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也不太知道。”雲三娘道:“我正在歇息,突然聽到聲音,坐起來的時候就恰好看到他了,心裡害怕便叫了出來,其他的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齊老爺子鬆口氣,雖然雲三娘用的字眼是“不知道”三個字,看似模棱兩可,但也說明葉屠蘇對其沒有做過任何事,不然回答就不可能是不知道了,至於是真的像葉屠蘇自己說的那般是誤會,還是葉屠蘇禽獸之心大起,卻最終未能得手,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三娘子,我看這事是個誤會。”齊老爺子道:“也沒見過人提着水壺做那齷齪事的,對吧。”
雲三娘好似沒緩過神來似的,搖頭又點頭,嘴裡嗯了一聲,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贊同。
周圍的人散去一些,齊老爺子的話就算是給這事下了定論,就算有人還是懷疑葉屠蘇,也不能在這時候給自己找不自在,不過,最驚訝的還是葉屠蘇,要知道,那一秒鐘自己的命運就掌握在雲三娘手裡,只要那女人說一句葉屠蘇想強叉她,那齊老爺子爲了商隊的風評也得將葉屠蘇拿下,當然了,能不能拿下就是另一回事,但云三娘這般的回答,顯然是幫着齊老爺子替葉屠蘇開脫。
“難道我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覺?這女人其實是一個好人,而自己纔是一個想要乘着夜黑風高強叉人家的混蛋?”
葉屠蘇不由問自己,隨即很果斷的否決,自己又不是沒見過美女,色死鬼投胎也不能見女人有就有意思吧,雲三娘雖然不醜,可也怎麼也不至於拋個媚眼就能引人遐想的地步。
齊老爺子伸手招過個人來,撇撇頭示意了一下,對方心領神會,這是老爺子希望給雲三娘一些好處以示安慰,當然,不能這麼光明正大的給,不然還道是封口,於是,對方點點頭表示自己會辦好的,齊老爺子便揮着手讓衆人散去。
臨了,齊老爺子還是想勸勸葉屠蘇,色字頭上一把刀,但想想都所是無意的了,還是別刺激葉屠蘇了,揮揮手,便放葉屠蘇回去睡覺。
回到房裡,齊麟這傢伙還在修煉,這麼大動靜卻是全無影響,讓葉屠蘇也有點佩服,當初齊老爺子說見過修煉最刻苦的人中,除卻齊麟之外,葉屠蘇能夠排第二,他還頗有些不服氣,現在卻是真服了,所謂的刻苦絕非自覺跟勤勉而已,反正葉屠蘇自認碰到這般動靜,自己絕無可能恍若未聞。
盤坐牀上,葉屠蘇也修煉起來,心裡琢磨着雲三孃的事情,他篤信自己沒有看錯,可事實勝過雄辯,得出的結論無非只有一個,那就是雲三娘搞鬼,可人家怎麼搞的鬼,葉屠蘇又說不上來,極有可能是幻術神通,就像當初把自己逼上紫煙峰的元逸雲一樣,可是,這事沒證據,便只能猜猜。
一夜無話。
次日,葉屠蘇睜開眼睛結束脩煉的時候,齊老爺子已經帶人在樓下吃早點了,雲三娘未曾出現,但衆人像是其樂融融,彷彿昨晚的事情從未發生過一般,葉屠蘇不用猜都知道,十有*是齊老爺子告誡過了。
走下樓,在齊老爺子那一桌坐下,葉屠蘇當然不會自找黴趣說這事兒,只是安心啃着麥餅,目光卻留意各處,果然是沒見着那車伕,隨即不經意問道:“老爺子,幫你趕車的那個怎麼不在?”
齊老爺子納悶道:“哪個趕車的?”
葉屠蘇道:“就是來的路上幫你趕車的那一個。”
齊老爺子更是納悶道:“不是齊麟幫我駕的車麼?”
“啊?”葉屠蘇愕然道:“你確定?”
齊老爺子道:“你跟我坐的一輛馬車,你難道不知道。”
葉屠蘇沉默片刻,隨即拍拍額頭道:“昨晚心煩,沒修煉,直接睡覺了,可能睡糊塗了。”
齊老爺子點點表示理解,只道是因爲雲三娘那事兒。
葉屠蘇心裡卻是活絡開了,只怕昨天見到的一切並非幻覺,那車伕真的被雲三娘給殺了,只不過,看齊老爺子的樣子似是根本不記得這車伕,難道雲三娘還能抹去旁人的記憶?
吃完煩,葉屠蘇便溜達着在其他桌前轉悠兩圈,旁敲側擊的問了一下,果然,除卻自己以外,根本沒人記得有那麼一名幫齊老爺子趕車的車伕,在衆人的記憶之中,一路而來,負責替齊老爺子駕車的就是齊麟,葉屠蘇偶爾也會搭把手。
“好詭異!”
