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非凡得意的笑,“這是我的兒子,老爸親他是應該的。”隨即他指了指一旁嬰兒牀上睡得正香的小天天,道:“那纔是你的,別跟我搶。”隨即又喜滋滋的誇獎,“哎喲,快看看我兒子,長得真俊啊,以後指不定跟老爸一樣迷死一卡車女人。”
景承歡被他氣得猛翻白眼,這男人臉皮厚得跟城牆似的,也不知道從哪裡蹦出來的,認定了小魚兒是他的兒子,天天沒臉沒皮的兒子兒子的叫。若不是聽擎天說他替姐姐解了圍,她早就拿掃帚轟他出去了。“真不要臉,沒見過這麼自戀的。”
莫擎天衝她溫柔的笑,然後替她報仇,“沒關係,讓他叫,反正不是他的。”
韓非凡俊俏的臉立即垮下來,一語中的,景承歡撫掌直樂,附和道:“對,老公出馬,果真不同凡響。”然後惹來了韓非凡幽怨無比的目光。
景承歡止不住的笑,讓他得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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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裡每天都會上演搶兒子的一幕,葉初夏躺在牀上,嘴角噙着抹淡淡的微笑,那日九死一生,意識漸漸消失之際,她聽到了孩子的哭聲,那麼宏亮悲切,她放心不下他啊,他纔剛剛出生,她怎麼捨得離開他,讓他成爲孤兒。於是她憑着驚人的意志活了過來。
景承歡回過頭去,就見葉初夏不知何時醒了過來,她連忙起身湊過去,柔聲道:“才睡一會兒怎麼醒了,是不是我們吵到你了,我馬上把那個不要臉的男人趕出去。”
葉初夏搖搖頭,勉強笑了笑,澀聲道:“睡了好幾天了,骨頭都要睡軟了,讓我看看小魚兒。”昨天醒來,她只清醒了一會兒,聽說孩子還在保溫箱裡,她就又睡着了,直到今天早上,整個人才徹底清醒過來。
景承歡看着她,想起那天萬分兇險的情形,仍害怕得全身發抖,她握住她的手,輕聲道:“孩子有我們看着,不會有事,你先養好身體,以後纔有力氣照顧他。”
她再度搖搖頭,徑直撐身坐起來,景承歡知道勸不住她,只好扶着她坐起來,敏銳的感覺到她身體縮了一下,她緊張的問:“怎麼了,是不是扯到傷口了?”
葉初夏臉色一白,小腹上的傷口隱隱作痛,她強撐着微笑說不礙事,但是景承歡還是下意識的放柔了動作。等她把葉初夏扶着坐好,韓非凡已經把小魚兒抱過來湊近了給她看,“快看快看,我們的兒子長得很好,真沒想到你這麼瘦瘦小小的個子,竟然能懷這麼大個孩子,長了幾天,這身板都能趕上小天天了。”
韓非凡憑着自己驚人的厚臉皮,天天爸爸兒子的叫個不停,小魚兒從保溫箱裡抱出來後,他就一直抱着不撒手,除了讓景承歡幫忙餵奶,他都不假手他人,連去洗澡都是他親力親爲,這份用心實在令人感動。
所以景承歡與莫擎天奚落他歸奚落,
也不曾真的將他當成外人過。
葉初夏傾身過去想要抱,卻被韓非凡躲開,“你傷口還疼,我抱着你看,他有一雙漂亮的鳳眼,吃飽了就眯着眼睛睡,跟小豬仔似的,特別乖,我看就別小魚兒小魚兒的叫他了,聽着怪女氣的,就叫小豬得了。”
葉初夏這還是第一次仔細地看孩子,他的眉斜飛入鬢,臉部輪廓剛毅,睡着時,薄脣緊抿,活脫脫一個翻版的容君烈,看着看着,她的眼淚就流了下來。
衆人一驚,都不知道她在哭什麼,景承歡連忙道:“姐姐別哭,孩子很健康。”然後她板着臉訓韓非凡,“都是你個惹禍精,好端端的招姐姐的眼淚,產婦不能哭的,知不知道?”
韓非凡見她哭,一時也慌了,剛要解釋,卻聽她說:“我是喜極而泣,不關他的事,我抱抱他,好嗎?”
