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目瘡痍!
葉屠蘇實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流觴葬花的營地雖然一直算不得恢弘,卻也絕不破落,房屋錯落有秩,而葉屠蘇此刻眼前只看到了一片一片的廢墟,殘瓦缺礫,破敗不堪,至於人影更是一個都未見到。
“該死,怎麼回事!”葉屠蘇咬牙道:“是你哥!”
元十三娘搖頭道:“不是他。”
葉屠蘇道:“你幫他說話?”
元十三娘道:“我說的是事實罷了,我哥也許想這般做,可惜,他滅不了流觴葬花,你稍微冷靜一些想想爲什麼,想來你也能夠明白的。”
葉屠蘇皺皺眉道:“靳香川?”
元十三娘點頭。
靳香川絕對是幽山的傳奇人物,如同元天通盤踞於樊城一般,靳香川卻是一直待在幽山境域,不少好事之徒也拿兩人做過比較,卻終究沒有結果,兩人的修爲到底哪一境,一直無人知曉,因爲,很久沒有出現過需要兩人全力施爲的人物了,而兩人的神通,也是伯仲之間,很難分出高下。
元虎雖說邁過嬰魂之境,可謂讓人吃驚,卻距離他父親元天通還差的遠呢,既然如此,以他的能耐想對付靳香川自然也是絕無可能的。
葉屠蘇道:“他還有好多黑甲鐵衛。”
元十三娘幽幽的道:“死在你手裡的黑甲鐵衛,即便沒有一百,也至少得有八十!”
葉屠蘇乾笑,隨即陰沉着臉道:“那是誰幹的!”
元十三娘道:“流觴葬花在幽山也是赫赫有名的,一夕間被滅,決計不會無人知曉,這事在我看來並不難打聽出來,我卻覺得你該要冷靜些,仔細想想,總能想到辦法的。”
葉屠蘇點頭,沉默片刻道:“我們去最近的靈魂聚集地!”
流觴葬花本身也是一個靈魂聚集地,營地是開放性的,有很多靈魂在營地受訓或是駐留,那麼,哪怕只要其中有一個活着,流觴葬花的事情就會被傳出去,而距離流觴葬花最近的靈魂聚集地,便是公羊集。
葉屠蘇一直覺得這名字着實好怪,後來才知道,公羊是個姓,公羊集的主人叫做公羊舒飛,在幽山的一畝三分地上,公羊舒飛也是小有名氣,這傢伙的實力着實弱的很,只有靈念巔峰而已,並且數十年來都未曾突破過,不過,公羊舒飛卻有個外號,叫做公羊半仙。
公羊半仙不算命,不摸骨,不看相,但是,你想知道什麼,公羊半仙就知道什麼。
“嘿……”葉屠蘇啞然失笑道:“這公羊半仙不就是個包打聽麼!”
元十三娘道:“你卻是別小看公羊舒飛,連我父親都說過,這傢伙很不簡單,你難道就不想想,一個知道旁人許多秘密的人,修爲還如此孱弱,怎麼能夠有命活下來。”
葉屠蘇想了想,覺得這話在理兒。
元十三娘繼續道:“也許因爲公羊舒飛的關係,公羊集雖然是易物的地方,卻也是消息最靈通的地方。”
葉屠蘇道:“你有門路麼?”
元十三娘會心的笑笑,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不過,兩人到了公羊集後,找了間酒樓正想打探消息,卻發現他們根本是多此一舉,流觴葬花的事情赫然已經成了交點話題。
……
“流觴葬花那娘們會被滅了,知道吧?”
“知道,知道,據說是那一位做的,整個營地片甲不留啊,真不知道流觴葬花的人犯了什麼毛病,去招惹那瘋子做什麼,我聽說連靳香川都戰死了,不過,好生的奇怪,流觴葬花其他的營地卻是沒事兒。”
“哈,落伍了吧,我告訴你,就在昨日,潘先生帶人端掉了流觴葬花剩下的兩個營地,流觴葬花這回卻是徹底覆滅,我聽說,潘先生還抓回去兩個美妞兒,當天晚上,潘先生房裡的叫聲就沒停過,嘿嘿,你懂的……”
葉屠蘇的臉色越來越陰沉。
他對流觴葬花倒也沒有太大的歸屬感,畢竟在營地裡待的時間甚短,只跟十二夜詠夜相熟罷了,但是,現在看起來,葉屠蘇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心中的歸屬感,怎麼說也是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後的第一個落腳之地,總歸會有種家的感覺,聽着酒樓內隔壁那桌的談話,還有最後那一連串的淫笑,葉屠蘇就覺得邪火直冒,葉屠蘇甚至不由的猜想,那被抓的可別是十二夜詠夜!
“他們……”元十三娘猶豫了一下道:“好似是大江會的人。”
“又是這幫混蛋。”葉屠蘇磨牙道:“有些人死的久了,便忘記死的滋味了。”
葉屠蘇一臉陰霾的站起來,轉身坐到隔壁那桌的空位上。
桌前正談笑風聲的兩人看着葉屠蘇坐下,不由一楞,隨即道:“你誰啊?”
