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顧城站在顧玉琦身後小心翼翼的問。公子已經在河邊一動不動的站了快3個時辰了，這麼大的風，可別着涼了。
顧玉琦沒有回答，或者說他根本沒有聽見。以後，就真的只剩自己一個人了嗎？雖然跟姐姐從小就跟親，但她在遙遠的京城，自己滿腹的話不知要跟誰說。大娘和大哥虎視眈眈，爹剛剛下葬就忙着要分家，果然以前的自己太天真了，還以爲別人都跟自己想的一樣，把對方都當自己人。
“顧——玉琦？”蕊初遠遠的就看見一個身穿白衣的男人，下意識就覺得是他，等再走近看見那人身後站着顧城，就更肯定了。聽到顧府的現任當家顧海生去世的消息時，自己就已經猜到可能是顧玉琦家的事。後來去問了曲靖司，才知道原來顧玉琦是顧府的二少爺。
顧玉琦沒有反應，顧城轉過身來，看見蕊初愣了一下，“你是？”
“我是雲瑞。”蕊初跟他解釋，沒有理會他驚訝的神情問道：“你家公子沒事吧？”
顧城嘆了口氣，“公子一連幾天都沒有好好吃飯，也沒怎麼睡覺，說是睡不着。”
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當他轉過身來時，蕊初吃了一驚。顧玉琦瘦了，他的雙頰陷了下去，眼中滿是血絲，一直都整潔平整的白衣此刻滿是褶皺，皺巴巴的像醃好的梅乾菜。“顧玉琦？”
見是蕊初，顧玉琦茫然的眼中閃過一道光，很快又消失無蹤，“雲小姐——”
“想談談嗎？”蕊初上前一步，和他並肩站在河邊。其實知道顧海生是他父親時，自己就已經想找他聊聊了，也許是想到父親去世時的自己，對原本覺得討厭的顧玉琦突然生出一種同病相憐的親近。
“你聽說了吧，我爹他——去世了。”
聽見他話中的哽咽，蕊初轉過頭看他，發現他眼睛紅了。心突然就軟了，連語氣也變得很輕，“你和你爹感情很好，是不是？”
“嗯，”顧玉琦點點頭，“我爹很疼我跟我姐姐。他很忙，卻堅持每天中午都回家陪我們吃飯，他常說我和姐姐還有娘三個人是他的心頭寶。”而這也成了大娘痛下殺手的原因。
“就是你進宮當貴妃的那個姐姐？”顧家出殯那天，街邊圍觀的人都在談論。
“我姐姐很美很乖，不像我，”顧玉琦笑了一下，看着河面的眼神突然變得很遙遠，“我老是不聽我爹的話，他請了先生教我念書我也不念，老是跑去跟家裡的護院學功夫；等到他真的找了師父教我功夫我又嫌太苦，不願意學；還老是打破他的寶貝古董，儘管這樣他也從沒打過我，倒是我娘經常教訓我。”說到最後，他竟笑了。
蕊初看着他，也覺得鼻子酸酸的。爸爸剛剛去世的那段時間，自己也是一樣，老想起以前的事。想着自己怎麼當時怎麼不乖一點兒，聽話一點兒，顧玉琦也是這樣吧。“你別太傷心了，你爹去世了，不是還有別的家人嗎？”聽說顧家大夫人在二夫人去世之後對她留下的兩個孩子視入己出，感情應該是不錯的吧？
大娘嗎？呵，顧玉琦冷笑一聲。那兩個人恨不得自己從沒出現在這個世上吧？蕊初看着他忽然變得陰沉的臉，擔心的問：“顧玉琦，你沒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