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擁着她,緩緩的走在夜色中。她祥和的表情,讓他原有的戾氣已然淡去了泰半。一開始,他之所以堅持要找到這個女子,也許真的源於他的第一眼,可是,當再次看到她的時候,她的每個身影,每個表情動作都深深的埋在了他的心裡。
他真的愛上了她嗎?可是,他好像卻從來都不知道何爲之愛,但是,他的付出,他一定要得到成果,因爲她而起的心痛,他想證實看看,是否這就是叫愛的感覺。
尉遲若羽沒有注意到他的心思,帶着好奇的看着從自己嘴中吐出的呼吸因爲寒冷化作了白色的霧氣。
“或者,我應該把桃香樓敗成樂樂樓?這樣你會開心一點。”想起她近來與爍陽的相處情況,他突然麼說,出乎他意外地,她咬着脣笑了,柔美的笑意掛在脣邊,看起來更加楚楚動人。
“如果,你肯多笑笑的話,會更美,而且會讓更多的更想靠近你,好好的愛你保護你。”
“愛?”她吐出了一個氣音,悲哀流過了她的心頭。
是爲了對父母的愛,還是爲了對那些仇人的恨,讓她選擇了復仇呢?他是爲了她的淡漠,或是爲了她的美麗而想擁有她她?她不會愛她,而她也不會愛他。
活着,有太多的問號。
“好冰。”尉遲若羽伸出一手接住了空中飄下的雪花。
“別凍了手。”他連忙捉回她冰冷的手握在掌中。
“看着前面。”狄天烙指了指他們正前方的位置。
尉遲若羽聞言向前望去,左方的一處小水塘邊,以白色的實木築鋪成一處亭閣,水塘邊的柳樹在夜風中輕飄着,靜靜地拂動着亭閣。亭閣四周用白色的布簾披隔了數屋,而幾座約莫半人高的金黃色燭臺,在夜裡綻放着光明。
“倚月閣。”她念出了亭閣上的匾額,疑惑的看着他。
“因爲坐在裡面看的話,會很靠近月亮,而且你的美,比月亮更甚。”他帶她走上亭閣之中。
“進去吧,我要讓你看的不是這座亭子,而是裡頭景色。”
景色?她疑惑地隨着他走入亭閣中,只見軟榻的一隅擺放了一隻錦墊,四周圍着幾個大大的火爐,裡面還冒着熱氣,顯然是爲了她而準備的。
“其實,你沒必要準備這些,我不常走出桃香樓。”她低語着,可是,心裡卻着實的些歉意。
“看看這裡吧。”狄天烙不理會她的話,徑自拉開了另一邊的簾子,一整片的桃花展現在兩個人的眼前,奇特的是,他們眼前的桃林,並不如桃香樓的那片桃林,桃香樓的那些桃花還未完全開放,但是,眼前的桃花,卻是綠色的,而且是在怒放中,美得不像人間的真實景象。
“綠色的桃花?”尉遲若羽掩口若懸河輕呼,不能置信的看着那一園子的淺綠色,:花瓣淺綠色,而白雪落上其上,白綠相配,更顯出花的美麗。
“這是綠花桃,花瓣與花萼全是淺綠色,你一直讓我想到這種品證的桃花,獨特而清香,你還沒有過來索天皇朝的那十天,我特別讓人栽種了這處林子,不過你從來沒有來過。”他平靜地訴說着。
“綠花桃?”她走到靠進桃林的亭閣邊,就着朦朧的燭光撫摸着花瓣,這些花美得好不真實。
“還冷嗎?”狄天烙摘下她手中的手,將它插在她的鬢間,順勢將她抱到胸前。
“不冷,我從來沒有看過這片林子!”她看着那一片綠,雙眼發着亮。
這片林子、這些亭臺樓閣,包括桃香樓的確要有錢才能力得到,不過也要他有這份心,不是嗎?說不感動是騙人的,而且,他是皇帝,應該是所有的女人都想着法子討好他的皇帝,可是,他卻爲她做了這麼多的事。
“這裡要從桃香樓的房間內的窗戶纔看得到,但是,你卻對桃香樓的房間不屑一顧。”
“在我身邊的日子……真的就這麼痛苦嗎?”狄天烙緊緊的抓着她的肩膀問着她,尉遲若羽無言的望着他。
“其實你不必爲了我,做這些事的。”她低聲道。
“我喜歡爲你做這些。”
“綠花桃很美。”她幽蘭般的氣息吐在他的臉頰邊。
“它心動了嗎?”他的手輕貼在她的心口處問她。
“你想要我因爲這些東西的外在價值而對你心動嗎?”她嘆了口氣,看着那桃樹上的雪水在樹梢上被凍成了晶亮的冰柱,
她不想付出太多的感情,她經歷過一次傷就已經知道夠痛了,更何況,眼前的男人又能給到她什麼?只怕他終有一天,也會收回這樣的眷戀,她不需要讓自己陷進去,當她決定把自己當成是一種交易的時候,現實更是令人畏懼的。
“我爲何要花心思在你所謂的外在價值上,你不會不懂!”他咄咄逼人的眼眸直視着她。
“如果你有時間,有心情去做這些的話,還不如多陪陪爍陽,他很需要你的陪伴。”尉遲若羽躲開他的注視,然後看着亭外。
