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天鬥魂錄
一夜很快過去,到了次日早晨,華臻又來替林穆療傷,一招“大妙仙醫手”果然妙不可言,不出半日,林穆雙手就已經痊癒。
林穆還是頭一回真真切切地目睹華臻的療傷手法,不禁讚歎道:“華叔,之前我聽你說自己醫術絕頂,武功平平,還以爲你吹牛呢,沒想到你還真的有兩手啊。”
“狗眼不識泰山!我華某人在道上號稱醫仙,從來只救死人不殺活人,你以爲這種海口是可以隨便亂誇的嗎?”華臻飛去一頓白眼。
江旭在一旁問道:“華前輩,那你是醫術更高,還是毒術更高?”
華臻道:“自然是醫術高,放毒下藥這種三流的手段,我纔不屑花心思去研究,昨晚給你看的那一手,不過是一時興起玩玩而已,就算有徒弟,我也是不願教的。”
“原來如此。幸好我不是拜了他爲師,否則光學到只能救人不能殺人的醫術,我的大仇要到幾時才能報得了?”江旭心有餘悸,暗自嘆道。
三人閒坐了一陣,便又過了半天,到中午啞老頭準備好了飯菜,卻不見易千山來吃,華臻只說他去爲晚上的試煉做準備,林穆、江旭兩人心中好奇,但也不敢多問。
想到即將要面臨一場重大考驗,江旭一整個下午都坐立難安,他雖然不言不語,但其表現都讓林穆看在眼裡。
“阿旭,放輕鬆點,沒多大的事,易前輩說得嚴厲,不過我想他應該不會真的太爲難你。我跟華叔打聽過了,他這輩子還沒收過徒弟,你是他的第一個,這就好比初戀情人,一旦他看中了,對你百分之百的付出那肯定是沒的說啊。”林穆安慰道,此時易千山不在身邊,他也懶得去稱道號,直接叫俗名了事。
江旭淡淡一笑,說道:“但願是這樣。不過你又沒談過戀愛,你怎麼知道會百分之百付出?”
林穆也笑道:“哎呀,這種事,人之常情而已,猜都能猜得到。如果我以後談戀愛,也一定會百分之百付出。當然,對朋友也是一樣,以後你有什麼需要儘管提好了,只要我能辦到,一定竭盡所能。”
江旭道:“謝了,要不是有你在,恐怕我已經……”
“這些話就別提了。”林穆打斷道:“過去的就把它放下吧,凡事都要向前看,不是嗎?”
他擡頭看看窗外,時已近黃昏,天穹暮色沉沉,便說道:“時間也不多了,你還是抓緊時間養好精神,我就不吵你了。”
江旭點了點頭,躺下把眼睛閉了,看上去像很快就睡着了一樣。林穆輕輕地帶上門,悄悄離開了屋子。
經過兩天的休整,林穆各方面都已經恢復得七七八八,此時他精神飽滿,魂力充沛,實在又百無聊賴,便一路沿着墓園後的山道,慢慢走到了山頂之上。
此時秋高風涼,他登頂一望,不禁神清氣爽,只見天高雲淡,天邊一輪落日半隱在地平線下,在雲上映出萬道霞光,壯麗至極。
面對這無窮天地,他似乎有所觸動,心中感慨道:“一個月之前,我還只是個懵懂無知的高中學生,沒想到機緣巧合,竟然踏入了修行的世界,從今以後天高海闊,我也能盡情遨遊了,這命運轉變之快,連我自己都有點難以相信呢。”
“通過這一系列的事情,也算見識了幾個修行界的厲害人物,我這一身天上掉下來的修爲,在他們眼裡不知道能排得到第幾位?哈哈,估計連位都排不上吧?嗯,今後一定要刻苦修煉,既然走上了這條道路,就像華叔說的一樣,很多事情肯定也是身不由己了,我不快點長進的話,怎麼能保護好妹妹和阿旭他們?”
他暗暗激勵自己,不知不覺又在這條修行路上踏出了堅定一步。
正想着,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略微沙啞的聲音:“臭小子,跑到這兒來吹什麼風?”
林穆也不回頭,便即笑道:“當然是等你這個瘋老頭子來一起吹吹冷風。”
來者正是華臻,他慢慢踱到林穆身邊站定,說道:“跟了我幾天,舌頭也變得伶俐起來了嘛!”
“承蒙華叔恩惠,不然臭小子我也不會有今天。”林穆一語雙關。
華臻笑而不語,但心中也頗爲得意,片刻後才道:“你在想什麼?”
