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切記要小心。”狄天烙只帶着一把佩劍,帶着一個小竹筒,就閃身走進了暗閣後面那扇隱藏的門,夜女不放心的叮嚀着。
“你……喜歡着狄皇的吧?”尉遲若羽輕問出聲,夜女卻渾身一僵,過了一會才轉過身來,嘴上掛着苦笑。
“連你都看出來了?可是……他的心裡卻永遠只有一個女人。”夜女苦笑的回答着,然後坐到了尉遲若羽的身邊。
“是那個爲了他生下兒子的那個女人?”尉遲若羽問着,夜女看着尉遲若羽搖了搖頭。
“爍陽只是一個意外,他愛的人,不是那個女子,我也許這一輩子都不會知道他心心念唸的那個女子是誰。”夜女說完,眼光再度看向那扇門。
“他進去那麼久了,你也擔心吧?”
“我相信他的。”夜女雖然這樣回答着尉遲若羽,可是,手卻是下意識的扭在一起。
“他一定會沒事的。”尉遲若羽對夜女回以一笑。
“啊!!!”裡面突然傳來了一聲狄天烙的大叫聲,夜女馬上想撞開那扇門。
“不準進來!!”裡面卻突然傳來了狄天烙的大吼聲,夜女馬上定在了原地,臉色蒼白的看着那扇門,尉遲若羽也不由得受了驚嚇,也站起身來走到了夜女的身邊。
‘唰’那扇門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纔打開了,夜女和尉遲若羽看到了那個從裡面走出來的身影,那扇門在那身影身後關了起來後,夜女第一時間上前扶着他。
“拿去!”狄天烙把手中的竹筒遞給了夜女,夜女看了他一眼,然後轉身就拉起尉遲若羽,讓她躺在榻上,她不知道從哪裡變來了幾條繩子,然後把尉遲若羽緊緊的綁在了榻上。
“這是做什麼?”尉遲若羽不由得驚聲問着。
“因爲,這真的是非常人能忍受的痛苦,有的人會因爲受不了,寧可把自己整張臉給撕掉,所以,我一定要把你綁住,但是,忍忍吧,很快就會過去的!”夜女說完,就拔開了那竹筒上的紅色塞子,然後把那透明的毒液倒在了尉遲若羽的臉上。
“啊!!!!!”那毒液一接觸到尉遲若羽的臉,馬上就冒出一陣陣青煙,尉遲若羽痛苦的大聲喊叫着。
夜女走到了狄天烙身邊把他扶起,狄天烙聽到了尉遲若羽的叫聲,甩開了夜女的手,走到尉遲若羽的身邊蹲下,緊緊的握着尉遲若羽的手,她的掌心已被自己的指甲給捉破,流出血,她痛苦的渾身緊崩。
“羽兒……羽兒……我在這,不要怕,很快就過去的!”狄天烙也跟着臉色蒼白的不斷在她的耳邊說着,夜女卻不由得退後了一步,他……叫她羽兒。
他從來沒有對任何一個人如此溫柔過,那次哪怕是杜娘受了風寒病在牀上起不來,他也只是淡淡的說了幾句要注意身體,不能過於操勞就走了。
“痛!!”尉遲若羽手不對動,腳也不能動,她現在真的恨不得把自己整張臉給撕掉,那種心,好比錐心之痛。
“羽兒……忍着!”看着那些毒液像是有生命般的爬進尉遲若羽臉上的傷痕的時候,狄天烙才鬆了一口氣,但是,他依然緊緊的捉着尉遲若羽的手。
“皇上……您先休息一下吧,你也累了。”夜女走到狄天烙的身邊對他說着。
“不!我不會丟下羽兒的。”看着尉遲若羽緊緊咬着的雙脣開始流出血,狄天烙一驚,然後把自己的手放到了她的嘴中,尉遲若羽大力的一咬,狄天烙悶哼一聲,生生的忍着那痛。
他的血緩緩的從尉遲若羽的嘴中流出,夜女看着心驚,但是,也知道,她無力阻止,只能在一邊看着。
終於,尉遲若羽支持不住,昏了過去。
“夜女,這是怎麼回事?”狄天烙眼裡含着深深的憤怒看向夜女。
“皇上,她一個小女子,怎麼可以承受那麼多的痛,她痛昏過去了,但是,你看看,那毒液已不見了蹤影了,看來,都爬到她的傷口之中了,不要擔心。”夜女苦笑的回答着,他是不是曾忘記過了,他說過,如果眼前這女子在她的救治下出了那麼一點小傷,她夜女也一定會陪葬,最痛心的莫過於聽到自己心愛的男人這樣對自己說話了。
“你下去休息吧,我守着她就可以了。”狄天烙深知自己說話已傷害到了眼前的女子,但是,他沒有辦法理這麼多,他只要那躺在上面的女子醒過來就好了。
“皇上,還是我留下來吧,你說過,你會相信我的。”
“好,但是,一旦發生了什麼事,你要第一時間告訴我!”狄天烙說完就起身往外走,然後把暗閣的門也順帶關上。
夜女走到了尉遲若羽的牀邊坐下,看着她的臉,然後掛着一絲微笑。
“你很幸運,遇到了一個這麼愛你的男人。”夜女說完,只是看着窗外嘆了口氣。
狄天烙出了暗閣的房門,就再也支持不住的軟軟倒下,一旁的雨夫不知道從哪裡出現,把他扶着。
“你也太拼命了吧?”雨夫語氣帶着責怪的對他說着。
“值得就可以了。”狄天烙只是淡淡的回答着,雨夫無奈的嘆了口氣。
“這次傷到哪了?我跟你說,你再這樣下去……你命都短好多年,還有啊,哪有人一打完仗就飛回來的?還有啊……明明就應該是十多天的事……你偏偏爲了一個女人……”雨夫一邊扶着他遠走,一邊不停的叨嘮着,聲音也漸漸的遠去。
“雪薇可曾說過……你像女人一樣叨嘮?”狄皇突然一句話,雨夫看了狄皇一眼,張了張嘴,然後馬上閉上。
他是怎麼知道……雪薇的確曾說過,他比女人更叨嘮,他不是怕他們受傷害嗎?
