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對攻

絕天鬥魂錄

兩人在馬榮面前站定,眼睛紛紛對着林穆上下掃視。

林穆仔細觀察了一番,發覺他們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渾身散發着暴戾之氣,這一點跟之前的蠻熊非常相似。但他們身上透出的氣勢卻要比蠻熊強上幾分。

“看來他們就是我的對手了。”林穆開始提氣凝神,體內按捺已久的“次魂力”慢慢激盪開來。

一個臉上有疤的壯漢聲如牛吼道:“馬爺,就這麼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子,也用得着我們兩個動手?”

馬榮笑道:“黑虎,你別急着說話,等會兒他一出手,你就知道了。”

另一個穿着花衫,扎着馬尾,面色陰冷的青年道:“既然馬爺都這麼說,想必他是很有手段的了,不然蠻熊也不會在他手下吃那麼大的虧,那就讓我先來會一會他!”

叫黑虎的疤臉壯漢吼道:“毒蛇,這小子是我的,你閃一邊去!”

馬榮立刻假惺惺勸道:“不要急,輪流來,都有份。”

林穆在馬榮眼中覺察到一絲殺機,不及多想,身體一繃立刻做好防備,余光中一瞥,果然看見那兩人不再糾纏,而是齊齊朝自己撲來。

黑虎雙拳剛猛霸道,直攻林穆上方面門,毒蛇則招法陰毒,不斷遊走在林穆周圍,冷不防便朝林穆的空擋上攻出一手。

“想不到黑道上的人物,居然也有這麼厲害的高手!”林穆暗歎之後沉着應戰。

接上手後,林穆在全力招架之中漸漸摸清了兩人的路數,黑虎攻勢雖猛,但出手略有遲緩,倒是毒蛇陰招不斷,時不時就要讓林穆陷入險境,着實是個很大的威脅。

對形勢判斷明晰之下,林穆立刻拋下黑虎,轉而以極快速度全力攻向毒蛇。

林穆此時對“次魂力”已經有了更好的掌控,武者精魂中所蘊含的技巧、招式等要訣彷彿都刻在了他的腦中一般,即使不明白其中道理,但只要心念一動,身體就會自然而然地發揮出來。

毒蛇見林穆突然緊逼過來,當即穩住身形,起手如無數條毒蛇般接連刺出,想要以快攻攔下林穆的攻勢,誰知林穆以快制快,每一擊既狠又準,招招都封住毒蛇的拳路,令他根本沒有起手的機會。

毒蛇連連倒退,心驚之下不敢戀戰,即刻向旁邊一縱,退出了林穆的攻擊範圍,避免再與他正面交手,只等黑虎從後方援助。

在林穆攻向毒蛇的同時,黑虎也在其後窮追不捨。此人曾是地下搏擊場上的一名強手,曾經在一場內接連格殺五人,手段兇殘至極,此時他使出的正是令人聞風喪膽的那一套殺人招數,對手一旦中招,就會陷入黑虎的十八式連環擒拿,根本沒有脫身的機會,許多人就這麼被活活折磨至死。

黑虎想用殺招將林穆直接置於死地,卻總是差一點點,如何也追不上林穆的身形,急得他連連怒吼,原本嚴密的招式變得大開大合,恨不得自己的手臂再變長几分,至少能摸得到林穆的一片衣角也好。

林穆雖然在不斷出招中感覺體內的力道越來越強,但同時也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已經快到極限,再也發揮不出魂器更大的威力,再僵持下去,說不定又要陷入兩人的夾攻之中,而且萬一魂器突破限制,反噬自己的心智,那纔是更可怕的事。

就在黑虎強行攻上的瞬間,林穆看準一個破綻,縱身一躍脫離了戰局。

三人在場中形成犄角之勢,沒人敢輕易再次出手。

就在這稍事歇息的當口,一旁觀戰的馬榮突然拍手道:“精彩!以一敵二,居然還不落下風,看來這位小兄弟身上的能力非同一般啊!”

