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翼天殿
尉遲若羽此時正坐在那案桌之後,雙手上拿着奏摺,時而皺眉,時而再看向那堆積如山的奏摺。
“皇上……門外有一女子求見,是……是狄皇的貼身侍衛。”一個宮女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尉遲若羽擡了一下頭,然後把手中的奏摺放下。
“宣。”輕聲的應着門外的宮女。
“是。”那翼天殿的門沒過一會就被打開了,然後一個尉遲若羽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尉遲若羽坐在那案桌之後,看着那站在她面前的人,站在她面前的人,久久沒有行禮,而那人似乎也發現到了她的目光,然後那人對她回以一笑,然後才說道。
“請原諒雪薇,雪薇實在是不知道,應該要以什麼樣的身份給您請安。”一身紅色的女子勁裝,把雪薇的小臉襯得更爲的嬌紅,她依然沒變,依然掛着那可愛的笑容看着尉遲若羽,可是尉遲若羽卻不再直視她了。
“你覺得是什麼就是什麼吧。”尉遲若羽輕聲的回答着她,然後繼續低下頭看手裡的奏摺。
“雪薇給皇妃娘娘請安,娘娘,主子爺就要回索天皇朝了,國不可一日無君,再說了,主子爺都出來了一個月了,娘娘也知道的,娘娘呢?”雪薇說完就擡頭看着那依然還在認真看着奏摺的尉遲若羽,尉遲若羽再次放下手中的奏摺,擡起頭看着雪薇。
“你還稱我爲娘娘?”尉遲若羽問得極輕,讓人猜不到她在想些什麼。
“當然,你當然還是我們索天皇朝的娘娘啊。”
“是狄天烙來讓你通知我的嗎?”尉遲若羽問着她,雪薇不由得微微錯開了眼。
“看來,不是……”尉遲若羽沒有放過她的小動作,看到了雪薇的小動作,她的心裡突然心裡不由得閃過一絲什麼樣的情緒,但是,卻快得讓她自己也來不及抓住,就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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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爺心裡一定是很想的,主子爺只是爲你着想吧,沒有說出來。”雪薇發現,怎麼平時自己的伶牙利齒到了現在,卻一點用也沒有,只能說着一些不着邊際的話來對尉遲若羽說。
“他應該會恨我纔對。”尉遲若羽的聲音像是不帶一絲感情,冷淡的說着。
“主子爺永遠也不會恨你。”雪薇認真的對尉遲若羽說着,而尉遲若羽只是看着雪薇,沒有說話。
“娘娘……”雪薇看見尉遲若羽沒有說話,繼續出聲叫道。
“你們回去吧,我不會再回去了,還有……”尉遲若羽看了一眼雪薇,然後直視着她,慢慢的起身,從案桌走到了雪薇的身前。
“告訴你的主子爺,尉遲若羽這一輩子,都會恨他,我會報仇的,我的孩子。”
雪薇聽完了尉遲若羽的話後,不由得瞪大了雙眼,張了張嘴,尉遲若羽只是輕哼了一聲,然後背過身去不再看着雪薇。
“娘娘,有一天,你會發現,你錯了,你會後悔的。”雪薇只能說出這麼一句話。
“我永遠都不會後悔,讓狄天烙好好的守着他的國家,不然,不知道哪一天,只怕會落在我的手上,我會讓他國破家亡。”
“娘娘……有的事,雪薇不知道怎麼跟你說,你纔會懂,也許,說了你也不會相信,只能讓你自己去體會,所有的事只有你自己去了解了,你才知道,話,雪薇只能說到此了,雪薇告退。”
雪薇看了一眼那不再轉過身來的背影,無奈的嘆了口氣,然後轉身離開。
過了良久,外面再度傳來聲音。
“皇上……”宮女的話還未說完,就有兩個身影走了進來,小曲馬上上前拉着尉遲若羽的手。
“皇……皇上……”那宮女不由得慌了慌神,看着尉遲若羽。
“沒事,你先退下吧。”尉遲若羽看了一眼門個的宮女,然後對她揮了揮手。
“是!”那宮女像得到了特赦一樣,馬上就把門給關了起來,退了下去。
“告訴姨娘,你剛剛說的你的孩子……是怎麼回事?”小曲一臉擔憂的看着尉遲若羽,眼裡似乎有着淚珠在轉。
“羽兒……我們都聽到了。”雪吟也走到了尉遲若羽的面前,緊鎖着眉頭,然後看着尉遲若羽。
“姨娘……沒事,真的沒事。”尉遲若羽看了她們一眼,然後嘴角掛着微笑的對她們說着,然後輕拍了拍她們的手,轉身想走。
“羽兒!你把我們都當成是外人了嗎?我們是你的姨娘啊,你出了這麼大的事都不跟我們說嗎?”雪吟第一個反應過來,一下子就拉住了尉遲若羽的手,對她說着。
“雪姨娘……”尉遲若羽看了一眼雪吟,別過頭去,深呼吸一口氣,然後再轉過頭來看着雪吟。
“姨娘,我累了,我想回去好好休息,可以嗎?”尉遲若羽依然微笑着對雪吟跟小曲說着,可是,那微笑,卻是那樣的僵硬,雪吟更是不可能放了尉遲若羽的手了。