就這樣,雨夫一直就沉靜的扶着狄皇走向他自己的寢宮,一直不再曾出聲,連雷霆和風墨問他怎麼回事,他都死命的只是搖頭,不肯答話。
這裡是?
“孃親……你看,這是喜鵲哦,你看你看,它停在我手上耶!”一個粉嫩漂亮的小女孩手上停着一隻喜鵲,歡天喜地的對着站在她隔壁的那個美麗少婦說着,雖然兩個都穿着粗衣麻布的,但是,那一股天生的貴氣卻自然的流露。
“真的呢,但是……羽兒,你是不是又忘記了什麼?”
“啊……記得了!”小女孩一個轉身就不見了。
“羽兒……以後,只要你平平凡凡,快快樂樂的生活下去,那孃親……死也瞑目。”
“孃親!!你不要離開羽兒……”
突然傳來了撕心裂肺的孩子哭聲。
“你怕什麼,現在坐在皇帝之位那個,是你兒子!那個老東西早就讓我們給毒死了!你還有什麼人好怕的?”
“怕什麼,所有人都讓我給撒了,現在就剩那小賤人了,就不知道,她還能活多久,不知道,她知不知道,她那高貴的娘,是我們給下的毒呢?”
“她以爲……她逃出了皇宮就可以平安無事了嗎?”
一句一句,每一個畫面都不斷在的尉遲若羽的腦海中閃過,她倏然睜開雙眼。
“你可醒了?”夜女看到她睜開雙眼,坐到了她的牀邊,手裡捧着一碗藥。
“你怎麼會在這裡?我什麼時候回來桃香樓的?”尉遲若羽看了她一眼,坐了起來,看了熟悉的四周,然後伸手擦去自己額頭上的汗水。
“把藥喝了吧,你的臉,雖然靠那毒液治好了一半,但是,後面這一半,還要靠藥來治好的。”夜女說完把那碗還溫的藥放到了她的手掌心之中。
“爲什麼……我要聽你的話?”尉遲若羽接過藥碗,但是,卻並沒有打算喝下,只是淡淡的問了一句夜女,夜女卻忽然一笑。
“你可以不聽我的話,我只是要執行好皇上給我的使命,至於你聽與不聽,那是你的選擇權。”夜女看着尉遲若羽說着。
“但是,如果我不聽話,你就不能叫執行好皇上給你的使命,你就不怕?”尉遲若羽再次問着她,夜女只是微笑,並無回答她。
“情已逝,心已殤,容顏爲誰紅?”尉遲若羽說完剛想把碗放下,夜女卻阻止她了。
“天下如果說只爲了一個女人而起紛爭,那麼天下要來又有何用?如果這個女人認爲是自己的錯就傷害了自己,認爲這樣就可以平息戰爭,你覺得……這樣的女人……蠢嗎?”夜女只是淡淡的說着,可是,尉遲若羽的手卻停止住了,突然也回想到了剛剛的夢境。
“我沒必要爲了一個我心不在他身上的男人而費這麼多的心力。”尉遲若羽口雖如此說着,但是,她卻還是把藥給喝完了。
“不管你的想法如何,但是,照顧好你,治好你的臉,就是皇上給我的命令,公主……夜女就先告退了。”夜女轉身走出了桃香樓。
“公主……皇上讓人給你送來了人蔘湯。”彩霞在門外輕聲的敲着門。
“不用了。”尉遲若羽隔着門,不帶情緒的說着。
“可是……”彩霞還在猶豫着應該如何說。
“你進來吧,放到桌子上。”尉遲若羽再次出聲說着。
“是!”彩霞推開門走進了尉遲若羽的寢室,看了尉遲若羽一眼。
“公主……你的臉……”彩霞有點呆愣的說着,尉遲若羽看了她一眼,手下意識的撈起面紗把自己的臉給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