葉屠蘇道:“大江會的人?”
其中一人皺皺眉道:“是,我們是潘先生手下,不知你……”
那人話還未落,瞳孔便猛然放大,低頭看去,自己胸口已然多出一個大洞,那瞪的眼睛剎那間便黯淡無神下去。
葉屠蘇沉聲道:“大江會的人都該死!”
砰!
拍桌子的聲音響起,那桌前的另一人便猛的站了起來,只不過,頗讓人意外,那酒樓中站起來的至少有十一二人的樣子。
“嘿!”葉屠蘇擡頭掃過那些人道:“原來大江會的人還不少。”
葉屠蘇跟前那人盯着葉屠蘇道:“小子,你哪來的!”
葉屠蘇卻是不理他,淡漠道:“不是大江會的人,可以先走了,省的誤傷你們,至於大江會的人,便都留下吧,你們今天怕是想走也走不掉了。”
言落之後,大江會的人自然臉有怒意,至於酒樓中的旁人,有幾人猶豫了一下,便起身離開,顯然不想招惹麻煩,更多的卻是未將葉屠蘇的話放在眼裡,估計心裡都琢磨着在想:這小子他奶奶的是誰啊!
“既然你不走,那一會兒就別怪我了。”葉屠蘇起身道:“放心,我會留一個活口,因爲,我還有些話想要問。”
葉屠蘇言落的剎那,劍影掠過,那跟葉屠蘇同桌的靈魂卻毫無反應,當大江會的人起疑時,那人的腦袋突然斜斜的,撲通一聲,從頸間掉落。
“第一個!”
葉屠蘇持劍,繞過桌子,邁過椅子,緊接着……
葉屠蘇的手腕微抖!
酒樓中響徹嗡嗡劍鳴,在樓中陣陣迴響。
“第二個!”
葉屠蘇的聲音響起,緊接着,便又是一名大江會的成員倒落,砸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衆人齊齊抽口冷氣。
好快的劍!
那劍有多快,誰也不知道,因爲,沒有人能看到,既然看不到,自然不知道有多快。
葉屠蘇往前而走,那青冥劍始終垂落在身側,從未舉起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青色的劍身上,誰也不知道,那劍會在何時揚起,卻也在這時候……
“第三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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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青色的青身依舊垂落在葉屠蘇的手中,邊上的大江會成員倒下,眼中茫然無措,至死都沒明白那劍是什麼時候刺穿了自己的喉嚨。
酒樓終於喧鬧起來,那些看熱鬧的人膽顫心驚,紛紛丟下碗筷便朝着酒樓外逃去。
大江會的人顫聲道:“你到底是誰?跟我們有何冤仇!”
葉屠蘇淡漠道:“流觴葬花!”
大江會的人對這答案明顯一楞,有人不由自主道:“流觴葬花的人還沒死絕?”
葉屠蘇陰沉道:“我只知道,你們快要死絕了。”
言落,劍出!
那柄青冥劍始終垂落指地,彷彿從未動過一般,但是,就那麼莫名其妙的,一名大江會的成員倒落,頸間依舊是寸二劍洞!
葉屠蘇咧嘴道:“第四個了!”
“別怕他!”有人吞嚥着口水,大聲喊道:“我們人多,他終究只有一把劍,我們一起上,看他能夠殺誰,肯定能將他制住的。”
那人的提議得到諸人響應,與其一個一個被葉屠蘇斬殺,不如羣起圍攻,頂多便讓葉屠蘇殺一個,其他人便能將其制住,至於誰會成爲劍下亡魂,那就看誰是倒黴鬼了,至少看起很是公平,誰都有可能被殺的可能,而葉屠蘇則是肯定會被他們給撲殺,這看起來是件划算的買賣,至少看起來是的。
幾乎是一瞬間,殘餘的大江會成員便齊齊躍起,向着葉屠蘇而來,要將他給一擊撲殺!
“我還嫌一個一個殺太慢呢,一起來就再好不過了!”
葉屠蘇緊握劍柄,看着那些人朝自己紛涌而來!
兩米!
白駒過隙的出劍距離!
葉屠蘇突然抖劍!
誰也看不清太陽的華芒有多絢爛,所以,誰也看不清那劍有多快!
一劍七人!
葉屠蘇猛然收劍,那七名大江會成員的頸間都出現一條細微的黑線,緊接着……
身首異處!
“不小心殺光了!”葉屠蘇撇撇嘴道:“還想留一個問問話的,算了,走吧!”
元十三娘點點頭,卻在這時候,那酒樓通向二層的樓梯突然傳來笑聲。
“何必那麼快走呢,不若再坐一會兒?”
那樓梯的拐角,精瘦的老人踏着樓梯慢慢走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