摸着下巴,葉屠蘇能想到的也只有這三個字,要麼是自己瘋了,也麼是雲三娘有問題,而葉屠蘇自然堅信是後者。
這時候,那些採藥客已經將行裝收拾完畢,便是準備繼續趕路。
葉屠蘇冷眼旁觀,他覺得這事恐怕沒那麼容易結束,如果雲三娘真有問題,這客棧只怕是家黑店了,進來容易,走卻是難了。
正想着,那客棧的小二突然急匆匆的跑了進來,看了齊老爺子一眼道:“老爺子,你們這是要趕路?”
“是啊。”齊老爺子微笑點頭道:“幫我向你們老闆娘說一聲,今日裡卻是還沒碰到過她。”
那小二道:“你們是要去九里鄉?”
齊老爺子道:“途經而已,若非看到你們的客棧,昨夜本想趕到九里鄉歇息。”
那小二道:“那隻怕你們走不了,昨天夜裡有雨,山道被泥石淹了,九里鄉那邊派了人疏通,雖然不是什麼大麻煩,但恐怕三五天過不去。”
齊老爺子皺眉道:“三五天?”
小二諂媚笑道:“不若你們再多住幾天?其實三五天也很快的。”
齊老爺子搖頭苦笑,這小二倒是真懂得什麼叫打蛇順棍上,這就招攬起生意來了,只得揮手朝一邊喊來一人道:“嶽山,你帶兩個人去道上看看,如果需要幫忙,便帶些人去幫忙,將那泥石給疏通了,我們也能早些出發。”
那叫嶽山的男人答應一聲,立刻起身隨便點了兩人離開客棧。
那小二笑道:“即便有您老仗義援手,今天只怕也是走不了的,我這就去讓廚房幫大家準備晚餐。”
齊老爺子倒沒再阻止那小二,隨後喊來衆人吩咐一聲,讓衆人繼續歇息。
葉屠蘇冷眼看着一切,若昨夜裡思索着一切還有些心中不定,對自己也心有所疑的話,那麼,此刻他便可以肯定,這雲來客棧決計是有問題,那雲三娘必然也有問題,不過,該怎麼拆穿這一切呢?
“或許,也不用拆穿。”
葉屠蘇摸摸下巴突然喃喃自語。
約莫是半個時辰後,被齊老爺子派出去的嶽山回來報信,說是道路的確被泥石封了,昨夜有雨,山裡的一條小溪被截斷,水流漫溢出來,造成了泥石塌陷,但並不算嚴重,疏通道路不會花費太多的時間,緊接着,嶽山便帶了二三十個精壯的採藥客離開客棧去幫忙疏通了。
如此一來,免不得是又要在雲來客棧住兩三日了,晚間的時候,雲三娘再度出現,依次挨桌敬酒,不光對昨夜的事情毫不在意,甚至主動爲葉屠蘇開脫,言其只是誤會,反倒是她在深夜驚擾了衆人,連喝數杯賠罪,這般的豪爽自然再次引起衆人好感,唯獨葉屠蘇冷笑,這女人還真能裝!
入夜時分,葉屠蘇依舊是跟齊麟睡一間房,不過,這回葉屠蘇卻是沒讓齊麟好生安歇,卻是半夜將齊麟給拉了起來。
“你做什麼?”齊麟睜眼道:“大半夜的,安心修煉纔是,你想衝破地魂的關卡,自然更需努力……”
“行,行,你說的,我全知道。”葉屠蘇道:“我半夜撒尿怕黑成不成?陪我走一趟吧。”
葉屠蘇半拉半拽的將齊麟給拉出了門,朝着走廊盡頭看了一眼,隨即便勾起嘴角。
果然,雲三孃的房門留了道縫隙,裡面隱隱透着燈火的昏暗光芒。
雲三娘會再度出手,這是無須質疑的,不然的話,何苦費了心思將他們留在客棧?在葉屠蘇看來,那泥石坍塌十有*也是雲三娘搞的鬼,昨夜裡即便真有下雨,可若非是暴雨傾盆,根本不可能截斷溪流而導致泥石坍塌,但要真是暴雨連綿,他們又不可能絲毫未聞動靜。
“這是赤裸裸的挑釁!”
葉屠蘇心中冷笑,自己已經知道這客棧有貓膩,還敢繼續行兇,自然就是沒將他放在眼裡了,亦或者是對方自信於自己的把戲極有信心,認爲絕對不可能被拿捏到證據,當然,也許是自信於實力,哪怕是被抓賊抓髒,也不懼這裡的任何人。
不過,這對葉屠蘇而言也非壞事,每個人都有好奇心,葉屠蘇當然也有,他很想知道對方怎麼搗鬼的,可冥思苦想都沒想明白到底怎麼回事,而眼下便是讓他弄清楚怎麼回事的又一次機會!
拉着齊麟前行,路過雲三娘房門前的時候,葉屠蘇故意收斂一下腳步,用背脊靠在齊麟的身*他給擋了一下,正好就在那門縫之前,讓齊麟不由自主的就看到那條門縫裡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