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有爹老子的介入,何金貴的扳機還是沒有叩響,何老庚生生把獵槍從兒子的手裡奪了過來。
何金貴怒視了李小林一眼,還是餘怒未消,上去就是一記飛腳,正好踢在李小林的後背上。
李小林沒控制住腳步,一腦袋撞在了牆壁上,頓時昏了過去。
桂蘭隨後也趕來了,一看這架勢嚇了一跳,上去拉住了何金貴的胳膊:“金貴,這是咋了?你瘋了?走,咱回家!!”
桂蘭拉住何金貴的胳膊,想把他拉回去,但是何金貴沒有動。
金貴看着可憐巴巴的丁香,丁香也眼淚汪汪看着他。
何金貴猶豫了一下,收起了獵槍,從土炕上抓過一條被子,慢慢把丁香捲了起來,煎餅卷大蔥一樣,捲了個嚴嚴實實。
然後把女人抗在了肩膀上,當天晚上就把丁香抗回了自己的家………………。
看着兒子把人家李小林的媳婦抱走,何老庚竟然沒有阻攔。再說想攔也攔不住。就何金貴那脾氣,火氣上來天王老子也不怕。
何金貴這不是調戲,這是明搶……他一手扛着丁香,一手拉着桂蘭走進了何家,進了屋子,把丁香輕輕放在了炕上,幫她掖好了被子。
“丁香,你感覺咋樣?疼不疼?”金貴心疼地問,男孩的眼角上淨是淚。
丁香說:“疼,好疼,金貴哥,你別把俺送回去,俺在李家一天也呆不下去了,這些天俺是度日如年。”
何金貴說:“你放心,我敢抱你出來,就不怕他家來要人,拼了命我也要保護你。”
桂蘭在旁邊感到了不妙,一下拉住了金貴的手臂,把他拽出了門外。小聲問:“金貴,你打算怎麼安排丁香?”
何金貴說:“還能咋辦?娶了她。”
“啊?娶了她?”桂蘭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娶了她,那俺咋辦?”
何金貴說:“你是我老婆。丁香也是我老婆,一個大一個小,有什麼問題嗎?”
桂蘭哭笑不得了:“何金貴你怎麼見異思遷?你喜新厭舊,你不是東西!”
何金貴振振有詞說:“這都怪你,當初我說不去幫丁香拜七吧,你非要我去,現在睡出感情來了,你說咋辦?不能眼睜睜看着小林這麼折磨丁香吧 ?男人要負責任。”
桂蘭說:“俺讓你幫她拜七,又沒有讓你娶她,俺怎麼知道你能跟她睡出感情來?該死的拜七,以後再有這事兒,俺堅決不讓你去。”
何金貴說:“知道就好,放心,我這人是喜新不厭舊,該對你好,我還對你好。”
桂蘭說:“你這是犯法啊,法律規定一個男人只能娶一個老婆,你就不怕政府逮你?”
何金貴說:“扯毛,法律算個球,我的地盤我做主,你情我願的事情,法律管不住,你不逮我就行。”
桂蘭撲哧一笑:“俺纔沒功夫逮你呢。”
金貴問:“這麼說你同意了?”
桂蘭說:“那就讓她留下吧,不過先聲明,俺做大,她做小。”
何金貴點點頭:“我看行!”
兩個人正在說話,忽然,外面有個女人的聲音叫喊起來:“何金貴,你出來,是何老庚日的你就出來!”是李栓柱的老婆大雪梨。
大雪梨興師問罪來了,其實金貴扛着丁香剛進門,大雪梨隨後就趕到了。
兒媳婦被搶走,大雪梨豈能善罷甘休?
她拍着膝蓋在何金貴的門前一個勁兒的罵街:“狗幾把日的何金貴你出來!你個天殺的賊,怎麼什麼都偷啊?有爹生沒娘教的爛幾把貨,是何老庚做的,你就出來打死我,不打死我你就是不是何老庚的種!……”
大雪梨是黑石山一帶有名的潑婦,罵人的水平很有一套,那聲音高亢嘹亮,優美動聽,很有歌唱家的風範,不去做明星真他孃的屈才了。
罵完了何金貴,大雪梨又開始罵丁香:“看我不用針線把你的小逼縫住,自己家有男人不去使,卻去勾搭別人家的野男人?還不是圖何金貴的傢伙大?村裡有的是騾子是馬,有的是公狗…………你咋不去。”
大雪梨在外面拍着膝蓋罵,唾沫星子橫飛,言語不堪入耳,引得一羣孩子嘻嘻哈哈的看,鄰居們也捂着嘴巴笑,但是沒人上去勸。
何金貴在裡面被罵急了,真想撕爛大雪梨的那張賤嘴,但是好男不跟女鬥。
何金貴衝着那條看家狗吼道:“阿狼,上去咬她,咬掉她的一對大雪梨!”