“當然是在想今後修行的事。”林穆答道。
“你很上道嘛!怎麼樣,修煉到哪個程度了?”華臻問道。
“具體到哪個程度,我自己也說不上來,之前聽你們說,好像是到了什麼武道真修第三層。但我經過這一段時間的修煉,感覺魂力已經突破了一個層次,出手的威力也增加了不少,這樣想來,是不是已經到了狂武癡前輩原本修爲的第四層境界了?”林穆侃侃而道。
華臻點頭道:“既然你自己能有所感覺,我想也是**不離十。這狂武癡的武道真修魂力不僅能發揮實戰的功效,還能幫助你錘鍊自己的元魂,這種一舉兩得的好事,你可千萬不要怠慢了。”
林穆說了聲“是”,又道:“關於這個狂武癡前輩,我之前只聽你簡單提起過,那他這個人到底是怎麼樣的?”
他覺得自己能夠度過重重難關,大部分是受了這位老前輩留下的遺惠,現在來了解一下對方的生平,也算是一種尊重。
華臻道:“狂武癡本姓姓黃,名字叫做什麼就沒有人記得了。他原本只是一個普通的武師,因爲習武癡狂成性,日積月累後終於悟到了武學的真諦,一舉跨入武道真修的境界,成了一個不世出的高手,所以修行界裡就給了他這麼一個稱號。”
“可是跨入武道真修的境界,在修行路上不也是剛剛起步麼?怎麼一下子就成高手了?”林穆奇怪道。
“他的武道真修和別人的可不一樣。”華臻道:“他在入道前整日癡迷於武術,底子已經十分深厚,所以一練到了真武的境界,立刻就飛躍到了第三層,相當於後天境後期的修爲,這樣的資質在別人眼裡,當然也算得上是高手了。”
“後天境?這又是什麼?”林穆隱約記得聽到火蓮聖教的那三個人提起過這個詞,當時就心存疑惑,此刻又聽華臻說起,立刻要刨根問底。
“先不說這個,等我把狂武癡說完。”華臻卻賣個關子。
“狂武癡進入真武境界之後,進步更加神速,短短十幾年時間就練到了武道真修第七層,只可惜天年耗盡,再也無法突破,最後還是化作塵土,只留下一點精魂不散,帶着不甘繼續遊蕩在這人世間。”他接着道。
“十幾年!這也不算短了吧?”林穆詫異道。
“你想得未免太簡單了!修行之路漫漫,人生不過是彈指一揮間,正常人入道修行,花個三五十年才跨入門檻的大有人在,有人甚至窮極一生都不能窺探到一點皮毛,他才十幾年就成爲了先天境界的高手,已經是驚爲天人了,況且在此之前,他也習武了幾十年,你可不要小瞧人家的努力。”
“後天境……先天境……這說的是不是修行的層次?”林穆繼續糾纏道。
“算你小子有點悟性。”華臻這才接下了話題,解釋道:“後天、先天、返虛、和合,是修行四大境界的劃分。人從一出生起,就是後天境界,**生長、精神感知等等,都要通過外界的所提供的條件來完成,這一階段的修煉,是要強化自身,激發潛能;到了先天境界,**完成了培養,自然而然地就會生出內息,就如同回到了出生前的母體中一樣,不需要受太多外界的影響,自身也已逐漸接近一套完整的體系,所以叫做先天之境;再往下修煉,進入返虛之境,意爲靈回神返,一氣化虛,本體的概念逐漸淡化,開始和外物融合,可以做到毫不費力地操控它們,這就十分了不起了;再再往下,就到和合之境,從字面上看,意思好比和天地萬物成爲一體,這個境界的修行者,已經是完全物我合一,只要心念一動,就可以通天徹地,無所不能。”
“哇,這麼厲害!”林穆差點驚爆眼球,張大嘴道:“那不就是成神仙了?!”
“成仙?哈哈,還差得遠呢!”華臻笑道:“達到和合境界的修行者還要渡過九重天劫,才能夠跳出輪迴之外,不在五行之中,飛昇虛極,成爲一個真真正正的仙人!至於仙道之上,那就不得而知了,或許是開天闢地的神靈元祖纔有的境界吧。”
聽完華臻這一番介紹,林穆才知道原來修行之中還有這麼深的門道,怪不得說大道無窮,這麼一直追求下去,不知道哪裡纔是盡頭。
他沉吟片刻,心中又有了一個疑問,便說道:“爲什麼這四大境界,和鬥魂術裡的不一樣呢?”
《絕天鬥魂要術》總綱中歸納的鬥魂術四重境界爲初魂境、重魂境、合魂境、真魂境,確實和以上所提及的有所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