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個小姑娘比憐香還要美啊，看這雙水靈靈的大眼就知道，來來來，讓大爺好好的看看你。”那個已經喝得臉都開始發紅的中年男人，他眼裡充滿着，慢慢的靠近着羽兒，羽兒已經把人看成一個人變成了三個人了，她輕輕的搖了搖頭，只是，那個男人看不到，他綬綬的伸手向羽兒的臉紗。
等他完全把羽兒臉上的面紗拿下的時候，他緊緊的皺起眉頭，然後再看一眼羽兒，他惡狠狠的一把推倒了羽兒，然後從她身側走過，嘴裡還唸唸有詞，那些話，羽兒一輩子也忘不了。
“真醜，倒盡我的胃口，還以爲是什麼美人呢，長那麼醜就不要出來嚇人。”
羽兒還有意識的時候就聽到他的這句話，她流着淚，撐起自己的身子，她低頭撿起地上的面紗，就在她低頭那一瞬間，她暈倒在地。
第二天一早，羽兒睜開雙眼，再伸起右手輕撫着自己的臉，她多想昨晚那些只是夢境，可是，真實的心痛卻提醒着她，這一切都是真的，指尖上那凹凸不平的觸感告訴她，她的臉現在有多醜，她閉上眼，眼淚從她眼角滑落。
“別哭了，青樓本來就是這樣。”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在羽兒的牀邊響起，羽兒很快的睜開雙眼，爲什麼紅曉每次都可以那樣的悄無聲息的出現，自己卻發現不了她？是不是她武功太高，還是……羽兒突然想起自己跟雪姨娘所學的那些奇門之術中，好像有一些是提及一個人，如果缺少三魂六魄中的其實一個，那麼這個人就只是半人，那麼，她總會讓人感覺不到她的存在，還有，她總是那樣的冰冰冷冷。
“紅曉，算起來，我應該叫你姐姐的，你都十四歲了，紅曉姐姐，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不是從小就是這樣？”羽兒已經忘記了剛剛的痛，她一想起那些奇門之術的話，她一下子就坐了起來捉住紅曉的手問着，紅曉不解的看着她，然後輕點了點頭。
“那你到底是少了哪一個呢？還有，是因爲什麼原因缺少了呢？如果不知道的話，要怎麼查呢？”羽兒低下頭，一手託着自己的下巴，一邊說着。
“你搽這個藥吧，昨天傍晚我去採的，本來想昨晚給你，但是你昨晚卻喝得那麼醉，我扶你回來後，你就睡着了，只好今天一早給你。”紅曉出聲對她說着。
“謝謝你，紅曉姐姐。”羽兒接過她手上的藥後，對她一笑，然後又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記得早晚一次，記得要先洗乾淨臉再塗上去，大概要四十天左右，你的臉就可以變回以前那樣了。”紅曉冷冷的再開口說着。
“紅曉姐，你懂醫術啊？”羽兒好奇的問着，紅曉只是點了點頭。
“那你知不知道，什麼藥草可以讓人變得更漂亮？”羽兒眨了眨那雙水靈靈的大眼問着她，紅曉只是看了看她，眼裡別有深意，然後點了點頭。
“那我可以自己出去採嗎？”羽兒眼裡充滿着期待。
“以後再告訴你，你快點起來吧，憐香姑娘那邊還等着你去照顧。”紅曉站從椅子上站起，對她說着，就轉身出了房門。
看着關了的門，羽兒嘆了口氣，從牀上起來，走到屏風後面換衣服，換完衣服，她走到銅鏡面前，她深呼吸的閉着雙眼，然後才慢慢的睜開眼睛，入眼的還是那樣的一張臉，紅紅腫腫，還有幾處流着白膿，她趕緊把銅鏡移歪，她無力的撐着桌子，她嘆了口氣，然後拿起了放在銅鏡邊的白色面紗，是紅曉特意爲她縫製的，她戴好後纔出了自己的房門，往憐香那邊走去。
“公子，你可要記得奴家哦。”還沒到門口，就聽到了憐香的聲音，再到到昨晚那個高瘦的公子從裡面出來，他含笑的看了看羽兒，羽兒趕緊低頭對他行了個禮，然後就打開房門進到房裡面去。
房裡面的酒味可真大，再看看半倚在牀邊的憐香，羽兒雖然說是還小，但是，大概的，她都懂，她什麼也沒問，只是幫憐香收拾着散落滿地的東西。
“醜丫頭，你會不會討厭我？”憐香突然出聲問她。
“姑娘爲什麼這麼問我？”羽兒的手停了停，然後又繼續着手裡的動作。
“我知道，你一定會討厭我，我聽他們說了，你昨晚遇到了陳員外，那個肥肥的男人，我知道他想調戲你，如果你沒有喝酒，也許你可以反抗也不一定，是因爲我叫你喝酒了，所以，你纔會暈倒吧。”憐香把說慢慢的說完，羽兒手裡拿着憐香昨天穿過的粉色紗衣，然後她轉過去，看着憐香的眼睛，憐香也直直的看着她。
“我不討厭姑娘，我只能說，是我自己還不夠能力保護自己。”羽兒說完後，把她的衣服放到一個木盆裡，正想走出去的時候，憐香出聲了。
“小羽，坐下來，陪姐姐聊會好嗎？”憐香第一次叫她的名字，第一次讓羽兒叫她姐姐，羽兒看了看她，然後點了點頭。
“你認爲，姐姐現在，風光嗎？”憐香拉起被子蓋出只穿着肚兜和，調整好了坐勢，看着坐在她牀邊椅子上的羽兒說着，羽兒只是輕笑，並沒有出聲回答。
“你不回答，我想你心裡有也個答案了，醉紅塵，好聽點，就是一個色聲藝俱全的文人聚處，說不好聽點，那就是富貴人家的消遺，裡頭的姑娘再清高，再怎麼賣藝不賣身，最後，還是難逃流言蜚語，想再變回清白人家，那比登天還難。”憐香眼看着遠方的，似無神的說着。
“連自己心愛的男人，也會看不起你，口頭上說愛，可是，歡場裡的愛，能持續多久？說會好來娶你當妻子，可是，終究，那個人只能成爲恩客，過往的恩客。”憐香說到這裡的時候，眼裡那痛苦，羽兒看得一清二楚，難道正是因爲如此，憐香纔會放任自己這樣的墮落？
“即使這樣，你還是想繼續呆在醉紅塵？”憐香這次認真的看着她說，羽兒還是輕輕的點了點頭，憐香無奈的嘆了口氣。
“真搞不懂你的心裡是怎麼想的，普通青樓裡，樣貌是最重要的，但是，在醉紅塵裡，樣貌只是其一，你應該聽過，四大花魁裡，我識琴，還有其她三個人，也精通音律書畫吧？”憐香見她意志堅定，轉移話題的說着。
“我知道。”
“你肯出聲了啊？小丫頭片子。”憐香輕笑的對她說着，羽兒臉上微微一紅。
“我不知道你爲什麼非要進這裡不可，喜姨沒有強迫你，也沒有給你簽下賣身楔，也許你家境不好，所以要進來這裡，也許是因爲你被人傷害過，所以纔要進來這裡，但是，你還小，應該不會有什麼人傷害過你吧？”憐香笑笑的對她說着。
“憐香姑娘，我有自己的原因，但是，我不能對你說，但是，我一定會有一天，站的位置更高的，羽兒先告退了。”羽兒對她說着，她不想告訴別人，也不想讓別人知道得那麼多，她站起來拿起剛剛的小木盆走出了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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