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裡,容君烈神情已經漸漸平靜下來,他看了一眼報紙,仍覺得堵心,拿文件夾蓋上,見李方涵進來,他冷靜地道:“我讓你調查的事,有結果了麼?”
李方涵愣了愣,纔想起來他說的是關於策劃案一事,連忙答,“我私下打聽過,策劃案是策劃部一個毫不起眼的小文員做的,我們與艾瑞克集團簽訂合同後沒兩天,那名文員離職了,我看了職員的資料,找到她家去,聽鄰居說她發了筆橫財,已經搬走了。”
這一切太過詭異,容君烈皺緊眉頭,有人蓄意將葉初夏的策劃案交到他手上,那人的目的是什麼?僅僅是讓他與小九產生誤會?
如果是這樣,直接受益人是誰?
不知道爲何,他直接反應就是葉琳,可是想到她剛遭受的罪,又覺得自己的想法不厚道。也許是葉初夏自己故意的,可是她的目的又是什麼?
容君烈找不到合理的解釋,這個問題又陷入死衚衕,“去問問與那個文員相好的職員,看能不能問出什麼來,此事一定要做得不留痕跡。”
“是,總經理。”李方涵鄭重應道。
見李方涵出去了,容君烈的目光慢慢變得深沉。無論策劃案的事是誰籌謀的,都幫了他一個大忙,讓他成功打入艾瑞克集團內部,景柏然,當年你們下的狠手,我會一一替母親與外祖父討回來。
昨日,他爲了安撫葉子驚,答應幫葉氏度過難關,他怎會心甘情願地幫他?這輩子,他最恨被人威脅,尤其還是葉子驚這種不顧親情的小人得志。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真正的心疼過葉琳,也沒有真正的拿葉初夏當自己的妹妹。他鄙視這種人,就算將他扶到總裁的位置上,他也坐不穩。但是他需要葉子驚將葉氏搞得越亂越好。
容君烈打得如意算盤,他們誰也不曾想到,而,這將會是他打破三足鼎力局面的一個開始。
…… …… ……
正所謂冤家路窄,不是冤家不聚頭。
葉初夏以爲自己從別墅裡搬出來,碰到容君烈的機率就少些,等她將手頭上的事徹底交接給葉子驚,她與他就再沒相見之日。
可是沒想到,她不過是去樓下拿份資料,回來趕着坐電梯時,就見到某人神色冷峻地靠在電梯的金屬扶手上,一派施施然的樣子。
反觀自己的模樣,又憔悴又狼狽。她極有自知之名的站在電梯前不動,不想與他共處同一個空間。容君烈眼也沒擡,站在他身後的李方涵,見兩人誰也不理睬誰,賠笑道:“副總,上來吧,三個人,電梯還載得動。”
葉初夏眼觀鼻,鼻觀心,裝作沒聽見,李方涵瞧了一眼神色越發陰沉的容君烈,心知不妙,訕訕道:“葉總。”
容君烈冷哼一聲,“方涵,關門,別讓她污染了空氣。”
葉初夏氣得夠嗆,誰污染誰的空氣了?他不好好待在容達集團,跑這裡來做什麼?葉初夏憑着一股輸
人不輸陣的氣勢,一頭衝進電梯裡,衝李方涵道:“26樓,謝謝。”
李方涵剛要去按樓層,容君烈已經冷聲喝道:“你是誰的秘書,誰給你發工資?”李方涵的手立即縮回去了,衝葉初夏抱歉的笑了笑。
葉初夏氣得吐血,這個男人怎麼小氣成這樣,還好她跟他離婚了,還好她自請淨身出戶,還好她從嫁給他後,就沒花過他半文錢。
葉初夏一邊慶幸,一邊向金屬壁走去,奈何某人正施施然靠在那一邊,她要去按樓層,就勢必要貼近他。想起昨天下午差點被他強。暴的事,她強硬的面具下多了一抹膽怯。正猶豫時,電梯門“叮”一聲開啓,電子屏幕上顯示13,容君烈掃了李方涵一眼,語氣涼涼道:“方涵,你到了。”
“啊?”李方涵反應不及,他們不是要去49樓麼,這才13樓。然後又看自家老闆臉上掛着狐狸般的微笑,他總算醒悟過來,連聲說:“對對對,我怎麼忘了,還好總經理你提醒我,瞧我這記性。”
李方涵絮絮叨叨地走出去,任憑葉初夏怎麼使眼色,他也當沒看見,心裡想着,副總,你就自求多福吧。
葉初夏很想跟李方涵走,可是又丟不起這個人,她剛纔才說了要到26樓去,而且看到容君烈就躲,也不是她的風格。更何況她也不欠他啥,幹嘛像老鼠見到貓,見了他就躲。
葉初夏給自己打氣的同時,就看見容君烈伸出修長的食指按下關門鍵,然後再沒動靜。她鬱悶極了,說他小氣,還真是不遺餘力的小氣到底,明明都伸手按了,多按一下會死啊。
葉初夏一邊腹誹,一邊慢騰騰地移過去,再不按就錯過了樓層,就要跟他一起坐到49樓去,她是一秒鐘也不想與他多待,剛伸手去按時,電梯一陣搖晃,電梯上的燈忽閃了一下,熄滅了,而她在搖晃中,已然撲進某人懷裡。
電梯內黑得伸手不見五指,葉初夏慌張地推開他,想要站穩,奈何腰間緊扣的那雙大手沒有絲毫鬆動的跡象,葉初夏掙扎,“放開我。”
黑暗中,容君烈臉上的神情再也沒有半分掩飾,帶着山雨欲來的狂怒,他死死地扣住葉初夏的腰,令她動彈不得,他出言不馴,“他是這樣取悅你的,還是這樣?”
