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還有我們的兒子,他已早七星兒……他還需要他的父皇看着他平平安安的長大啊。”
“還有……你忘記了嗎?他現在才那麼小,才巴掌那麼大……”白念瑤見幸封人笑了,纔敢向他靠近。
“不!”幸封人看着向他越走越近的白念瑤突然吼着,白念瑤也嚇在原地站着不動。
“皇上……”
“別再在我面前叫我皇上!我不是!兒子……我們的兒子?要不是因爲你與你肚子裡面的孩子,凝兒就不會離開我!”幸封人的眼轉而恨恨的看着白念瑤。
“相公……你永遠都是我的相公,不管你是皇帝還是平民,念瑤都答應過你,會一直陪着你的。”白念瑤不管眼前的他是如何的看着自己,她更是一步一步的走向他。
“你不配!你以爲我真的愛你嗎?”幸封人吼着阻止了她的腳步。
“不管你怎麼說,但是……起碼你給了我樂凡,我們的兒子,不是嗎?在翼煜皇朝的時候,你在鳳棲宮裡對我是那樣的好,是騙不了人的不是嗎?”白念瑤面含着微笑,不管他怎麼說,她的腳步依然堅定的向着他走去。
“你錯了,給了你樂凡,不是因爲愛你!我只想凝兒可以死心,起碼這樣她不會那麼傷心,不會因爲我的仇恨而傷心,在翼煜皇朝……你知道鳳棲宮是什麼地方嗎?那是凝兒孃親生前住的地方,她是翼煜皇朝的傳奇女人,姜皇后……我知道,不管任何時候,凝兒都會在那裡……帶你去那裡,也只是爲了實現我自己的計劃,如果她看到了我對別的女人好,也許她的心就會死了,就會心甘情願的到索天皇朝了,我也可以拿回母妃與父皇的屍體,而我,並沒有愛上你白念瑤!”
幸封人的話,讓尉遲若羽和白念瑤都同時一震。
“你說什麼……”白念瑤不可置信的呢喃說着。
“我後悔了……爲了已去世的母妃爭着那不屬於我的天下,失去了我一生中最重要的東西。”幸封人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眼神直直的看着尉遲若羽。
“不可能的!”白念瑤突然的大聲叫喊讓所有人的眼光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告訴我!這都不是真的!”白念瑤跑到了幸封人的身邊,扯着他的衣袖說着,白念瑤本來就已有幾分蒼白的臉,此時更是蒼白。
幸封人只是看着她,並沒有說話。
尉遲若羽被狄天烙緊緊的抱在懷中,狄天烙的手並沒有打算放開她,緊緊的抱着,尉遲若羽卻聽着幸封人的話,現在說……又有何意義?他所做的一切……從來就沒有爲她打算過,從一開始,他就打算了利用她來換取他想得到的東西,不管是他的江山還是他的父皇與母妃。
“你是本皇的!”狄天烙低聲的說着,尉遲若羽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淚流滿臉了,緊接着就感覺到身體被人用力的往前一推。
尉遲若羽看到了幸封人的劍直直的朝她刺來,而她根本來不及反應,她看到也幸封人臉上的不可置信,更是看到了他眼裡的恐懼,可是,那劍離她太近了,她只能閉上雙眼,感受到了那劍刺到了她的肚子上。
“啊!!!”尉遲若羽痛苦的大聲叫着,那劍並沒有刺穿她的身體,有一隻手緊緊的抓住了,可是……劍身已有三分之一進入了她的身體裡。
“凝兒……”是幸封人,是幸封人的手抓着那把劍,那血一滴接着一滴的滴落地上。
尉遲若羽不可置信的轉過頭看向身後的男人,更看了一眼那幸封人,口裡不斷的喘着大氣,她只看得見幸封人嘴裡不斷的一張一合,可是……卻聽不到他在說些什麼,也聽不到身後在什麼聲音。
她只能聽到自己不斷的喘着氣的大氣聲,她伸出手撫向自己的肚子,血染滿了她的一手,她的淚水打溼了她的手……血混着她的淚水滑落在地,她也慢慢的滑向地面,後面的事……她一點感覺也沒有。
“娘娘……你可醒來了。”尉遲若羽醒來的時候,第一個看見的就是夜女,她看了一眼自己的頭頂,是那熟悉的純白色,她無力的閉了閉雙眼。
“娘娘……你醒來了就先喝點藥,你可知道,你昏迷了整整五天五夜,而且你什麼東西也沒吃,身體現在很虛弱。”夜女捧着藥走到了牀邊,對尉遲若羽說着。
“來!”夜女坐到了牀邊,可是尉遲若羽卻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娘娘?”夜女低聲的叫着尉遲若羽。
“我剛剛……做了一個好可怕的夢。”尉遲若羽並沒有問夜女自己爲何昏迷的原因,聲音沙啞的說了這麼一句。
“娘娘做了什麼可怕的夢?”夜女只能捧着藥,但是,依然溫柔的問着尉遲若羽。
“我夢到我的孩子沒了,那真是一個可怕的夢,是嗎?”尉遲若羽睜開雙眼,眼裡含笑,嘴角也微笑的看着夜女說着,夜女的手微微一抖,良久沒有開口說話。
“你也覺得那是一個很可怕的夢對不對?”尉遲若羽再次閉上雙眼。
“娘娘……”夜女嘆了口氣。
“好可怕的夢……”一邊說着,淚水已從尉遲若羽的眼角中滑落,錦被下的手慢慢的移動着,伴隨着那微微顫抖,她的手移到了她的肚子上。
“沒了……真的沒了。”尉遲若羽聲音輕如羽毛的說着。
“娘娘……你還年輕,還可以再生。”夜女安慰她說着。
“我的孩子……真的沒了。”尉遲若羽卻像沒有聽到她說的話,只是那樣不斷的重複的說着。
“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麼狠心?”