這句話言外有意,表面上是稱讚林穆手段高強,其實是說的是林穆身上的東西厲害。

林穆把眼斜到一邊,不加理會。

只聽黑虎叫道:“馬爺,這小子沒什麼了不起的,要不是毒蛇在一邊礙手礙腳,老子早就讓他死上幾回了!”

敢在自己老闆面前自稱“老子”,可見這個黑虎生性狂妄之極。

毒蛇聽了這話,只是不屑地冷笑幾聲,就連馬榮也沒有惱怒的意思,兩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林穆身上。

“毒蛇,既然黑虎不喜歡和別人分享,你不如就讓他一讓,下次再輪到你也不遲。”馬榮似乎想打個圓場,居然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毒蛇不動聲色了點了點頭,把手束在胸前退到一旁。

黑虎狂笑道:“馬爺,我看毒蛇是沒機會再出手了!”說罷摩拳擦掌。

這時華臻突然開口道:“你們想要車輪戰,這未免太卑鄙了點吧?”

馬榮笑道:“華先生,現在我們說什麼也不是,難道他們兩個一起上,就不卑鄙了嗎?”

華臻道:“能坦然無恥到馬老闆這種程度的,真是世上少有啊!”

馬榮對這譏諷一笑置之,轉過身去朝黑虎使了一個眼色,說道:“既然華先生沒有意見,那就繼續吧!”

黑虎得了指令,立即暴喝一聲搶攻而上,左右拳風橫掃,籠罩林穆全身。

林穆耳邊風聲呼嘯,耳鼓竟被這兩道拳風壓得隱隱作痛,不敢硬接,只是輕巧地將身子一低,讓過了黑虎威勢逼人的一擊,在俯身的同時也出手攻向對方下盤。

黑虎連連向前踏步,對着林穆的手臂踢去,輕鬆化解掉進攻,雙掌順勢向林穆的面門拍下。

林穆正要抽身,猛地感覺頭頂上有一道勁風自上而下襲來,近在咫尺之間,已經來不及做出閃避。他當即凝住氣息,迅速交叉起雙臂護住面門,要接下這一掌。

“砰”的一聲,掌臂相接,兩人各自一震,都覺得手臂痠麻。

“這力道好猛,直接捱上一拳的話不死恐怕也要殘了!”林穆暗暗佩服,一經擺脫,立刻調整好姿態,牢牢護住周身,只等黑虎再次攻上。

黑虎怒目圓睜,拳頭化作一陣狂風,夾雜着他龐大的身軀向林穆呼嘯而去,每一拳都彷彿一顆炮彈,不斷地轟向林穆的身體。

“看來這就是他的最強殺招了!”林穆面對眼前紛亂的拳影,躲閃間心中突然一陣空明,凝神靜氣的短短瞬間,視線一下子集中到了眼前的一點,讓他把對手的拳路看得無比清晰,腦中念頭如閃電般掠過,“只不過每一拳之間的空隙太大,如果我在他出拳的同時趁虛而入,用最快的速度應該就可以封住他的要害。”

電光火石間,拳風已經撲面而來,林穆將精神集中至極限,頓時感覺到灌注在自己身體每一個部位的力道也由此提升至極限,此時的這具身體,簡直就像重新鍛造過的一樣強悍。

林穆神念大動,直接殺入黑虎的攻擊範圍內,迎着對方炮彈般的重拳,無比迅速地連續打出數拳,每一拳都壓在黑虎出拳的節奏上,拳勁穿透破綻,直貫胸口。

黑虎拳勁尚未發完,一旦打出便難以立刻收回,眼睜睜地看着林穆閃電般地壓制住自己的拳勢,拳頭如同蛟龍入海直搗要害,自己卻無力回防,霎時間面如死灰。

幾聲沉悶巨響過後,黑虎“噔噔噔”倒退幾步,口中噴出一股鮮血,捂着心口跪倒在地。就算他的筋骨再怎麼強硬,在林穆全力動用“次魂力”之下連續中拳,心脈也已經被嚴重震傷。