他憤怒,他嫉妒,爲什麼每次他想抱她,她不是哭就是掙扎,而韓非凡抱她,她卻溫順的窩在他懷裡。他腦海裡不由得響起秘書們說的話,“入得了房,上得了牀”,他倒是從來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
想到這裡,他更是氣憤,手下的力道也加重了些。
葉初夏早已經領教過他衣冠禽獸的一面,卻沒料到他會在公司的電梯裡侵犯她,她痛得倒抽一口氣,怒聲道:“容君烈,你放開我,我跟你已經離婚了,我可以告你騷擾。”
在這個隨時會被外人闖入的地方,她不想令自己更丟臉。
聞言,容君烈恥笑不已,“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我肯騷
擾你,你應該覺得是天大的榮幸。”他一邊用惡毒的語言羞辱她,一邊用行動來侮辱她。
想起她曾在韓非凡身下婉轉承歡,他就嫉妒得發狂,怎麼才能夠平息這滿心的怨憤,傷她,再傷她,只有她痛,他的怨纔會少,只有她痛,他的恨纔會平。
葉初夏被他逼得險些落淚,可是她不能哭,她不能向這個男人示弱,因爲她的示弱不會勾起他半點憐惜,只會讓他更加肆無忌憚地傷害她。
他不是以此爲樂麼,不是覺得她下。賤麼,那她就下賤給他看。
什麼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容君烈,你莫以爲就只有你可以讓我備覺羞辱,我也同樣可以讓你難堪。
容君烈沒想到她會主動取悅自己,渾身一僵,隨即又想起秘書們說的話,“這麼說,她牀上技術很好?”,想到她的牀上技術都是來自韓非凡的真傳,他就像吃了蒼蠅一樣,噁心得直想吐,他一把推開她,惡狠狠地唾棄:“下賤!”
葉初夏不曾提防他會突然推開自己,黑暗中,她不知道踩到什麼,腳下一滑,整個人狠狠地向地上栽去,頭碰到金屬壁上,一陣暈眩似的痛。
她聽到他罵她下賤,脣邊浮現一抹自嘲的笑意,“對,我是下賤,可你對我這樣下賤的女人還會有反應,你豈不更下賤?”
容君烈氣得腦門直抽,面前這個女人,似乎有些不一樣了。她以前對自己雖不是唯唯喏喏,但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生怕會惹他生氣,而現在,她是氣死他不償命,再沒有曾經的乖順,伶牙俐齒得令人可恨。
葉初夏知道,若要讓容君烈再不敢拿這事隨意欺負她,她就得變強,變得無所謂,變得不在乎。她撐着金屬壁站起來,然後重新走到容君烈面前,吐氣如蘭。
容君烈倒抽一口氣,他沒想到她會這麼不知羞恥地來勾引他,他想要推開她,身體卻像是有自主意識般,貪戀着她手指的溫暖。
這個小魔女!
以往是他小看了她。
葉初夏不笨,曾經看過繪聲繪色的言情小說,曾經看過令人臉紅心跳的兩人動作電影,曾經也被容君烈真槍實彈的碰觸過,此刻模仿起來,竟是一點也不比熟練的差。
容君烈倒抽一口氣,他明明是想羞辱她的,情況怎麼會變成這樣子?黑暗中,他的感官更敏銳,她每一個動作都成了致命的吸引力。
這個小魔女!!
聽着他的抽氣聲,葉初夏脣邊的笑意更深,若是此時有燈光,就會發現,她的笑很苦澀。所謂傷敵一千,自傷八百。若非他一再拿此事來羞辱她,她也不會奮起反擊。
他再也忍不住,不肯處於被動。他將她往身邊一拉,一個轉身,她的背已經抵在冰冷地金屬壁上,吻,鋪天蓋地砸落下來,葉初夏被他吻得幾乎窒息……
她才明白,自己愚蠢的行爲,不過是將一頭沉睡的猛獸喚醒,而她,將自食惡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