“娘娘……什麼事都先放一邊吧,你要先把身體調理好纔是最要緊的。”夜女看着不忍的說着。
“他……或者說是她,葬在哪裡?”尉遲若羽開口問着。
“什麼?”夜女一時反應不過來。
“我的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尉遲若羽直直的看着夜女,那蒼白的脣色,那無神的雙眼,看得夜女渾身一震。
“是個女娃,在後陵園。”
尉遲若羽聽完她的話,掀開了身上的被子就走了下牀。
“娘娘……你還不可以下牀,你身體很差……你支持不到後陵園,只怕你就倒下了。”夜女上前拉着她纖瘦得不像話的手臂說着。
“不用你管。”尉遲若羽掙開了夜女的手,一個站不穩,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夜女想上前扶起她,可是尉遲若羽卻再次甩開了她的手,自己扶着桌子站了起來。
“娘娘如果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夜女也沒辦法,但是,如果夜女是娘娘,就先把身體調理好,以後有什麼事想做的話,起碼不會讓身體拖了自己的後腿。”夜女終於不再理會她,冷冷的站在她的身邊說着。
尉遲若羽看了她一眼,走到了牀邊,捧起剛剛那碗藥,把那碗喝了見底,看了一眼夜女後,乖乖的躺在牀上,閉上了雙眼,夜女看了她一眼,然後走出了桃香樓。
“彩霞……好好的照顧好娘娘。”夜女關上了門,對站在門外的彩霞說着,彩霞應了聲是後,就走了進去,夜女看着那關上的門。
夜女不由得想起了剛剛尉遲若羽的反應,現在的她……還是以前那個她嗎?與世無爭,只想孩子平安生出來的她了嗎?
她的眼中,已不再單純,不再無爭無求,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恨,夜女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那桃香樓,嘆了口氣,然後轉身離開了。
一身白衣翻飛,一頭青絲垂披在身後,一張容顏盡藏在那白紗之後,那單薄的身影在風中似乎隨時就會倒下去,而她……卻站在了那裡,很久很久。
“娘娘……回去了好嗎?你已經站了好多天,每天都站好久,你身體纔剛好沒多久,奴婢怕你受不了。”彩霞在一邊,小聲的開口說着。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她總覺得眼前的女子變了,她知道……每個女子失去了自己的孩子都會很難受,但是,娘娘還年輕,還可以與皇上再生一個的啊,爲什麼……
“你回去吧。”尉遲若羽良久纔開口說着。
“奴婢要陪着娘娘。”彩霞說着,尉遲若羽卻沒有再開口,而是緩緩的蹲下身子。
“娘沒用……保護不了你,名字都還沒給你取好。”尉遲若羽除去了那碑上剛新長出的一棵小草,然後呢喃的說着。
“不用擔心……要乖乖的,孃親早晚會來陪你的。”尉遲若羽小聲而溫柔的說着,然後才站起身。
“走了。”尉遲若羽對彩霞說着,彩霞才反應過來,跟在她的身後走着。
如果要她親手染血……她不介意,如果……要讓她失去一切,她不介意,起碼她還有着孩子,是上天爲了懲罰她嗎?懲罰她不應該想着卻奪回不屬於她的一切嗎?但是……爲什麼要以這種方式?
他們爲何卻不知道,那是支持着她活下去唯一的支柱,如果失去了,她還能活下去嗎?爲什麼要把她推出去?爲什麼?要讓她的孩子死在幸封人的手上,爲什麼!他想要一統天下……她就要讓他失去最重要的東西,作爲她的報復,她痛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