黑虎重傷之後還想勉力站起,心脈一被牽動,立刻又吐了幾大口血,最後帶着不甘的表情軟軟地倒了下去。

“拳頭好快!”候在一旁的毒蛇大驚失色,就連一直笑容可掬的馬榮也是臉色微變,但他驚異的不是林穆拳法招式有多快,而是因爲感覺到了對方氣息的變化。

一戰下來,林穆渾身籠罩一股十分精純的勁氣之中,隱隱有控制不住將要破體而出的感覺,就連他自己也始料未及。

“難道是魂器開始反噬了嗎?”林穆念頭一探後立刻否決,“不對,我還是很清醒的,身體也沒要亂動的意思。”

他努力將體內的躁動壓制下去,但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次魂力”仍然在全身流轉不停。

不僅是林穆、馬榮,一直處於觀望的華臻此時也覺察到了這個端倪,以他對鬥魂之術瞭解的程度,自然明白這樣的情況意味着什麼。

“元魂波動的徵兆已經出現,看來他的覺醒就在今晚了!”

從黑虎敗陣,到衆人發覺林穆狀態的異常,也不過是轉眼之間的事情,場上還有一人卻已經按捺不住,搶在林穆回過神來之前奔襲而至。

林穆只覺得眼前人影一晃,毒蛇的連環攻擊已到,逐一針對他的頭、頸、胸、腹等各處要害出手,招式十分陰險狠辣,而且手影間寒光閃動,分明是夾帶了利刃。

“還是太慢!”林穆輕喝一聲,身形連連晃動,全數避開了毒蛇的突襲,同時腳尖凝勁,“簌”地往毒蛇下身點去,直取下腹。

毒蛇攔不住這記快腳,不得已向後一縱,避免了斷子絕孫的下場。

“哼哼!華先生,你口口聲聲說我們卑鄙,但是他這一招出得也不怎麼光彩吧?”馬榮面帶嘲諷道。

華臻朗聲一笑,道:“拳腳無眼,說不得什麼卑不卑鄙的,這又不是點到爲止的切磋,而且話說回來,難道許你手下在刀上喂毒,就不許我的小兄弟玩點下流的陰招?”

場上的兩人聽罷同時一驚,紛紛看向華臻。

“他怎麼會知道我的刀上有毒?”毒蛇心中十分詫異,下意識地把微微泛着藍光的匕首收在身後。

“好險沒有跟他硬碰,這人太陰毒了!”林穆也有些後怕。

馬榮又道:“這點雕蟲小技果然瞞不過您,華先生號稱妙手仙醫,確實名不虛傳啊。”

華臻饒有興趣道:“好像你知道的挺多嘛,看來你們來頭不小啊。”

馬榮笑道:“既然是衝着您來的,事前不做點功課怎麼行?我不光知道華先生您仙醫術了得,其他的事也知道一些,要不然怎麼會想到從您身上要那個東西?”

華臻道:“照你這麼說,不封住你的嘴,我那點破秘密恐怕也瞞不住了,不如趁這個機會大家來做一個了斷吧?”

“哦?難不成想要殺我滅口?”馬榮笑意更濃。

華臻指了指繼續在場中游斗的二人,說道:“親手殺你我沒這個實力,這事還得問問他。”

馬榮邊看邊道:“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你又沒能力殺我,難道就不怕我先殺你?”

華臻慢慢啜了一口茶,悠然道:“有本事你來殺。”

馬榮眼中兇光一閃,手指微微彈動,華臻手上的茶杯驟然崩碎,人卻安然無恙。

馬榮微微一頓,凝視之下,只見華臻周身泛起一層若有若無的金光,隨即一閃而逝。

“天罡金甲咒!怪不得這老傢伙這麼肆無忌憚!”馬榮暗暗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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