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瀑下修行

絕天鬥魂錄

銀月帶獠牙離開後,林穆跟在華臻屁股後面在果園裡胡亂兜圈,這果園似乎並不怎麼受寒冬的影響,果實居然還結着不少,只是品種不多,無非就是蘋果橘子鴨梨一類的,不出新意。

看見存量如此豐厚,華臻更加肆無忌憚,所過之處一片狼藉,簡直就是一孫大聖在世,吃一口扔一個。

起初林穆還能收拾一些殘局,但到後來實在是有心無力,乾脆也撒手不管了,任憑華臻折騰。也不知道華臻心裡到底打的什麼主意,他是真的故意搗亂呢?還是另有他意?

“不陪你瞎搞了,我練功去。”林穆搖頭道。

“去吧去吧,餓了自己回來吃飯,我就不叫你了。”華臻看起來心情不錯,連說話的語調都顯得更加輕浮,他說完又看準一個大橘子,一爪子伸了過去。

林穆徑自深處果園,照着銀月所說的路徑尋找過去,不多時真的就到了園子盡頭,只見一道高高的圍欄將果園和外面的後山隔了起來,不是一般人所能跨越。

不過這對林穆來說只是小菜一碟,即使身上傷痛未愈,跨過它也就是擡擡腿的功夫。

林穆深吸一氣,只是輕輕一躍,他便從圍欄上縱身而過。

此時他主元魂附的是狂武癡的精魂,周身上下運的都是武道真修的魂力,不由得又想到了自己身上的這個謎題。

“華叔這個傢伙,說了要把我身上的秘密告訴我的,剛纔有機會又不說,還把人家的園子弄得亂七八糟,到底發什麼神經。”林穆邊走邊想道:“算了,我還是自己先練練再說,反正這身魂力又跑不了。”

就這麼慢慢在山間行走着,草木越來越密,山石越來越凌亂,眼看小路到了盡頭,往下就無路可循了。

但聽得一陣隆隆的水聲隱約從深處傳來,林穆辨認了方向,確實路徑是沒錯,當下也不猶豫,立刻縱身於山石之上,輕快地朝水聲出躍動。

一陣冰冷的水汽迎面撲來,讓林穆精神一振,擡頭看去,原來已經到了。

只見幾條小溪從深山處緩緩匯聚在此,又從一道十幾米高的石臺上跌落下來,形成一道柱似的飛瀑,落進石臺下方一座深潭之中。

林穆暗自嘆道:“都這個季節了,水也不枯,看來真的是一個靈氣聚集的風水寶地呢!”

他只覺得在這水汽瀰漫的瀑布深潭旁邊,渾身上下的毛孔都情不自禁地張開了,貪婪地吸收着蘊含在其中的精華靈氣。

“這個地方好像挺適合我來修煉鬥魂術呢!”林穆感覺說不出的舒服愜意。

其實這溪流、江河、湖泊等近水之地的靈氣,都和月光精華一樣,同屬陰柔的靈氣,對鬥魂術這樣本身偏陰極的功法有很大的加成促進,林穆只是突然間意識不到而已。

“得找個打坐的地方。”林穆環顧四周,都沒發現中意的位置,正要換個角度再看,突然眼前一亮。

只見在瀑布的下邊,正好有一顆的大型卵石隱在水幕之後,不仔細看也難以分辨出來。那石塊只能容得下一人盤坐,中間有一個淺淺的圓形凹印,似乎是由水流長年沖刷而成。

“怎麼會那麼巧?該不會是有人故意放進去的吧?”林穆奇道。

他打量了片刻,心裡突發奇想:“不如我也學一學古代那些俠客,鑽到瀑布底下修煉吧,哈哈!”

念頭一起,立刻麻利地將上身的衣物除下,光着膀子站在寒天凍地之中,很是期待這瀑底修煉將會是怎樣一種感受。

此時魂力在他體內不停流轉,將一切寒氣隔在外面,自然不覺得冷,但要運行修煉心法,必須先解除附魂狀態。

林穆的身體本來偏於瘦弱,雖經過一段時間天地靈氣的淬鍊,體質稍有改善,但不借助魂力的情況下,仍然和常人無異,不知道解除了附魂狀態以後,還經不經得住寒氣的侵襲?

