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一連幾天幾乎都沒怎麼睡，蕊初還是毫無睡意。一直等到半夜，曲耘柏終於回來了。
一進房間他張口就問：“蕊初，到底有什麼事一定要我回來？”蕊初看了長風一眼，他微微頷首，退了下去。
“嵐……”話到嘴邊，她突然有點哽住，吸了口氣，她說：“嵐，太子是不是打算明天早上進宮面前皇上說明一切？”
曲耘柏點點頭，“我明天會和他一起進宮。”他的話雖然完全在蕊初的意料之中，但還是讓她心裡一沉。
蕊初嘆口氣，“嵐，你知道會很危險的吧？”曲耘柏無言的看着她，握住她的手。她微笑，“所以嵐，你進宮之前我必須見你一面。”這個理由，他會相信的吧？
握住她的大手微微使勁，拉她到他的懷裡，曲耘柏愧疚的說：“蕊初，我已經交代長風，若明天中午我還沒回來，讓他帶你趕快走。你會聽他的吧？”
蕊初看着他，不說話。曲耘柏滿臉焦急：“蕊初，這件事你必須聽我的！當初你硬要跟我一起來長安我依了你，這件事你也得依我！”
看來不答應他是不行了。她點點頭，“放心了？你來。”拉着他走到桌邊坐下，曲耘柏這才發現桌上滿滿一桌酒菜，“蕊初，這是……？”
蕊初斟滿兩杯酒，遞給他一杯，自己端起一杯，“嵐，我們好久沒有一起好好吃頓飯了。我先乾爲敬！”說完一飲而盡。
見她喝的猛，曲耘柏有點擔心，“蕊初，你這樣喝會醉的。”
“沒事。”她微
微一笑，又斟滿一杯，“這一杯，我敬你！”聞言，曲耘柏也端起酒杯，聽見蕊初接着說，“我知道沒法阻止你，嵐，我只說一句，萬事小心。心裡……想着我。”
曲耘柏鄭重點頭，端起杯仰頭喝了下去。蕊初看着他，眼眶紅了，再斟滿酒杯，“嵐……你是愛我的吧？”
“是。”也許是因爲蕊初含淚的眼睛，第一次曲耘柏面對這個問題沒有遲疑。
“我也愛你，嵐……”蕊初含淚笑了，“別的我都不在乎，只要你能活下去。”只要你能……活下去……
曲耘柏隱隱的覺得不對勁兒，但還是碰了碰她的杯沿，喝了第三杯酒。他放下杯子，輕輕撫過蕊初的下眼瞼，低聲說：“你太過多慮了。也許……我們會全身而退。”
蕊初點頭，撲進他懷裡抱住他的腰。嵐，你是在說服我，還是在說服你自己？
片刻過後，曲耘柏在她耳邊說：“蕊初，我該走了。”還是來了嗎？她閉閉眼，仰起頭露出微笑，“嵐……吻吻我。”
涼涼的脣落了下來，舌尖細細描繪着她的脣瓣。他的脣老是這樣，不管什麼時候，都這麼涼。嵐，以後你還會這樣吻着我嗎？蕊初心裡升起一陣強烈的恐慌，她伸手緊緊攬住他的脖子，張開嘴伸舌迎接他。這個久違的吻異常熱情，也許是因爲對未來的不確定，兩人都異常投入。
過了一會兒，感覺到一直在腰後摟着自己的大手突然一鬆。來了！蕊初閉上眼，聽見曲耘柏在耳邊說：“蕊初你……”她抱住他的腰，流着淚說：“嵐
……我沒辦法……我不能讓你死……”她猛的轉頭，對着門外高聲喊：“長風——！”
曲耘柏覺得全身的力氣都在流失，他踉蹌着後退幾步，艱難的撐着桌子難以置信的看着身前流着淚的人兒，“你竟……”
“我沒辦法……我沒辦法……”蕊初搖着頭，雙手握拳，“嵐……你不能去……我不能讓你去……”
全身無力的曲耘柏連撐着桌子的力氣都沒有了，眼前也開始模糊，可他依然喃喃道：“蕊初……你別這麼做……別讓我恨你……蕊初……”話還沒說完，他昏了過去。
蕊初走過去，伸手撫過他落在額前的頭髮，在他臉上印下一個吻，“嵐……就算你恨我……就算你恨我……我也只能這麼做……我只要你能活着……”眼淚撲朔朔的落下，她擡手狠狠擦掉，雲蕊初！現在不是你難過的時候！
她轉過身，才發現長風早已不知道什麼時候在身後靜靜的等着。見蕊初紅着眼眶，他遲疑的開口：“小姐……”
蕊初吸吸鼻子，“長風，記得我前段時間讓你買的馬車吧？你把嵐弄到馬車上去，一等天亮城門開了我們即刻就走。”那馬車是早就買好的，就等着離開長安的時候用了。
長風看看蕊初身後昏迷的曲耘柏，雖然不知道詳細的情形，但經過這幾個月跟蕊初的接觸，和蕊初吩咐他辦的事，他也猜到了八九分。他沒有多問，走過去背起曲耘柏，開門往後院走去。
蕊初打開衣櫃，從裡邊拎出一個大包袱，跟在長風身後匆匆也走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