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狄天烙卻突然拍落了那個宮女手中的藥碗,動作過激,藥碗碎裂在地,那藥汗灑落在尉遲若羽的那一身白,那苦澀的味開始向四周飄散,那個宮女也不由得嚇了一跳,以前的皇上從來沒有對哪個女人心軟過。
“是!”那個宮女回了聲是後,馬上蹲下身子快速的收拾着地面,然後倒退着走出了桃香樓。
尉遲若羽像是虛脫了一般的軟軟跌回軟榻之上,而狄天烙卻還是狠狠的盯着她。
“你到底有什麼樣的魅力,可以讓我如此對你?”狄天烙問着在他身下的尉遲若羽,可是她卻已經無力再回答他什麼。
“皇上……我怕污了你高貴的眼,現在的樣子,怕是你也不願看到的,皇上也曾說過,我的臉一天沒好,你都不會過來看我的。”尉遲若羽把他以前對夜女說的話對他再說一次。
“你說什麼!”
‘哄’的一聲,碎裂的聲音就在尉遲若羽的身後響起,她沒有轉身也知道,一定是她身後的那個暖爐碎裂了,只怕她稍稍的放鬆,碎裂的就是她自己了。
“本皇會的!但是,以後……本皇會讓你知道……什麼叫逃不掉,進來!”狄天烙看着尉遲若羽好一會不說話,突然卻拍掌,門被打開了,尉遲若羽卻害怕得下意識的更縮進了軟榻之上,狄天烙的眼裡閃過一絲受傷,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皇上,這是你剛剛吩咐奴婢到膳房燉的人蔘湯。”
原來進來的卻只有彩霞一個,她手裡託着托盤,裡面有一碗在冒着熱氣的湯,但是,有了剛剛那個宮女的經驗,她不敢隨便的靠近。
“拿過來。”狄天烙卻還是那樣的語氣。
“是!”彩霞把托盤放到了軟榻旁邊,然後把碗捧起,放到了尉遲若羽的面前,可是尉遲若羽卻並沒有打算去接,只是那樣定定的看着那碗藥。
“公主……”彩霞叫了她一聲。
“本皇來。”狄天烙伸出手接過了彩霞手上的碗,彩霞退到了一邊站着。
“你就那麼的懼怕本皇?”狄天烙坐近了尉遲若羽一點點,她卻向後退了一點點。
“如果你想要我的命,我怎麼也躲不了。”尉遲若羽卻淡笑了一聲後,坐到了他的旁邊,剛想伸手接過他的碗,他卻躲了開去。
“我餵你。”狄天烙堅持的說着。
“可是……”尉遲若羽卻不由得有點臉發紅的皺了皺眉頭。
尉遲若羽看着他伸過來的湯匙,她無力的嘆了口氣,然後就着他的手,輕啜了一口,確認了到她嘴裡的味道是那帶着清新的人蔘味後,她不由得擡起頭看了一眼狄天烙,如果她剛剛擡得再快一點的話,她就可以看到他眼裡的寵溺。
“再喝一口。”
尉遲若羽就着他遞過來的湯匙喝了好幾口湯,熱湯暖和了她的身子,她始終緊繃的身子與精神開始有些放鬆。
彩霞卻在一旁雙眼發亮地看着狄天烙脣邊帶着那若有似無的笑看着尉遲若羽喝着蔘湯,從來都只聽到那些姬妾在變相着討好皇上,從沒沒聽說過皇上還這樣侍候過一個女人的。
尉遲若羽再喝了幾口後,她推開了碗,搖了遙頭,這蔘湯雖然清香潤口,但是,她記得紅曉曾說過的,是藥三分毒,更何況她體內還有一點毒素沒有完全的清完,紅曉也曾說了,要她聽她的話,不可吃過多補品,有時候,補得過多,反而會害了自己的身體。
“公主,皇上怕小姐的身子虛不受補,特別交代了奴婢只用參須下去煮的,所以這蔘湯不會上火,也不會讓您身體不舒服的。您就再多喝幾口吧,趕明兒,夜女姑娘就會過來看你的了。”彩霞開心的說着。
“我的不能再說喝,曉哥哥曾說過……”
“你的曉哥哥??你可知道他現在身在何處?”狄天烙聽到了她說的話後,不由得扯起一邊的嘴角嘲諷的看着她說着。
“他……”尉遲若羽卻突然停住了,是啊,她怎麼可能會知道呢?她那樣的傷了紅曉的心,她還會在原地等着她嗎?