“吃得苦中苦,方爲人上人,死就死了。”林穆想着,立刻將兩個元魂同時解除掉附魂狀態。

那效果頓時立竿見影,一陣夾雜着水汽的冷風吹來,讓林穆狠狠打了個哆嗦。

他試着伸手到水裡碰了碰,指尖冰冷刺骨,這山林中的溪水異常冷冽,沒有十分強壯的體魄,一下去估計沒多久就要凍僵

林穆頓時猶豫了一下,身體反而抖得更加厲害。

“喲,要冬泳啊?”華臻略帶的譏笑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

林穆轉頭一看,老瘋子正帶着一臉的飽態,笑盈盈地向自己走來。

“冬個屁泳,我是要下水練功!”林穆沒好氣道。

華臻看了看那瀑布,點頭笑道:“不錯,有創意,有膽量,那你下去吧。”

林穆瞄了一眼腳下這潭冒着寒氣的水,心裡有些打鼓。

“要不要我幫你一腳?”華臻說着,擡腿作勢欲踹。

林穆被這麼一激,咬咬牙,縱身跳入了潭中,只見整個人沒入水中,然後迅速地浮了上來,等腦袋一冒出水面,隨即大吼一聲:“我靠!”

華臻半點同情心也沒有,反而哈哈大笑道:“爽不爽啊?”

林穆凍得口齒都不利索了,結結巴巴道:“爽……爽……你個頭……”

華臻饒有興致地看了一會兒,說道:“那你好好練,千萬別死在裡面啊!”

林穆朝他吐了一口水,調轉身子慢慢朝瀑布底下游去。誰知越接近瀑布,越是難以前進,好幾次都被激流衝了回去,林穆毫不氣餒,拼了老命向水流衝刺,待到成功爬到那塊圓石之上時,已是筋疲力盡,那高處落下的水流重重地衝擊在他頭頂、肩背上,居然也沒感覺到疼,原來身體早已麻木。

華臻靜靜地看着,嘴角掠過一絲笑容,目光閃動了一下,說道:“你練吧,我走了。”說完便大搖大擺地轉身離去,卻不知道他晃到這裡來是什麼用意,難道只是來看看笑話?

此刻,瀑布下的林穆卻有着自己的一番難受。

他原以爲這樣練功是一種很帥的行爲,殊不知一來到瀑底下,周身承受着數百斤的衝擊力,口鼻之中都有水流入,連呼吸都顯得困難,自是苦不堪言,況且水聲震耳欲聾,根本靜不下心來運行心法。

“唉,影視作品真是誤人不淺啊……”林穆在心中默默哀嘆。

但無論如何,功還是得練的,林穆性子如此倔強,既然邁出了第一步,絕沒有回頭反悔的道理。

他張大嘴巴,深深吸了三口氣,隨即將緊繃的身體慢慢放鬆下來,仔細感受着水流在他身上的衝擊。

漸漸的,居然發現這水流擊打身體時彷彿有了一絲若有如無的節奏。

林穆順着這節奏,將修煉心法一字一字地慢慢在腦中念動,起初極其緩慢,但隨着時間推移,他所能把握的節奏越來越準確,速度也越來越快,彷彿這節奏就是天地之間彈響的一首旋律,而自己則跟着旋律,不斷地哼唱着歌詞。

身體上的麻木感漸漸消退,隨之而來的,是一股股靈氣進入體內的那種不能言喻的奇妙感覺。

若從外部遠遠觀看,瀑布下的林穆正如一尊岩石般,靜靜地和這山川融爲一體,而在他的周身,則隱隱環繞着一道靈動的氣流,那氣流透水而過,似乎與水隔絕,又似乎和水不分彼此,最終匯成一處,在林穆雙手結印的丹田位置上化成一輪陰陽二氣的太極圖形,不停地旋轉聚合,印證這宇宙之間大道之玄妙!

也不知過了多久,林穆終於從入定中醒來,隆隆水聲仍不絕於耳,只是少了那股寒冷的感覺,看來這一輪修煉,元魂連同體魄都精進了不少。

四下一片漆黑,他擡頭一看,天空中月朗星稀,已是夜晚時分。

“想不到竟然練了大半天了。”林穆心中暗道,肚子卻開始不聽使喚地咕咕亂叫起來。

“華叔他們該不會還等我吃飯吧?”林穆神念一動,那不知存於何處的狂武癡精魂立刻呼應,飛速印入元魂,那魂力便如同澎湃江水一般,洶涌地流入四肢百骸中。

“嗬!”林穆輕喝一聲,起身從瀑底下飛躍出來,穩健地落在潭邊。

“華叔這個老混球沒心沒肺的,估計也不會等我,還是不趕算了。”林穆俯身抓起自己丟在地上的衣物,卻又發現自己渾身溼漉漉的,不成體統,立刻運起魂力,將勁氣逼到體表之上,只見一陣蒸騰的水霧從他身上冒了出來,好像剛洗了一陣桑拿浴似的,沒過多久,全身就已經幹了。

他甩了甩頭髮,讓自己保持一個良好髮型,衣服隨手一抖披在肩上,循着來時的原路返回。

一邊走着,一邊細細體會今天修煉的心得,又回味了幾式突然出現在腦中,半熟不熟的招法,竟沒發覺自己已走到了果園的圍欄底下。

“怎麼現在纔回來,等你老半天了!”華臻那無處不在的聲音再次響起,好像從地裡鑽出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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