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一直不與我說話嗎?”只見那黑影突然開聲的說着,然後坐到了雪吟的對面。
“屋裡那麼黑,我看不到你是誰,我可不會隨便與陌生人說話的。”雪吟像是孩子般的撒着嬌,只聽見那人輕嘆了口氣,然後屋裡就亮了起來,雪吟卻不看他一眼。
“不是說黑,不知道我是誰嗎?現在卻看也不看?哪知道我是誰?”只見那身影坐下,一把長長的白色鬍鬚,緩緩的坐下來,然後無奈的看着雪吟。
“知道了啦,你跑來幹嘛呀,不去繼續你的雲遊?”雪吟轉回頭,對着那人說着。
“我女兒有難,我能放得下?”那人看着雪吟說着。
“總算你還記得你自己是當爹的,還記得有我這個女兒,我還以爲你把我拋到了九霄雲外了。”雪吟終於肯微笑的對着對面那老者。
“這件事挺麻煩啊,是不是不在你的掌控中?”那老者仙風道骨的味道,然後輕撫過白鬚,對雪吟說着。
“我不是覺得有趣纔會接近羽兒的,我是真的把她當成了我女兒一般來疼愛,我承認,剛一開始,是真的覺得可以與天一爭,覺得很有趣,但是,第一眼看到了她,我就知道,這孩子,讓人心疼。”雪吟低頭看向靠在她肩膀上的尉遲若羽,然後對着那老者說着。
“可惜的是,我們卻終究只能算到個大概,卻算不到她的所有。”那老者看了一眼那沉睡中的尉遲若羽,然後對雪吟說着,雪吟只是側着頭,看着她沉睡的面容,不回答。
“女兒呀,你真的打算讓她那樣做嗎?三皇爭奪天下,現在卻已破碎不堪了。”老者對雪吟繼續說着。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會在她身邊好好的陪着她的,一直到最後。”雪吟對老者說着。
“女兒呀,爹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去處理,如果這事順利的話,也許,對這孩子也有點幫助,你要好好照顧自己。”那老者對雪吟說着,雪吟點了點頭,那老者就微笑的消失在房中。
“傻孩子。”雪吟的手輕撫過尉遲若羽的臉頰,然後輕聲的說着,而靠在她肩膀的尉遲若羽,似是不滿的呢喃了一聲,繼續睡着。
七天後
“出發!”
隨着姜諾一聲響透雲徹的吼聲,身後的大隊軍隊也發出了迴應,看不到盡頭的軍隊,他們的身後鼓聲震天,繡着翼字樣的旗織不斷在風中飄揚,只見那羣軍隊當中,中間站着一個輕紗蒙面,身穿着金黃色的盔甲的人影坐在那高大的白馬之上,姜諾隨行在那人的身邊。
“真的隨着她去做嗎?”在他們的身後,坐在另外兩匹馬上的小曲與雪吟皆是一身男裝打扮,小曲問着雪吟,雪吟只是看着尉遲若羽,不再回答,隨着隊伍出發,小曲也只能無奈的嘆口氣,也策馬追上。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隨着軍隊一路走去,一路上的百姓跪在地上,不斷的大聲呼喊着。
“又要打仗嗎?”
“真的可以打贏嗎?”
“這是女皇啊……希望吧。”
“才登基幾天,就……希望不會讓咱們百姓受苦吧,起碼有姜將軍在。”
有的百姓卻是皺着眉頭,在底下小小聲的討論着,不敢大聲說,只能默默的看着那越來越遠去的隊伍身影。
“皇上,就在這裡休息吧。”
看着天色已經慢慢的暗下來,姜諾打了一個停的手勢,讓全部人都停了下來,然後對着身側的尉遲若羽說着,尉遲若羽點了點頭,身後的士兵就開始紮營,尉遲若羽已經脫下一身的盔家,一身雪白的男裝,依然是面蒙輕紗,然後上了自己的馬,就自己策馬慢慢的走遠。
“羽兒……你要去哪?”小曲第一個反應過來,大聲的站在原地問她。
“我只想一個人走走,曲姨娘,我不會走遠的,放心吧,這裡也不會有什麼意外的。”尉遲若羽知道小曲擔心她,扯停了馬的腳步,然後轉過身,對還遠站在原地的小曲說着。
“那……要快去快回哦。”小曲依然擔憂的說着。
“我知道了。”尉遲若羽應完小曲,就策馬快奔跑起來。
跑至一個山崖處,尉遲若羽才讓馬停下來,把馬放在一邊,然後走到了山崖的邊緣,坐在一塊大石之上,聽到了身上傳來了幾聲的馬蹄聲。
“姨娘,我不是說了嗎,我想一個人靜靜,我也不會有事的。”尉遲若羽沒有回身,只是那樣輕聲的說着,然後就聽到有踩着青草慢慢靠近的腳步聲,尉遲若羽嘆了口氣,然後轉過頭,一入眼的則是一又黑色,繡着金色絲邊的男鞋,尉遲若羽擡起頭看向來人。