“我經常很忙,沒時間理會他,久而久之,也不知道如何親近他了,但是,杜娘把他帶得很好,所以,他根本不需要我多花心思去操心。”
“你關心他是應該的,他是你的兒子,更何況,沒有一個孩子會不想自己的父親孃親不在自己的身邊,再強的孩子也一樣。”尉遲若羽對這個深有體會,她堅持的說着。
“是嗎?那你告訴我,我該如何關心他?我又是如何過來的?在索天皇朝中,他是幸福的,起碼只有他一個皇子,不,應該說是太子,他已經不需要花那麼多的時間與心思去浪費這些事情,我呢?我與他不一樣,我花在這位置上的時間也長久,但是,我還不是一樣的成長?”他不以爲意的說着。
“皇上……”亭外傳來一聲小小的聲音,就怕打擾到裡面的兩個人一樣。
“何事?”狄天烙轉換成了那冷凍凍的聲音問着。
“皇上……翼煜皇朝的皇上送了不少東西過來,隨行的還有一位太醫,您看……”外面的人不敢踏亭子裡一步,只能站在外面說着。
“太醫?”尉遲若羽一聽到了翼煜皇朝的時候,手都不由自主的抓着狄天烙的衣袖,聽到了太醫兩個字,手更是抓得用力。
“好,本皇馬上過去,夜裡都趕來索天皇朝,還真是辛苦他了。”狄天烙卻大笑的說着。
“是!”外面的人退走了。
“別怕,一切有我在。”狄天烙緊緊的抱着她的腰,以安慰她那緊張的情緒。
“爲什麼他會過來?爲什麼?”尉遲若羽像是沒有聽到狄天烙的話一樣,不斷的低聲呢喃着,而狄天烙輕輕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不!”尉遲若羽第一個反應就是甩掉他的手,她不想去見他,她怕……怕自己會忍不住上前把他殺了的。
“你不是要毀了他嗎?不要怕,一切都有我在!”狄天烙的話清晰的傳到了她的耳中,她呆愣的期間,狄天烙就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皇上駕到!!!”門外的公公尖聲的叫着,裡面的董太醫馬上起身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
望着大殿門外,一身黑的狄天烙牽着一身桃紅,頭頂上戴着一頂透明紗曼的帽子的尉遲若羽,走過了他的身邊,那桃花香,落滿整個大殿。
走到上座,狄天烙剛坐下,尉遲若羽僵硬着身子,站在了他的身邊,可是狄天烙卻一把把她抱到了自己的腿上,讓她舒服的坐着。
“別亂動,不然他就會懷疑了,那麼剛剛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狄天烙靠近了尉遲若羽的耳邊輕聲的說着,可是,看在了董太醫的眼裡,卻像是在**般,尉遲若羽果然聽話的坐在了他的腿上。
董太醫看着尉遲若羽的眼神不由得一沉,傳聞這狄皇並非好色之人,可是,現在一看,不也逃不過一般男人的特性?只不過,有的人就是隱藏得比較好罷了,尉遲若羽透過了紗曼看到了他的眼神,她的手不由得緊緊抓着狄天烙的衣服前襟。
“不知翼煜皇朝的皇上,爲本皇送來了什麼呢?”狄天烙卻是冷冷的開口問着他。
“狄皇……爲了表視我國對索天皇朝的友好,我們皇上可是精心挑選了不少的國寶獻給狄皇你的!”董太醫一會就把表情轉換好了,然後笑咪咪的對着狄天烙說着。
然後讓跟着他一起來的奴才把一個個箱子都打開了,每一個裡面都裝着不少的稀世國寶,讓人眼前一亮,可是狄天烙卻都只是淡淡的看着。
“狄皇……是否不滿意?”董太醫看着狄天烙的眼神,小心的問着他。
“也不是,但是……這些東西,本皇的宮裡多的是。”狄天烙冷淡的說了一句,然後抓起尉遲若羽的手開始把玩着。
“這……狄皇,我國皇上還有一事與狄皇相量,怒董某斗膽,狄皇一定會想聽的。”董太醫對狄天烙說着。
“哦?”狄天烙挑了挑眉,意思是讓他繼續說下去。
“可是……”董太醫看了一眼那坐在狄天烙大腿上的尉遲若羽一眼,意思很明瞭。
“凡是我的事,她都會知道,或許你該直接跟她談?”狄天烙拿起身邊的杯子,輕呷了一口酒,挑起她的紗曼,然後送到了她的口中,尉遲若羽的眼不由得大大的瞪圓,而狄天烙卻因爲她難得的可愛而笑開了。
董太醫的臉色不由得變得難看了,但是,他的眼光卻不由自主的飄向了尉遲若羽,再把這女子從頭到腳的看了一次,然後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個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