐在嚴慧芬的身旁,手腕則是一直挽着身旁鳳天傾的手腕,親暱至極,一點也不像是以往姐妹倆相處的情景。
嚴鴻飛在一旁,眼神自她們進來,便一直在她們身上,準確的是,一直在鳳天傾的身上。
自從那一日在院子裡與她對峙之後,穴道自動解開之後,便再也沒有見過她了,他去她的院子裡尋了好幾次,也都未尋到她的影子。
而今日,如煙卻是拉着她的身子進了這大殿,只是……爲何她們二人只見這般親暱?一點也不像如煙之前對她的態度,而她爲何又是一身粉衣?在他的印象中,她似乎從來都不會穿這樣亮眼的衣服吧,而且……那目光……爲何那般慌亂害怕,一點也不像以往的無畏無懼。
可是……臉還是那一張臉,到底是哪裡出錯了?
“如煙,你何時與你姐姐這般要好了?”
嚴鴻飛極爲隨意的問。
“舅舅,話可不能這麼說啊,如煙與姐姐一直都很要好啊,只是以前是有一點點誤會的,是吧,姐姐。”
風如煙說完還不忘親暱的拉了拉她的手臂。
“是……是。”
剛一出聲,嚴鴻飛便發現了不對勁,這聲音……太過膽怯,微小,一點也不像是以往她說話的語氣。
“天傾今日怎麼了,怎麼說話聲音如此不對勁兒?”
嚴鴻飛來回的查看風如煙與她身旁女子的表情。
“舅舅,姐姐前些日子感染了風寒,身子不舒服,今日還沒有恢復多少,聲音自然也是沒有恢復的,您便不要再逗姐姐說話了吧。”
風如煙笑的一臉燦爛的對着嚴鴻飛。
“是啊,安靜一會吧,聽他們說吧。”
嚴慧芬也是趕緊接話。
嚴鴻飛也是沒有再說話了,只是眼神極爲凌厲的盯着風如煙身旁之人。
而坐在南宮九淵一旁的人,嘴角牽起一抹嘲諷之笑。
“怎麼?看到自己的臉……嚇得傻掉了?”
一旁的人小聲打趣道。
“不,我是等着看,那丫頭能玩出什麼幺蛾子。”
南宮九淵輕笑,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那個人沒有一絲一毫像你。”
“是嗎?那爲何旁人都未將她認出來?”
“旁人?管旁人做什麼?既是我一人能認出來便好。”
南宮九淵笑的越發燦爛。
“哎,九弟,許久未見面了,你怎麼也不與五哥說說話了?”
懷王站起身子,手中拿了一杯酒。
南宮九淵也是緩緩地站起了身子。
“五哥安好,方纔小弟是看五哥與身旁的大臣聊的正好,也不好打斷,便是想着一會過來與五哥問好。”
“許久未見,九弟似乎過的不錯。”
“是還好,不問世事,閒雲野鶴的日子,過的甚是舒服。”
“五哥自知九弟喜歡這樣的日子,來,多日未見,五哥與九弟喝一杯。”
“好,小弟敬五哥!”
只見南宮九淵彎下身子從桌上拿了一杯酒在手裡。
坐在一旁的鐘白不着痕跡的扯了扯他的袍子。
“你還傷着,不宜飲酒的!”
鍾白儘量放大聲音,因爲南宮九淵站了起來,距離就相對要遠一些了。
南宮九淵淡淡的笑了笑,便是將那杯酒飲下了。
“九弟暢快!”
懷王也飲下了方纔手中拿的那一杯酒。
“五哥過獎了。”
“九弟,你身旁這位小公子氣質絕佳,可瞧着卻有些面生,不如九弟介紹介紹?”
“五哥說的是她啊,她姓白,單字一個‘傾’字,是近期住在府上的一個門客,與小弟是故交。”
“哦?故交?五哥怎未聽說過九弟有一位姓白的故交啊?”
“五哥可能不記得這事了,早年小弟出城遊玩時結識的,那一次五哥沒有在城裡,該是不知道這件事的。”
“原來如此,想來這事五哥並不知曉。”
“白公子好。”
懷王一轉眼,便與她行了一禮。
鍾白立即站起身來。
沒錯,這個女扮男裝之人,就是鍾白。
“懷王殿下客氣了,在下只是九王叔的一個小小門客,哪裡能夠得到尊貴的懷王殿下的注意。”
鍾白立即拱手行了一禮。
“無事無事,九弟的朋友便是本王的朋友,白公子怎麼有雅興跟着九弟一同來赴宴了?”
“因爲在下本也是閒着無趣,遊山玩水,便到了這裡,想來早年與九王叔有故交,便舔着臉到了九王府,蒙九王叔不棄,眼下又正值臘八,歡慶之日,便將在下也帶到了這裡來,今日有幸進到這威嚴的皇宮,又能得此殊榮,便是在下的一件幸事了。”
“那算什麼,只要白公子喜歡,便讓九弟帶你四處逛逛,東陵的地界還是能拿得出手的。”
“對了,白公子是哪裡的人啊,今年貴庚了?”
“在下的老家在南楚,今年已二十有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