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中的是‘七星幻滅’,據說是苗疆第一奇蠱。”蒲敏淡定道出毒物的來歷,說完,疑惑的看了鳳離一眼,才繼續道,“這種蠱毒培養起來,據說很是麻煩。需要上千種毒物放在一個蠱中,任其撕咬,等到最後一個活下來的時候,用苗疆秘法炮製的毒水將其釀製,封存於地底。封存的越久,毒性越強。”說完,又用更奇怪的眼神看着鳳離,許久後才繼續說道,“你中的,只怕是封存了不下五十年的。”
她一直很好奇,鳳離這是得罪了哪家的姑娘,到底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才叫人家這樣對付?甚至不惜動用封存了五十年的蠱毒,何況這蠱毒製作過程就是那般麻煩。
其實說到上千種毒物的時候,鳳離的臉色就不是很對了,直到蒲敏說出五十年,他成功的將剛吃的晚飯吐了出來。
看着一地被吐出的飯,不得不說蒲敏很是心疼的。
這可是她專門準備的營養餐啊!就是害怕鳳離重傷的時候吃將軍府的粗茶淡飯,傷勢會更嚴重,所以才準備了許多好吃的。沒成想被他這一吐,什麼都沒了!
不過鳳離可不是這麼想的。他一想到自己在苗疆被那個老毒婦餵了這麼個東西,不僅有上千種毒物,竟然還放在在地底下埋了五十多年!
這樣一想,他又想吐了。
“鳳離!這個是我準備的千香樓的飯!如果你再吐一點,我就讓你再中另外一種毒!”蒲敏惡狠狠地威脅,嚇得鳳離一個激靈。
不過他真是不想再聽到毒藥的製作過程了。
蒲敏看着他臉色發青的樣子,總算是得意起來。她方纔故意將製毒過程說的這般詳細,就是看他在吃飯,想要報一箭之仇罷了。毀了她的小竹樓還有牀,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他?
抱負完畢後,蒲敏正色道:“七星幻滅的毒據說無人可解,沒有解藥,是苗疆製毒老祖翠孃的獨門蠱毒。”說罷,再次看了鳳離一眼。感覺他竟如此飢不擇食,連老太太都不放過!
躺在牀上的鳳離也感覺到蒲敏這一個怪異的眼神,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最後壓下了破口大罵的慾望,不再說話。
蒲敏也不多說什麼,繼續着剛纔的話:“據說中了七星幻滅的人,會在一年之內死亡。雖說可以活很久,但其恐怖之處就在於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感覺自己死了卻總有一線生機,想要活着的時候,卻又被毒藥折磨的痛不欲生。基本上所有中來了七星幻滅的人,都不是被毒殺死的,而是自殺身亡。”
這一番話說完,鳳離的臉色愈發不好了。這不是擺明了他會被折磨而死嗎?那個老毒婦真是太狠心了!不就偷了她一顆藥,竟然下了這麼歹毒的東西!太不要臉了!
蒲敏大概知道鳳離心裡在想什麼,隱去了眼中的一些憂慮,笑了笑說:“好在我師父平日裡對苗疆的毒有些研究,我也是有一些瞭解的。所以你也不必太過擔心,不是還有一年嗎?一年之內,我絕對能給你找到解藥的。”所以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先幫蔚藍私奔。
當然,鳳離是想不到蒲敏的小心思的。但是聽到蒲敏這樣打包票的保證,有到底是有些安心了。
不由得,他看着蒲敏的樣子,忽然覺得愈發順眼起來,不由自主的,就有些心動了。想他鳳離是什麼人?是擁有花容月貌,天資綽約的人。董顎蒲敏現在是和容黎閡關係很好沒錯,但是他可不相信自己的魅力會輸給容黎閡。
於是,本着耍滑頭的想法,鳳離下定決心,要好好和蒲敏相處好。
想清了這件事,鳳離也就不急着調戲蒲敏了,笑着說:“董顎小姐,不知你師從何處?”
“流衣,”蒲敏心不在焉的回答。
她還在想着蔚藍和洛奇的事情呢,哪兒那麼有空和鳳離說話?而且,最近這幾日,大概也沒有時間來這裡幫他換藥了。
那該怎麼辦?
