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纔他本是早已到了鍾白這裡,可是半路遇襲,所以才拖了一段時間的,可就在這之間卻沒想到讓她出了事。
心裡悔恨萬分,方纔若非不是她阻止,他早已將那鳳如煙碎屍萬段了。
“斕兒好些日子沒有來了,你可否跟他說了什麼不好的話?”
鍾白想了想還是問了出口。
這些日子一直都是他在身邊照顧着,卻未見斕兒來過一次,她便猜想斕兒可能知曉了他們之間的事。
“不好的話?你指的是什麼?”
南宮九淵問道。
鍾白當然覺得南宮九淵是在明知故問,明明懂她話的意思,還要故意再問她一次。
“自然是我們……”
鍾白沒好氣的開口,卻欲言又止。
“好了,不必擔心,你只需要安心養身子便好。”
南宮九淵回答的模棱兩可,鍾白想問也不好再開口。
南宮九淵便是這樣一直將鍾白的身子圈在懷中,度過了一晚。
二日,鍾白還沒醒過來,墨羽就到了南宮九淵的身前。
墨羽正要開口說什麼,南宮九淵便是一個眼神過去,示意墨羽不要出聲。
墨羽挪過眼神看了一眼鍾白熟睡的睡顏,也是迅速噤了聲。
靜靜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幕。
南宮九淵一直坐在牀榻邊,坐了一夜,此刻是輕柔的將鍾白的身子從自己的懷裡手腳動作極輕的挪了出來,放平在牀榻上,又將被子拉過來嚴嚴實實的蓋好了鍾白的身子,伸出一隻手來,溫柔的撫了撫鍾白的臉頰,這才轉過身子示意墨羽出去說話。
墨羽有半刻的愣神,那個樣子的主子他還是第一次見,從未對誰如此溫柔過,剛纔那舉手投足之間,無一不透着疼惜與愛意,主子的神色他也並未錯過,跟了主子如此長的時日,他多多少少是瞭解些的,看來……主子對她……用情至深。
腦海中忽然涌起了許久之前的一幕,那個時候主子受了重傷失蹤,他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在了那女子的身上,態度也是惡劣之極,原以爲如此就能逼她離開主子的身邊,從此便讓主子不再爲她費心,不再爲她受傷,可是即便他的態度是如何的惡劣,她都沒有離開。
不僅如此,還悉心照顧了自己,爲他治傷,儘管他如何的逼她離開,她依舊是治好了他的傷之後,才離開。
原以爲如此,她便會放棄了,可沒想到她居然獨自一個人默默的在尋找主子。
他得知這一消息之後,便是直接去告訴她,主子他自己會尋找,不必她來費心,只要她離開主子便好。
那時,她卻並沒有生氣,還說若是你我二人都尋找的話,勝算也大一些了。
最終,她尋找到了主子。
他其實本是知曉主子一直以來,對她……都是上了心的,很早便上了心了,主子從未將任何事放在心上,即便是再重要的事,也都沒有,便只有她。
他也猜想到了,如若自己將她從主子的身邊逼走的話,主子也一定會降他的罪,生他的氣,或是將自己從他的身邊趕走,原以爲她會向主子告狀,好將自己這個她與主子之間的絆腳石趕走,如此她與主子便再無人阻擋,可是她並沒有這樣做,從未跟主子說過自己一句或是半句不是,也從未將自己當做敵人,即便自己總是會對她惡言相向,但她也從未怪罪過。
說實話,那一次她找到主子時,他的心裡有一瞬間是意料之外的,相信她的能力,還有一瞬間是感謝,感謝她尋找到了主子。
最不願相信的一點……是在如此長的時日之內……對她產生的一絲異樣的感情。
他終於知道爲什麼那麼多人想要取得她的關注,想要得到她的青睞了,她的身上有太多太多這個國家裡,乃至這個世界上,許多女子都沒有的東西,她善良,單純,有時候又善謀略,性格又好,他可以說,這個世界上該是沒有哪個女子能與她相媲美了。
所以……他的目光也忍不住逐漸被她所吸引了。
但是他不能透漏一絲一毫,半分都不能,他眼裡心裡都明明知道……主子他……他是極愛她的,自己也只是主子身邊一個可有可無的影衛,他有什麼資格來想這些,這些不是他該想的。
“還愣着做什麼?”
