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蕊初擡起頭回答,“喜嬸,有嗎?”
“應該是有。”喜嬸答道:“還是去年從金陵帶過來的呢。真是老了,這麼久了都有點忘了放在哪兒了,要不是夫人問起,我都還想不起來呢。”
“沒事,我們一起找。”蕊初笑着回答。三人開始翻箱倒櫃,後來把坐在外邊繡花的淨顏都拉進來一起找,最後纔在靠牆的一個櫃子裡找到一個木盒,打開一看,正是找了半天的人蔘。
把人蔘切片,再和雞肉一起熬,雞湯都熬好了,天都已經黑了,他們還是沒有回來。眼看着時間越來越晚,蕊初開始坐立難安,都這個時候了,怎麼還沒回來?該不會出了什麼事了吧?往常他們晚上若不會來吃飯,一定會讓落夜先回來說一聲的。今天這是怎麼了?難道,還是跟趙青山有關?不行,不能這樣乾等着,讓長風出去找他們吧。
這樣想着,蕊初帶着寶兒就往門外走。“嫂嫂,你去哪兒?”
“我去看看你大哥他們怎麼還不回來?這都什麼時辰了?”蕊初邊說邊往門外走。
“我也去。”淨顏放下手中的繡繃追了上去。
“夫人小姐小心啊。”喜嬸也追了上來,手裡拿着一個已經點亮了的燈籠,“雖說已經掌燈了,再拿一個燈籠還是妥當些。”
淨顏接過,回頭對跟在她身後的綾兒說:“綾兒,你就別跟着去了,留在這兒幫喜嬸吧。”
“是。”綾兒點點頭,和喜嬸站在門口目送她們離去。
三人穿過迴廊、月門,就聽見大門被敲得震天響,隨後就傳來強子的驚呼:“大少爺!二少爺!這……這是怎麼回事?!來人
!快來人啊!”
蕊初一驚,提起裙子就往門口跑,寶兒和淨顏緊隨其後。到了大廳,眼前的景象讓她無法動彈:地上放着四個臨時搭成的簡易擔架,上邊躺着的分明就是曲家兄弟、慕幽還有落夜。四人都全身是血,頭髮散亂,衣衫破碎,而血還在不斷的往外冒,已經無法分辨衣服本來的顏色。
這是怎麼了?蕊初呼吸困難,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卻無法轉開視線。發生什麼事了?她張張嘴,卻發現自己無法發出聲音,她閉閉眼,深吸一口氣,終於大喊出聲:“大夫!快請大夫!”說話的同時,整個人也撲了過去。
“你怎麼了……嵐你怎麼了?”眼淚終於掉了下來,她顫抖着手拂過曲耘柏如死灰般的臉,“你說話呀!你到底是怎麼了?!”早上走的時候還有說有笑,非得要她吻他才肯出門,現在怎麼成這個樣子了?
“大哥!二哥!”淨顏跪在兩個哥哥身邊,也哭得快要昏厥。
“落夜大哥!落夜大哥!你起來啊……起來跟寶兒說話……”寶兒的臉蒼白如紙,六神無主的對蕊初喊道:“小姐!小姐!怎麼辦……?嗚……”
她們的哭聲讓蕊初突然清醒過來。現在不是哭的時候,雲蕊初,現在嵐他們需要的不是眼淚和哭喊!她站起身,狠狠擦掉眼淚,努力讓自己站直,這才發現門口圍了一堆人,應該是他們送傷者回來的。
“多謝各位高義,”她對着衆人行了個大禮,噙着眼淚道:“可否還請各位幫忙把他們擡進屋裡去?多謝了!”說完又是一個大禮。
“夫人哪裡話。”一個蒙古漢子從人羣走走出來,蕊初這才發現是阿卡格。
他回了禮,正要開口,長風從屋外進來,表情凝重:“各位請隨我來。”
蕊初快步跟上去,慶幸有長風在。雖說剛剛告訴自己要振作,但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她整個人都慌了,慌到不知道該怎麼辦,幸好有長風在,他肯定是已經把房間都準備好了。
隨着阿卡格一起回來的,還有一個老大夫。爲了治傷方便,他就在曲家住了下來。而受傷的四個人也爲了便於照顧,都在大廳後邊的廂房養傷。
他們一整晚都在昏迷之中,而曲家也沒有一個人閤眼。所有人都守在這裡幫忙,一盆盆的清水端進去,一盆盆的血水端出來。等清洗好傷口,都上了藥,給他們換過乾淨的衣物之後,蕊初才終於有時間弄清原委。她找到留下來一直沒走的阿卡格,把他拉到門外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怎麼會傷成這樣?”剛剛大夫換藥的時候,她就在旁邊。他們身上的不是刀傷,而像是被什麼兇猛的動物所傷。四人之中落夜的傷最重,慕幽的傷最輕,可每個人身上都有被利齒咬過的痕跡。曲耘柏的大腿上甚至還有一個非常深非常大的傷口,深的都可以看見他白森森的骨頭。
阿卡格低聲回答道:“今日有幾個販馬的從塞外回來,帶了幾匹上好的種馬,大爺他們非常高興,當即就買下了。誰知回來的時候遇到一羣狼……”
“狼?”雖然看到他們身上的傷的時候,蕊初已有心理準備,可是親耳聽見的時候,卻還是非常吃驚。
“是。”阿卡格說着突然跪了下來,“請夫人贖罪,若不是我妹妹,大爺他們不會傷的那麼重!”
阿古娜?那個女人又做了什麼好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