阿狼是何金貴餵養的獵狗,非常的忠誠,訓練有素,跟獅子一樣,聽到主人的命令,腦袋一搖就衝了出去,張口衝大雪梨胸前的那對大雪梨就咬。
把大雪梨嚇得,熬地一嗓子竄出去老遠,撒丫子一溜煙地狂奔回家了,跟兔子一樣飛快,跑掉了一隻鞋也不敢回頭去撿。
何金貴和桂蘭在院裡樂得哈哈大笑。
何老庚把李栓柱扛回了家。
李栓柱被打得不輕,胳膊脫臼了,腿骨也脫臼了。需要臥牀靜養。
這是何金貴手下留情,如果不是看在李栓柱是香草親爹的面子上,他真想一巴掌擰掉李栓柱的腦袋,就像他當初在蟒蛇谷掰斷那條野狼的腦袋一樣。
兒子惹了禍,當然是老子去擦屁股了。何老庚一個勁的賠禮道歉:“栓柱,孩子不懂事,你放心,回家我揍他,你手下留情多擔待。”
李栓柱躺在土炕上疼的嗷嗷慘叫,殺豬一樣,指着何老庚的鼻子罵道:“何老庚,我要告你兒子,讓他坐牢,他不但強搶民女,他還打人,我要告到縣裡去,再不行就告到省裡……”
何老庚不慌不忙坐在大雪梨的土炕上,掏出一撮菸葉子放在菸袋鍋裡填平壓實,點着火柴吧嗒抽了一口,一股濃煙從長滿鬍子的嘴巴里噴吐出來,這才說:“栓柱,你怎麼告他?你有什麼理由去告他?丁香跟小林成親有結婚證嗎?”
“結婚證?沒有,但是
他們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何老庚擺擺手:“那個不管用,父母包辦的婚姻法律是不允許的,沒有結婚證,小林跟丁香就是不合法的婚姻。丁香也就不是你李家的人。”
李栓柱問:“爲啥?”
“你到法院去告他,只能是自取其辱。如果丁香反口告小林強健她,小林也脫不了干係,到時候害的只能是你兒子。”
李栓柱怔住了,何老庚說的不無道理,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是不屬法律保護的。
自古以來黑石村的人成親,從來沒人辦過結婚證這東西。
鄉村就是這樣,只要男女雙方的家長同意,兩邊大人坐一塊一合計,中間按個媒人,拜七以後把鄉親們湊一塊,吃吃喝喝就算完事了。至於結婚證,山高路遠的,誰有空去鄉里扯那玩意兒?
再說鄉下的孩子都早婚,法定結婚的年齡要到20歲以後,誰都等不及。
因爲結婚的年齡小,成親後兩個孩子往炕上一躺啥,也不懂,娶媳婦幹啥用的根本不知道,所以“拜七”的風俗就孕育而生。
“拜七”是黑石村一帶青年男女早婚的必然產物,是有當時的風俗條件決定的。必須要找人調教。
李栓柱心裡不服氣,怒道:“那你說咋辦?難道就這麼眼睜睜看着金貴搶走小林的媳婦不管?看着我兒子打光棍?何老庚,你必須給我個說法,要不然這事沒完!”
何老庚吸完了最後一口煙,把煙鍋子使勁吹了吹,又在炕頭上將菸灰磕了磕,纏好以後別在了腰裡,說道:“栓柱兄弟,要不這樣吧,你也彆着急,丁香剛受了傷,讓她先在我家裡調養着。然後你找人勸勸她,如果孩子願意回來,我們也不攔着,如果丁香不肯跟小林,你就放她走。大不了小林成親所有的花銷。我來包賠,你看怎麼樣?”
李小林在旁邊一聽不願意了,怒道:“爹,我不要錢,我就要丁香,丁香跟我成親這麼久,我還沒碰過她身子呢,不行不行。”
李栓柱一瞪眼:“滾一邊去!丁香已經鐵了心不要你,你要個球?你想把丁香逼死啊?”
李栓柱是深知其中利害的。從何金貴剛纔憤怒的眼神裡他看的出,丁香對何金貴有情,金貴也對丁香有意,人家兩個人說不定多久了。
這樣的媳婦根本不能要,有辱門風不說,早晚是個禍害。
敢用剪刀對着自己的脖子威脅男人的女人,她什麼事做不出來?說不定哪天一不留神就會把小林給剪了,到時候李家就真的斷子絕孫了。
再說丁香已經懷了何金貴的孩子,何老庚不會坐視不理,拼了命也會把丁香留下。事已至此,只能讓何家賠錢。
所有的一切都是虛幻的,只有錢是最實在的,而且他知道,何老庚不缺的就是錢。他準備狠狠的敲何老庚一筆。
李栓柱說:“那你準備出多少錢?我的胳膊怎麼辦?我的腿怎麼辦?何金貴打了我,難道就這麼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