“他現在被聘爲齊國的太醫主尚,懂什麼意思嗎?就是整個太醫院都是他管的,此後你的曉哥哥就再也不是你專屬的大夫了,是黑閻親自把他接回去的,你想要動黑閻的人?想要請動那麼大的大人物,還得看你能不能把消息傳到齊國呢。”狄天烙皺起眉頭說着,看着她想問問題,就伸起手阻止。
“你掛意他太多了,我不想再聽到那個名字,我沒有那麼大方。”狄天烙卻是冷冷的說着。
“公主,皇上怕你喉嚨不好,這屋子裡用的全都是最上好的香炭,沒有一般的炭火的泥炭味,也不會把屋子裡的空氣弄得渾濁。”彩霞看着兩個人之意的氣氛僵硬了下來,就出聲說着。
“我不在意這些外在的事物。”尉遲若羽卻只是淡淡的說着。
“或者,這些都不是你感興趣的?你對什麼有興趣?哪怕你讓我殺光天下的人,只要讓我看到你臉上那冷漠的表情脫落,那什麼都可以。”狄天烙伸把捏着她的下巴說着。
“如果……讓你放棄了整個天下,你也會願意?”尉遲若羽被捏得下巴微痛,皺着眉頭的說着。
“可以!”狄天烙卻出乎意料的沒有多想。
尉遲若羽用力的轉過頭,掙開了他的手,不再出聲。
“不出聲了?好……本皇等着你與本皇說你喜歡如何,何事會讓你感興趣!”狄天烙說完就甩手離開了桃香樓。
“公主……爲什麼你就不能向皇上低一次頭呢?”彩霞皺着眉頭看着那躺在軟榻上看着那門的狄天烙,她誤以爲,尉遲若羽是在不捨狄天烙,她不知道的是,尉遲若羽卻真的在想剛剛狄天烙說的話,但是,他話裡有多少是真的,她也不得而知,他一會對自己用本皇,一會就用我,用本皇的時候,卻都是那樣的生氣,那他剛剛說的話,又是否是氣話?
“公主……您先休息一下吧,彩霞幫你鋪牀。”看着尉遲若羽坐在軟榻上發呆,她無奈的嘆了口氣,然後就向內室走去。
尉遲若羽過了良久纔回過神來,起身往內室走去,身上卻突然掉下了一個荷包,她蹲下身子,把那荷包撿起,緊緊的捏在手心之中。
是那個紅色的荷包,那個裝着荷花種子的荷包,她不知道紅曉到底是怎麼做到讓那荷花種子永遠這樣的不枯萎,也永遠的散發着那幽幽的荷花香。
她不由得想起了剛剛狄天烙說的話,她重新坐回了軟榻之上,手中緊緊的捏着那荷包。
紅曉姐姐,你還是懂我的是不是?
你一定都知道,我現在在做什麼,你現是一定是像以前一樣,那樣的瞭解我,做我想要做的事,對不對?
尉遲若羽低下頭看了一眼那荷包,翻轉過來的時候,她不由得眼泛着滿滿的淚水,她看到了在她的荷包的背後,有着那個她教她的心,那個她曾說過是一個承諾的圖案,她是什麼時候拿出她的荷包給她繡的?她爲什麼會一點也不知道?
但是,卻不管如何,這是她最最珍惜的東西,她把那荷包放在胸前。
第二天一大早,尉遲若羽就起來等着夜女過來了。
“公主……”夜女白衣飄飄,與她穿的感覺不一樣,她是那樣的在實而美麗。
“公主,把面紗脫下來讓我看看。”夜女走到了她的面前,微笑的對她說着。
尉遲若羽依言的把面紗脫下,那張絞好的如桃花一樣的面容出現在了夜女的面前,但是再近看的話,還帶着那一絲淡粉紅的傷痕。
夜女不知道如何形容面前這一張臉,只知道一種感覺,如桃花一般,現在她的臉還沒有完全就如此的震人身心了,連她身爲女人的也不例外,如果她的臉完全好了的話,那她美到一種什麼程度?只怕詞語用在她身上也怕詞不達意。
“嗯,也好得差不多了。”夜女良久才從驚訝中回過神來對她說着,尉遲若羽聽完了她的話後,再次把面紗給戴上。
“我聽說了皇上昨天在你這裡發了很大的脾氣,回去後,把雨夫還有風墨和雷霆給馬上叫到宮營打了好幾場,可憐他們幾個被打得渾身是傷,他好久沒有發過這麼大的脾氣了。”夜女坐在她的身邊對她說着,就像那自家人一樣的與她親近,尉遲若羽卻下意識的坐遠了一點。
“其實,你是否想過你現在的處境?你應該知道什麼樣對你來說是最好的做法,你清楚得很,如果你想逃的話,夜女奉勸你一句,你到死……也逃不出去的。”夜女說這些殘忍的話時,卻是那樣的微笑着。
“好了,夜女還要回去給他們幾個治傷,藥等會讓彩霞到我那裡拿就好了。”夜女說完就站起身,尉遲若羽的藥一直都是她親自煮的,只因爲那個人說不放心別人,她竟然爲了他這句話都可以開心半天,因爲他相信的人只有她一個。
尉遲若羽看着夜女遠去的背影,低下頭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