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夥笑笑鬧鬧好不愉快,倒是喜嬸左右看了看,納悶問道:“怎不見慕少爺?”這位慕少爺長的是俊俏,但就是氣焰有點高,對待下人雖不至於苛責虐待,但使喚人的那種姿態無比自然,一看就知是大戶人家出身。
“去跑馬了。”曲耘柏笑着回答,“他說從沒見過這麼迷人的雪原,看他興奮地樣子不跑個盡興是不會回來的。”
蕊初拉拉他的衣袖,湊到他耳邊低聲說:“這樣妥當嗎?他一個人……”
“放心吧。”他拍拍她的手背,“落夜跟長風都跟着呢。”
聽他這麼說,蕊初一顆心才放了下來。“今天你跟二哥做什麼去了?”到今天他們成親已經10天,除了剛開始的那幾天,他和二哥每天似乎都很忙,明明外邊冰天雪地,又是大過年的,到底在忙什麼呢?
他的眼睛頓時亮了,“蕊初,正要跟你說這事兒呢。咱們要在這裡長住就不能坐吃山空,以前的營生是不能做了,我跟二弟商量過了,咱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蕊初心裡一動,脫口而出:“馬!”
“聰明!”他讚賞的點頭,“近年突厥屢次侵犯我大唐,此地盛產的優良馬匹,真是朝廷所需。”
“好是好,可是跟官府來往沒有危險麼?”畢竟家裡可是藏了一個當今聖上除之而後快的人啊。
“外邊的人都只知道我們姓襲,何況太原城販馬的漢人數以萬計,咱們一路上又非常小心,應該不會被發現。
聽他這麼說,她還是有點擔心,但想想一路上也沒發生什麼事,又安慰自己既然嵐說沒事,那應該就沒事吧。不過,襲?“咱們的姓跟娘有關嗎?”
“真是什麼事都瞞不過你。”他笑着點點她的鼻頭,“衆人都只知道我們姓曲,卻很少人知道我孃的閨名。”
她輕哼一聲,“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熙晴……不管是這個名字還是其人,對嵐的影響又何止一星半點兒?在金陵的時候,各院起的名字幾乎都與晴字有關,“晴園”、“攬晴閣”
……甚至府裡都種滿了桃樹,只因爲婆婆當年最喜歡的就是桃花。那時候還覺得他一個大男人住的地方叫晴園有點娘呢,現在才知道,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說不出的懷念啊。“那我以後不是會被人叫襲夫人?”感覺怪怪的,有點像《紅樓夢》裡的人物。
他笑着點頭,真喜歡她提到娘時自然的語氣。
“那你給自己起的什麼名字?”她好奇的問。
“襲大牛。”
她眼睛瞬間瞪大,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襲……什麼?”
“大牛。”他神色淡然,眼中卻有一抹笑意。
“襲……大牛?”她嘴角抽搐,“你叫襲……大牛?”
“襲大牛。”他又道。
“那二哥呢?”眉毛也開始抽搐了。
“二牛。”
“啊哈哈哈哈……”蕊初再也忍不住,笑得前仰後合,“大,大牛,哈哈,二牛,哈哈,真,真虧你想得出來。”突然想起了什麼,她又爆出一陣大笑:“那淨顏該不會叫小牛吧?”
他表情還是沒變,沉着搖頭:“雖不中亦不遠亦,是柳樹的柳。”
“哈哈哈……”她笑得趴倒在他身上,邊笑邊說:“是,是誰?誰出的這,這餿主意?”真是太搞笑了。大牛?二牛?小牛?唉喲,肚子好疼。
“是我。”曲靖司湊過來插了一句,笑嘻嘻的問:“如何?這名字夠平民夠隱蔽吧?”
她笑着連連點頭,笑得話都說不出來。二哥真是天才,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他怎麼不叫大狗二狗小狗?想到這個可能性,她的笑更忍不住了。
“嫂嫂,你知道了?”淨顏過來鬱悶的說:“二哥最過分了,給我改名也不跟我商量,若不是我極力反對,二哥還真打算叫我小牛呢。”
“哈哈哈哈哈……”蕊初邊笑邊搖頭,擦掉眼角笑出來的眼淚,問:“那我呢?我叫啥?”
瞧她興致勃勃的樣子,真有那麼好玩嗎?曲耘柏眼中的笑意蔓延到嘴角:“襲氏。”
啥東西?她的笑意僵在嘴角,敢情嫁了人就連名字也沒了?不管是叫二丫還是菜花,好歹也是個名字啊!瞪他一眼,她不滿道:“不管,你們都改了名兒,我也要改一個!”
他雙眼一眯,“改什麼名兒?我看襲氏挺好。”一聽就知道是他的女人。
“好什麼好?!好你怎麼不叫襲氏?!”她沒好氣白他一眼。
“我是男人。”
瞧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當男人了不起啊?蕊初氣得揪他一把,這男人什麼都好,就是有時大男人的讓人受不了。
他皺眉,不明白怎麼剛剛還開心的大笑,這會兒又開始使性子了。須臾,他挑挑嘴角,又笑了,湊到她耳邊壓低聲音道:“看來這幾天你還沒收到教訓……”
一聽這話蕊初的臉一直紅到耳根,再度惡狠狠瞪他一眼。這男人變化也太大了,以前誰會想到他成親後會變成這樣?以前一板一眼的可以說無趣至極,現在卻能面不改色的說出這種話。是他以前隱藏的太好,還是他成親後性格突變?咬咬脣,想起他所謂的教訓,她的臉更紅了。
她嬌羞的表情讓他眸色晦暗,貪戀的又看了看她酡紅的臉頰,彎下腰給她穿上鞋,拉着她就往外走。
蕊初站在原地不動。開玩笑,看他的表情就知道這男人想做什麼,要真跟他去了,那還得了?
見她不走,他回身俯在她耳邊道:“你想讓我在大家面前把你扛出去麼?”
色狼!“二哥和淨顏他們都看着呢。”
“誰看着?”他不以爲然的看看四周,沒告訴她現在家裡的人都學乖了,只要看到他倆開始說話,都自動閃的遠遠的。
她四周看了看,果然見所有人都窩在大炕上下五子棋,沒一個人看着他們。就連剛剛湊過來說話的二哥和淨顏都躲得遠遠的。幹嘛呀這些人,閃那麼遠幹嘛?她心裡嘀咕着,不由得又瞪了罪魁禍首一眼。一定是這男人這幾天做的太明顯了!
他沒說話,握緊她的手,出了房門往兩人的房間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