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白想要上去看看高處的霧是否與這地下一般濃重,若是霧氣不是那般濃重的話,她應該能夠辨別方向。
嚴鴻飛沒有問她爲什麼,便直接攬住她的腰飛身上了這半空中。
但是讓鍾白失望的是,一連飛上了好幾個高度,那霧氣還是很濃重,不過稍微有點好處的是她在上方觀察出了樹葉朝哪個方向擺動,那就確定了風是從哪個方向吹來的。
“你知道這個季節這個時辰風一般會從哪個方向吹來麼?”
“東方。”
東方?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剛纔吹風的那個方向就是東方,可是知道方向了,那又怎麼能知道哪一個方向是走出這裡的出口呢?
鍾白不禁有些煩惱的捶了捶腦袋。
嚴鴻飛看着鍾白的眼神由驚訝漸漸變爲讚許,她或許太過聰明瞭一些。
嚴鴻飛攬起鍾白的身子,立即飛身而起,鍾白沒有防備,因爲他的動作太過突然。
鍾白立即伸手攀住嚴鴻飛的脖子,穩住自己的身子,飛得這麼高,她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摔下來想不癱瘓都難。
不過,他忽然飛起來幹什麼?他找到路了?
還是說剛纔自己提醒了他,他知道該怎麼走出去了?
只是看嚴鴻飛並沒有猶豫的朝一個方向飛去,似乎很胸有成竹一般,鍾白忽然覺得自己被耍了。
“你……你明明就知道,你還不說,真過分!”
瞧出了他的心思,鍾白氣急了,這人看着她忙活了半天也不說,是在看她笑話麼!
越想越覺得丟人,氣憤的伸手拍打他的胸口,實在是不解氣。
嚴鴻飛似乎是故意的一般,手忽然間一鬆,鍾白的身子便如同脫了繩的馬一般掉下去。
鍾白嚇懵了,只感覺自己的身子像是生前被人從三十樓推下去一般不受控制,耳邊的風聲忽然變得大了,手邊沒有一個可以攀附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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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上眼睛,等待震痛的降臨。
可是,身子猛然間被捲入一個懷中,鍾白緩緩睜開眼睛,看着那人,方纔將自己放下來現在又將自己救起的人。
看着嚴鴻飛的眼神憤恨至極,他是開玩笑麼!開這種玩笑若是他沒有將自己接住,那麼自己便只有死路一條了!
“你!卑鄙!”
鍾白不知道該罵他什麼,腦袋裡似乎只有這兩個字適合。
“卑鄙?本王何以到了卑鄙這種程度?”
嚴鴻飛的嘴角傾起一抹笑紋,鍾白看着那笑紋越發覺得丟臉了,他算計自己,結果還能這樣笑的出來,真是太過分了!
“你仗着你有武功,竟捉弄我這個什麼武功都不會的弱女子,這還不叫卑鄙麼!”
“弱女子?你?”
嚴鴻飛眼裡露出鄙夷。
“我怎麼了,我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弱女子而已。”
鍾白覺得自己在睜着眼睛說瞎話,不過這瞎話說的也是真的,她在這裡本就十五歲。
“若是弱女子,本王便不會這般對她了。”
在嚴鴻飛眼裡,她的確不是弱女子,雖然沒有武功,卻有些足夠的膽量和毅力來直面困難,毫不退縮,試想,在這個天下又有幾個還不滿十五歲的女子能夠有這般膽量的,不僅如此,他並不相信這丫頭什麼都不會,只是裝作什麼都不會作爲表象罷了。
忽然覺得眼前的女子如同一個迷,這個迷是他一時半會兒探索不盡的。
“若是弱女子你會如何對待?拿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這丫頭!嘴裡不知道還能吐出什麼“豪言壯語”。
“恰巧那般弱女子是本王最不屑於多看一眼的。”
鍾白沒再說話,她似乎第一次與這人聊的如此多,一般都是不怎麼與他說話的,現在卻因爲她被嚇得心情激動而出言打擊他,而他,也並沒有生氣。
嚴鴻飛也意識到自己似乎與他說的多了些,這句話總有一絲解釋的意味,但他並沒有多想。
嚴鴻飛方纔剛進到迷霧森林的時候,確實迷失了方向,但是經過他們走了一個時辰之後,腦袋裡便有了些猜想,經過鍾白的提醒,便落實了那個猜想,所以對於鍾白,他是驚訝又讚賞的,若是放着一般女子被困在這裡,早就嚇得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而她居然還能冷靜的分析該從哪個方向出去。
她真的是越來越引起他的注意了,而這種注意是他心甘情願的將目光投向於她。
攬起她的身子,準備出去。
鍾白猶豫的推了推他的胸口。
“你……你會不會又把我扔下來?”
剛纔是真的把她嚇死了,能感覺下一刻自己的身子就會被摔的動都動不了,又是震天的疼。
“怕本王扔下你,就抓緊。”
鍾白想了想還是抓緊了他的肩膀,與賭氣相比還是命最重要。
看着鍾白順着他的意抓緊了他的肩膀,不像一般的女子嬌柔造作,這一點他感覺也無比順心。
二人這才飛身而起,鍾白緊緊的抓住嚴鴻飛的肩膀,生怕這次這人再突然扔下她,這種驚嚇她不想再承受一遍,着實駭人。
經過此事,她也決定,自己定要學會那輕功,不然就等着被摔死吧。
“你能不能教我輕功?”