“不要去。”那人輕聲的開口說着,尉遲若羽則是當沒看到一樣,她看了一眼那男子的身後,那男子的身後,只見站了幾個人,那幾個人身穿着紅色的衣服,在黑夜中讓人覺得很亮眼,但是,他們卻是都有自我意識的站着離他們遠遠的,然後尉遲若羽再次把目光調回,然後望着遠處黑色一片的斷崖。
“你現在根本不是熾之皇朝的對手,你去了,只會增大你的危險。”那人見尉遲若羽沒有理會他,他只會蹲下身子,與尉遲若羽平視着,尉遲若羽看着眼前的人,依然的邪魅俊美,但是,在黑夜中,卻也能看得到他的臉上,帶着蒼白。
“你聽到沒有?”看到尉遲若羽只是那樣的注視着他,沒有答話,他皺起眉頭,語氣裡帶着焦急的問着尉遲若羽。
“狄皇,你可真有趣啊,自己的國家不管,卻要管別人的國家大事。”尉遲若羽站起身來,然後向着站在那裡的四個人走去。
“我擔心你。”狄天烙也站起身,對着尉遲若羽的背影說着。
“多謝狄皇的關心,我真是受寵若驚,請回吧。”尉遲若羽回過頭,面蒙着輕紗,黑夜中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她話語中的不屑,卻是讓人聽得一清二楚。
“我已經讓風墨去熾之皇朝打聽過,以前幸封人的軍隊,已落在那太后的手上,再加上那太后自己原本就有些地下軍隊,她就是爲了以後來反了幸封人,以前她的軍隊不成氣候,所以沒辦法,才讓幸封人登位,但是,現在她的軍隊已成氣候,你怎麼是她的對手?”狄天烙皺着眉頭的對她說着。
“是嗎?那如果我現在改道向索天皇朝進攻呢?”尉遲若羽卻突然對狄天烙說着。
“你……不要太過分了!”狄天烙沒有出聲,倒是雷霆反應過來,第一個說着,雪薇卻是扯了扯雷霆的衣服,雷霆生氣的甩開了雪薇的手。
“怎麼?那麼如果你把索天皇朝的兵力全部撒走,那我去攻索天皇朝,不就是什麼危險也沒有了嗎?”尉遲若羽像是聽不到雷霆的話一般,問着狄天烙。
“我們主子爺好心,趕來告訴你這個消息,可是,你卻不知道感恩,還說要攻下我們索天皇朝,你真是一個好女人!”雷霆咬牙切齒的把最後的三個字說得一清二楚,其他的三個人也皺着眉頭,也覺得尉遲若羽的說話過分了。
“你想要嗎?”良久沒有說話的狄天烙,卻突然出聲問着尉遲若羽,他們四個人都被狄天烙的話給震住了。
“主子爺,你在說什麼啊?”雨夫皺着眉頭,嚴肅的問着狄天烙,狄天烙卻走到了尉遲若羽的面前。
“告訴我,你想要嗎?”狄天烙問着尉遲若羽。
燦若星晨的雙眸,狄天烙微微一笑,依然是那雙他第一次看到就無法忘懷的雙眸,現在他知道,他有多麼的愛他,原以爲他一生中,不會有愛的人,杜娘是他在乎的女人,但是,那不是愛,就如若親人一般,更加以爲,他這一生中,會爲了天下而不會停止下戰爭,可是,從她出現後,他卻慢慢的改變了。
尉遲若羽卻是看了他一眼後,直接側過身子,從他的身邊走去,狄天烙卻突然伸出手,捉住了她的手臂,然後看着她。
“我沒有狄皇想的那樣天真,我也不會去做那樣不切實際的夢,請狄皇放手。”
“我是說真的。”
“你真是一個好父親,難道你就不用爲爍陽想想嗎?不用爲杜娘想想嗎?”
“你不會對他們不好。”
狄天烙的一句話就讓尉遲若羽停住了所有的動作,然後看着他,良久沒有說話。
“我沒有你想得那樣好。”尉遲若羽一手搭在了狄天烙抓着她手臂的手上,掙開了他的手,然後走到她的馬的身邊。
“你只是想殺了我,你只是恨我,不是嗎?”狄天烙的話再次讓尉遲若羽停住了所有的動作,尉遲若羽轉過頭看着狄天烙。
“你真聰明,希望你記住,你說的這些話,可是一點也沒錯,如果真的可以有那麼一天,我一定會殺了你!”尉遲若羽對他說完這一句後,就騎上馬。
“如果你真的要去熾之皇朝,要攻打熾之皇朝,我會做你的援兵,我永遠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的。”
慢慢遠去的尉遲若羽聽到了狄天烙的話,卻不由得笑得更爲的不屑,飛奔而去的馬,只留下一片塵土。
“咳咳……”看着遠去的身影,狄天烙突然撫着自己的胸口,輕咳了起來。
“主子爺……”四人緊張聽到了狄天烙的輕咳聲,馬上就緊張的圍上去,雪薇扶着狄天烙的手,皺着眉頭。
“夜女曾對你說過的,你這樣趕路,身體會吃不消的,你卻不聽。”雪薇抱怨的說着。
“回去吧,主子爺……”風墨開聲道,狄天烙卻依然看着她遠去的方向,久久的定在原地,就像這樣,她就會突然回來了一般,哪怕回頭看他一眼。
“回去吧,主子爺,你不是說過,會是她的援兵嗎?”雨夫也只能無奈的說着,狄天烙纔回過神來,點了點頭,跟他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