南宮九淵看墨羽愣在了當場許久,才拍了他一下,輕聲問道。
墨羽連忙回了神,便是趕緊跟着南宮九淵的步伐出了門。
走到了離房間有一段距離的院子,墨羽纔開了口。
“主子,李公公正在來請您的路上,陛下他……最終是傳喚您進宮了。”
南宮九淵點了點頭。
“陛下,王府已被陛下的人監視了有許多的時日了,許是今日……終於發現主子您出了府吧。”
墨羽又道。
南宮九淵沒有再說話,只是思考着什麼一般的站在原地。
“主子,陛下他這是何意?爲何會突然之間派人來監視王府?他難道是懷疑主子什麼了嗎?可……主子也從未做過讓陛下所懷疑的事情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墨羽不解的問道。
“墨羽,將府中的眼線都給本王清出來,不必管陛下所下派監視的人,隨他們去吧。”
南宮九淵淡淡道。
“可……主子,您便未猜想過這到底是何原因嗎?自從陛下重回皇宮之後,性情便有些變了,對您……亦是如此。”
“本王從沒有想到……靖宇他……會如此癡情。”
南宮九淵低語道,像是說給墨羽聽,也像是在說給自己聽。
“主子,您這話……”
墨羽顯然沒有怎麼悟懂南宮九淵這話的意思。
“好了,天傾她還沒醒,你便在這屋外保護她的安全,本王先進宮一趟。”
“是,主子!”
墨羽應聲之後,南宮九淵便朝院子外走去。
可行至半路,步子卻停了下來,墨羽也是正準備轉身往前走的步子也因南宮九淵步伐的停止而停止。
轉過身子恭敬的看着南宮九淵。
“主子還有何吩咐?”
墨羽立即問道。
南宮九淵緩挪着步子走到了墨羽的面前,將他上下打量一遍,故作隨意的開口道:
“墨羽,別忘了你的身份,做好你的本份便是。”
南宮九淵的話剛出,墨羽的眼眸便是瞬間擡了起來,半晌都沒有反應過來。
他沒有想到,主子竟然跟他說了這樣一句話,很顯然是警告他的話。
墨羽嚇得趕緊跪下了身子,雙手抱拳在南宮九淵的面前。
“屬下不敢!”
“最好如此。”
南宮九淵說完最後一句話,便是直接踏着步子離開了院子。
墨羽跪在地上,久久都沒有回神。
在主子面前,他行事一項都是謹慎又謹慎,所以在主子面前,他也從未犯過什麼錯,思來想去……無法控制的那件事情……便也只有她的事情了。
難道是方纔……自己多看了她兩眼……被主子發現了?
心下暗歎一口涼氣,此次……的確是自己太過疏忽了,日後定不能再如此了。
南宮九淵進宮時,南宮靖宇正從寢殿出來,連洗漱都還沒有。
南宮九淵卻已經等在了外殿。
南宮靖宇一出來,便是極爲隨意的坐在了龍椅之上,這纔將眼神投向了站在殿中央的南宮九淵。
“皇叔,坐啊,站着做什麼。”
南宮靖宇道。
南宮九淵也沒有客氣,便是直接的走到了一旁的座椅上坐下。
“陛下這一早的傳臣來所爲何事啊?”
南宮九淵一坐下便問道。
“皇叔,這裡就你我二人在,何必跟朕那麼客氣呢?”
南宮靖宇笑道。
“好,靖宇,你都還未洗漱呢,要不……先洗漱,皇叔能等的。”
南宮九淵也笑道。
“皇叔,其實也並不是什麼大事,三兩句話也就能說得清楚的。”
南宮九淵淡笑着點了點頭。
“皇叔啊!朕跟天傾成婚的事……想必您也是得知了吧。”
南宮靖宇道。
南宮九淵再次點了點頭。
“所以呢,靖宇,你想跟我說什麼?”
“所以……朕想說的便是……這日後……天傾也是未來的皇后,還請皇叔莫要再多次……去鳳府了,也好避嫌啊。”
南宮靖宇說這話,眼眸也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南宮九淵的臉。
南宮九淵也是擡起眸子看着南宮九淵的臉,兩人對視半晌,之後南宮九淵纔是笑出了聲來。
“靖宇啊,看來你盯皇叔盯的挺緊呢。”
“皇叔,這您可是誤會侄兒了,您也知曉,前些日子,鳳府又遭刺客夜襲了,那侄兒不得要派些人看着麼,也好保護天傾的安全,皇叔您去了鳳府,怎會沒人看見呢,那他們既然看見了,自然也是會向朕說說的,再說了,皇叔去的光明正大,侄兒又何來的盯呢?”
南宮九淵緩緩站起了身子,走到了南宮靖宇的面前。
“靖宇,你可能想的太多了。”
“皇叔,您這話是何意?”
南宮靖宇依舊是隨意的坐在龍椅上問道。
“她身子抱恙,皇叔只是去看看她而已。”
南宮九淵道。
“她身子抱恙?什麼時候的事情?”
聽到鍾白的身子抱恙,南宮靖宇便也是顧不得那其他的什麼了,便是立即站起身子問道。
“數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