“不能。”
“爲什麼!”
鍾白沒有想到這人居然拒絕的那般乾脆,似乎之前她也問過別人這樣的問題,也遭到了拒絕,這個人貌似是黑衣人辰風。
“你學輕功做什麼,好方便你又逃出去闖禍?”
“又?爲什麼說又?我從沒闖過什麼禍啊。”
不得不說,往日的鳳天傾給人的印象太深。
嚴鴻飛沒再言語,氣氛安靜下來,兩人都未再言語。
越往前,迷霧漸漸淡了下來,之後便映入一片如世外桃源一般的仙境。
山的頂峰處有一圈雲霧繚繞,青山綠水,不得不說,那醫尊挑了一個好地方。
南宮櫻雪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並沒有在昏迷之前的那片森林,而是一個佈局簡單樸素的小屋子,環視一週都沒有發現有吸引她眼神的東西,只有一個木架上整整齊齊的擺放了一些瓶瓶罐罐,以及木架旁的舊桌上放着快要碼不下的舊書,屋子裡的東西都比較陳舊但是卻格外真實,她幾乎都要以爲自己方纔被困在森林中的景象是幻覺了。
不過重點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昏迷過去的,沒有一點印象了,只記得她有些絕望的蹲坐在樹根旁,可是醒了過來發現自己並沒有在那裡,那麼是誰將自己救到這裡來的?
下牀朝門外走去,一推開門,一陣涼風乍起,她不由的縮了縮脖子。
可是忽然感覺到身後被人批了一件衣服,她趕緊轉過頭去看是誰。
這一看才發現這是一個半大不小的孩子,方纔屋子裡明明沒有人的,那這小孩兒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這小童大約十一二歲左右,穿着一身淡白色束腰長衫,頭髮整齊的束成了一個糰子,長相也格外漂亮,臉蛋透着粉粉的紅,眼神清透明亮,只不過這個小孩子表情似乎有些不太對。
“是你救了我?”
南宮櫻雪有些不相信一般的問他。
可這小孩子下一個表情更是讓南宮櫻雪驚訝。
“不然你以爲是誰?說!你到這裡來做什麼?!”
那小童極爲蔑視的撇了她一眼,隨即表情又極爲嚴肅的瞪着她,感覺下一秒似乎能將她吃掉一般。
着實讓南宮櫻雪驚訝,這還是個十歲的小孩子嗎,現在這個年齡的小孩子不是都被父親母親護在家中麼,這孩子說的話活像一個一本正經的小大人。
“我……我只是到這裡來尋人的……”
“尋人居然尋到了靈霧山,你不知曉這靈霧山不是一般人能闖的地方麼,若不是本大仙救了你,你以爲你還有命活到現在?”
本大仙?這小不點纔多大,居然自稱本大仙,南宮櫻雪忍不住捂着嘴巴小聲笑了出來。
“你……你笑什麼!你這個小丫頭真是膽大包天!擅闖靈霧山不說居然還在這裡嘲笑本大仙!”
“你這小屁孩兒,你纔多大,就敢叫姐姐小丫頭,你應當乖乖稱呼我爲姐姐知道嗎?”
南宮櫻雪試圖想要摸摸這小童的頭,卻被他靈巧的躲了過去,反而反手控制住了她的胳膊。
她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布丁大的小孩兒居然有如此大的勁兒。
感覺胳膊被他那不大的手禁錮着,無法抽動分毫。
“你你你……放開我!”
她的胳膊實在被勒的有些疼,這小傢伙是用了多大的勁兒,居然這般難以掙脫!
“你若是再敢口出狂言,就不會這般輕鬆了!”
瞧着她的樣子的確有些難受,這小童才妥協放開她。
放開手之後,南宮櫻雪一手扶住另一隻胳膊活動了幾下,感覺實在太沒面子,她居然讓這麼年齡比自己小個頭比自己還小的小孩子欺負了去。
南宮櫻雪暗暗的瞪了兩眼那小童,實爲不滿。
“你再瞪本大仙不介意將你的眼珠子扣下來泡藥酒。”
“你!你……”
南宮櫻雪沒有想到他的長相與他的言辭竟如此不符,這話一般人能說出來嗎!真殘忍。
“還你什麼你,還不快下山去,愣在這裡做什麼!”
“下山?不……我不能下山,我還沒見到他呢!”
“你要見誰?”
“祁……祁玉痕。”
這個名字早就爛熟於心,她在心裡不知道默唸了多少遍了。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直呼師傅的名諱!”
這小童恨不得馬上衝到南宮櫻雪面前去教訓她,她居然如此大膽!
不過南宮櫻雪的注意力似乎沒在這上面,並且也沒被那小童故作凶神惡煞的模樣嚇住,而是雙眼冒着亮光的看着他。
“你說……他是你師傅?”
“自……自然是。”
不知道爲什麼,這小童有些不自在的撇了撇頭。
“真好!你快帶我去見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