蒲敏不由的有些心煩意亂。
鳳離聽到“流衣”的名字,忽然被嚇了一跳,驚奇的看着蒲敏,說:“神醫是你的夫子!如此看來,你對七星幻滅的解藥有想法,也不是空口說白話了。”說罷,還滿意的點點頭。
蒲敏到底也是小孩子,聽到這樣的誇獎也很是開心的,不過還是裝作一臉淡定的樣子說:“主要是我師父研究了多年七星幻滅的解法。他老人家對這個毒藥很有一些想法,所以我也是學到了一些的,雖說不至於徹底解毒,但是抑制毒性還是可以做到的。”
說完就從自己的小揹包裡拿出了一包藥,說:“毒發是會有劇痛,還有暈眩等症狀。若是忍不了,便服一粒藥,可保你平安度過毒發。往後毒發的日子會越來越頻繁,疼痛會更加強烈,幻覺也會更加真實。我曉得那種感覺不好過,但是至少這種毒在我這裡還是有希望的。”說完,她愣了一下,忽然想到這個毒藥就是給人感覺有希望直到絕望的感覺。
她不由笑了笑說:“你不必擔心,我確然是有辦法的。多忍耐一些時日,我定會給你找到解藥來。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有一件要緊的事要處理,所以大抵不能一日三餐準時送到了。你要養傷,一日三餐還不能落下,……嗯,我明日叫了別人來給你送飯,你記得自己注意着些。”
“別人?”聽蒲敏說話,沉默許久的鳳離終於忍不住開口詢問了。
“嗯,”蒲敏看到鳳離飯吃得差不多了,就開始收拾東西,順便解釋,“她叫何奕淼,不曉得你認識不認識。是兵部尚書的女兒,不過身子有些差,總是弱不禁風的。明日她若是來了,你小心點,不要嚇着她了。把平日裡放蕩的樣子收斂起來,叫奕淼看見了,只怕會嚇壞。”
何奕淼?鳳離回想了許久,忽然想起來很久很久之前在董顎家府邸裡見過的那個受弱女子,當真是弱不禁風的樣子。她……是叫何奕淼吧?
想到這裡,鳳離忍不住在心裡吐槽:已經看見了,這可怎麼收啊?!
沒錯,他忽然想起來自己那日是惡狠狠調戲了何奕淼一把。本身風流的他早將這件事拋在腦後了,可是眼下蒲敏提出來不讓自己嚇着何奕淼了,這還怎麼補救?他本是想着追求蒲敏呢!
想到這裡,風流忍不住問了一句:“何奕淼和你是什麼關係?”
蒲敏聽到他問這樣的話,不由有些奇怪,不過還是回答:“我們算不得是青梅竹馬,說起來……嗯……算是青梅青梅吧。”
青梅青梅?!
鳳離幾乎要暈倒了。
這樣看起來,自己算不算是把蒲敏的親密朋友給得罪了?
不曉得那個女人有沒有對蒲敏說這件事?
想着想着,鳳離忍不住偷偷看了蒲敏一眼。只見蒲敏還是很認真的收拾着東西,並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異樣。
於是鳳離鬆了口氣,專心想何奕淼這件事了。
看起來,何奕淼還是沒有對蒲敏說自己調戲她的事,不然蒲敏看到自己肯定不會這麼淡定,還給自己治傷。
這樣說起來,那個何奕淼也算是個好人。至少沒有阻止自己追蒲敏。
想到這裡,鳳離忽然很是開心!他可是調戲過無數的良家婦女,手裡有大把大把的經驗,保證可以攻破蒲敏的心房的!至於黎閡?那個傢伙看起來好像很厲害,其實從小到大都沒有怎麼和女人接觸過,他根本咩有自己那麼懂女人心。這樣的對手,他感覺毫無壓力啊!
於是鳳離越想越開心,越想越開心,最後忍不住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一陣怪異的笑聲引得蒲敏回頭,驚詫的看着鳳離。
鳳離也感覺到自己的失態了,急忙收住笑聲,對蒲敏說:“你快點收拾吧,我方纔不過是想起了很久以前司琴樂講過的一個笑話罷了。”
聽到這樣的回答,蒲敏忍不住丟過去一個白眼,自顧自收拾起東西,準備在也不理那個沒事發神經的傢伙了。
也正是因爲鳳離的攪和,導致蒲敏沒有留意到自己轉身後,鳳離向竹樓外某個陰暗角落投去的鋒利目光。
很快收拾好東西的蒲敏,最後回頭看了一眼睡在牀上的鳳離,笑着開口:“你可要好好保重身體,明日我給你帶好吃的來。”
“嗯,小爺我會在這裡等着的,你快走吧。”鳳離輕佻的吹了個口哨,一雙丹鳳眼微微眯縫着,頗有挑逗意味的看着蒲敏。
好在蒲敏已經心有所屬了,就沒有任何動心的感覺,更加誇張的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待明日奕淼過來了,你若還是這樣,我便在不給你調配解藥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明日絕對會規規矩矩的,放心吧。”鳳離無奈的說,爾後用隱晦的目光盯着那一處陰暗的角落,靜靜開口,“蒲敏,你若是不早些走,當心府邸關門了。”
“啊!你不說我都忘了!”被提醒的蒲敏慌慌張張跑出門,焦急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