知道自己還很虛弱,他們不一定讓她抱孩子,但是此刻她真的很抱他一下,從手術檯上拼盡一切活下來,她所放心不下的唯有這剛出生的孩子,她無法做到只看不碰,這一切,對她來說,都彷彿還在夢中。
韓非凡心疼她,可是看她一臉忐忑,就不忍心拒絕,他將孩子交到她手上,輕聲道:“就抱兩分鐘,等你好了,你天天抱他我都不反對。”焉然是她老公的口吻。
葉初夏拼命點頭,直到那軟軟的小身子放進她懷裡,她才感覺到生命的神奇,就是這樣一個孩子,承載了她全部的希望與她的血脈,從此以後就會像破土而出的幼苗長成參天大樹。
孩子,媽媽謝謝你,是你給媽媽帶來了生的希望。
她忍不住親了親他光潔的額頭,景承歡見狀,感動得別過頭去,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莫擎天見狀,嘆息一聲,將她擁入懷裡。
韓非凡癡癡地看着葉初夏,那日他恰巧來醫院看一個出了車禍的朋友,朋友的老婆讓他幫忙交醫藥費,於是他下樓來,就聽到熟悉的爭執聲,本來心情不好的他不想搭理,但是容君烈那句“孩子不是我的是誰的?”勾起了他的好奇心,於是他鬼使神差的走過來,一眼就看到正在爭執的三人。
看到葉初夏爲難的那一刻,不知怎麼的,他就想起了那日在別墅,他差點侵犯她時她說的話,一時心灰意冷,正想走掉,又聽到容君烈咄咄逼人的逼問,他看着她快要將脣咬破,都不肯當着容君烈的面承認孩子是容君烈的,他再也無法袖手旁觀。
他告訴自己,就當是爲那日差點侵犯她贖罪吧。於是他挺身而出,替她解了圍。看着那個驕傲的男人頭也不回的離去,他其實很同情他的。若是真的放手不愛了,他不會爲了任何事去糾纏他,正如他一樣,這不又給了自己機會去接近她。
那日她渾身是血的暈倒在他懷裡,醫生再度宣判她的情況危急,他除了讓醫生保住大人以外,似乎什麼也不能做。那時候,他方
覺得生命太脆弱了。
她被搶救過程中,景承歡哭得聲嘶力竭被護士攙着出來,他當時只覺得天塌地陷,老天爲什麼這麼殘忍,爲什麼要奪走她年輕的生命,她才24歲,正是花一般的年紀,老天怎麼忍心奪去?
腿軟得站不住,他靠着牆壁,只覺得一股冰冷感從後背傳來,然後全身都冷了,那一刻,他想,若是她能活着出來,他一定不離開她,哪怕他們只作朋友,只作親人……
兩分鐘一到,韓非凡立即從她懷裡接過孩子,“好了,時間到了,明天再看。”
看着孩子被韓非凡抱走,葉初夏只覺得心裡一空,依依不捨地看着他將小魚兒放進了嬰兒車裡。
兩個孩子穿着一模一樣的衣服,五官又長得像,若不是其中一個稍微大點,不仔細看別人還以爲是雙胞胎。葉初夏癡癡地看着,再度失落起來,她對自己發誓,一定要快些養好身體,好早一點照顧孩子。
景承歡站在兩輛嬰兒牀邊上,再次感嘆道:“如果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倆是雙胞胎,長得可真像啊,姐姐,既然我們這麼有緣,不如我們定娃娃親吧,等以後他們長大了,就讓他們結婚。”
另三人滿頭黑線,娃娃親這事,能成的皆大歡喜,不能成的,說不定就搞得世代爲仇。莫擎天不甚贊同的搖頭,“孩子有孩子的想法,我們做父母的不可強加。”
葉初夏附和,她這一生,因爲錯嫁錯愛上一個男人,搞得這輩子都心灰意冷,對男女情愛提不起半點興趣,她又怎能再禍害孩子?
“我兒子這麼帥,以後當配絕世美女,我看小天天,還差得遠囉。”韓非凡話音一落,就招來白眼無數,再次冷場。
他也不在乎,將孩子放下,然後重新走回到病牀邊坐下,溫聲問她:“餓不餓,要不要喝點雞湯?”
葉初夏搖了搖頭,正想說話,就響起敲門聲,衆衆齊刷刷望過去,一時各人臉色陰晴不定,竟是誰也沒有露出歡迎的表情。
景承歡憤怒地瞪着那個還敢來此的男人,恨不得衝過去給他兩耳光,她譏嘲道:“喲,哪陣風把容大少爺吹到這裡來了?我們這裡廟小,可容不下你這樽大神。”
容君烈不理會她的挑釁,目光緊緊地糾纏着牀上臉色白得驚心的葉初夏,兩人對望了一世紀之久,然後一聲清咳打斷了他們的凝視,“容君烈,你還來做什麼,還嫌害得我老婆不夠慘?你是不是要將她折騰得死了才甘心?”
一聲比一聲更嚴厲的指控,讓容君烈不自覺的捏緊門把。他來這裡之前,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可是看到葉初夏虛弱地坐在牀上,他還是忍不住變了臉色,緩緩鬆開門把,他舉步往裡面走。
景承歡一個箭步衝過去攔在容君烈面前,厲聲喝斥道:“容君烈,我不准你再欺負我姐姐,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