“好,回去休息。”雪吟緊緊的扶着尉遲若羽,向着她的寢宮走去。
到了尉遲若羽的寢宮大門,尉遲若羽卻定住了,雪吟與小曲也跟在她的身後定住了。
“來,進去吧。”雪吟卻把寢宮大門打開,然後扶着尉遲若羽走了進去。
尉遲若羽的寢宮裡面散發着幽幽的桃花與藥香的混合香味,讓人聞着很舒服,三個人都各自坐下,不再說話。
“姨娘,你們不回去休息嗎?”尉遲若羽淡淡的問着。
“你已經讓我們休息了那麼多天了不是嗎?如果還休息不夠的話,那怎麼可以呢?”雪吟微笑的看着尉遲若羽說着,但是,小曲卻沒有雪吟那麼能忍耐。
“羽兒!你還沒告訴我,你剛剛說什麼孩子,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小曲嚴肅的看着尉遲若羽,語氣也不由得的嚴厲了起來,這是小曲第一次這麼嚴厲的看着尉遲若羽說話。
“我的孩子……”尉遲若羽的手輕撫了自己平坦的肚子,然後眼神看着遠方,似乎看不到盡頭。
“是個小女孩……”尉遲若羽繼續說着。
“那她在哪裡呢?是誰的孩子?”小曲緊緊的抓着尉遲若羽的手,眉頭卻是越皺越緊,眼前的尉遲若羽讓人感覺到心寒,像是死了心的人一樣。
“她在哪裡?我也不知道……應該已經到了孃親那了吧,不知道,她會不會認識孃親,不知道她們會不會一起看着我們。”
尉遲若羽的話讓小曲與雪吟都不由得大吃一驚,這麼說來……
“羽兒……你的意思是?”雪吟不由得輕聲問出口,但是,一說出口,她就後悔了,但是想收卻再也來不及了。
“她被她的父親親手殺了……在還在我的肚子裡的時候,還未見過這世界呢……”尉遲若羽無神的雙眼,慢慢的有淚珠形成,然後就像斷線的珍珠一樣,不斷的掉落。
“什麼??”小曲像是感到了不可置信一樣,張大了嘴巴,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羽兒……”雪吟知道現在說什麼,也是無法去補嘗她心內的傷口,只能緊緊的抱着尉遲若羽的身體,任由那淚水也打落在她的衣服之上。
“爲什麼不跟我們說?爲什麼要一個人承擔那麼多痛苦?”小曲也跟着傷心的哭了起來,也不由得抱住了尉遲若羽。
“是他……都是他……不不不!是他們的錯!都是他們的錯!”尉遲若羽突然緊緊的抓着面前的桌布,然後低聲的說着。
“羽兒……”雪吟反應過來了,鬆開了抱着她的雙手,然後把尉遲若羽的身子轉向自己,雪吟心不由得一沉。
“羽兒!看着我!你看着我!”雪吟用力的搖着尉遲若羽的雙肩。
“我不會放過他們的,不會!狄天烙……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狠心?幸封人爲什麼要殺死孩子,爲什麼!”尉遲若羽像是再也不受雪吟的控制,一把掙開了雪吟的雙手,把房裡可以摔的東西全部摔倒在地,大聲的喊叫着哭泣着。
才一會,房裡已經全是碎片,到處可見,小曲與雪吟還來不及阻止,尉遲若羽整個人就昏厥,重重的倒在滿地的碎片之上,嚇得小曲與雪吟同時大呼一聲,不顧滿地的碎片,她們馬上上前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起來。
“羽兒……”兩人同時呼喊出聲,雪吟看着尉遲若羽那明黃色的龍袍被劃破,絲絲鮮紅的血從那劃破的地方流出,多處的劃傷讓人覺得更加的觸目驚心。
“太醫!快叫太醫!”小曲驚慌的走到了殿門口,對着外面的宮女大聲的呼叫着。
“是是……”那宮女側眼看了一眼裡面的情況,嚇得馬上應是,轉身馬上就往外跑。
“快點……把她抱到牀上。”小曲回過身對着雪吟說着。
“嗯。”兩人合力把尉遲若羽給抱到了牀上,心疼的看着她蒼白的小臉。
“我以爲……幸封人會是她幸福的歸宿,但是,卻沒有想到,原來他卻是傷羽兒最深的那個人。”小曲緊緊的握着尉遲若羽的一隻手,默默的說着。
“不……他不是那個人。”雪吟出聲說着。
“什麼叫不是那個人?”小曲問着雪吟。
“小曲,有些事,我現在不能告訴你,一切的事,最終會有結果,但是,現在事情發展成這樣了,我都不知道,結果到底還是不是真的能讓人如意。”雪吟眉頭緊鎖,坐靠在牀邊,看着尉遲若羽那張蒼白的小臉說着。
“可能很快,你就會離開你們了。”雪吟低聲輕嘆,然後對小曲說着。
“你說什麼?”小曲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尉遲若羽的身上。
“沒什麼,倒是羽兒,委屈她了,肯定把這些事放在心裡很久了,現在……竟然一釋放出來,竟然是這樣的難受,真是個傻孩子,可是……該怎麼辦?她的心,該怎麼辦?”雪吟眼中含淚,小曲聽後,也更是用力的抓緊着尉遲若羽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