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了點頭,陌北濱只覺得沒有白白疼這孩子。可是,他高興了,陌九卻不開心了,拉着陌北濱的領子,猛的將其從牀上提了下來,怒道:“你竟然敢讓姐姐給你陪葬?老東西,你也配?”
陌北濱驚訝,陌九怎麼對他如此粗魯?氣的鼻子下的鬍子一顫一顫的抖,想要斥責這人放肆,卻發現陌九清澈的眸色已被陰沉和恨意代替:“唔……咳咳……”
“你知道你的皇貴妃是誰嗎?那是兒臣的姐姐,母妃嫡親的外甥女,姐姐那麼美,那麼好,你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吧?弄髒了我的母妃,還想覬覦姐姐,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轟……陌北濱心中如遭雷擊,凌家的人?她竟然是凌家的人?那她接近自己定是有目的,陌北濱自惱被美色迷惑,那麼陌九?陌北濱想都不敢想,原來他這一切都是他們設計好的?
報仇,雪恨,謀權,奪位……
好一個陌九,好一個皇貴妃!
“別希望你養的那些刀來救你,他們……早就命喪黃泉了!”
“噗……”盛怒之下,陌北濱一口淤血嘔出,兩眼一翻,又暈厥過去。
陌九伸手戳了戳陌北濱的鬍子,心道:“父皇,放心,九兒會好好守着你的江山的!”
萬事俱備,便只剩下登基大典了,陌九興高采烈的離開養心殿,朝自己姐姐的宮殿而去。
辛融升斬殺了陌北瑜,第一件事便帶着衆人匆匆來到了永康宮,宣揚着將凌綾這妖妃打入天牢。
辛融升雖然心疼,但是他爲了綾妹妹回到自己的身邊,只能置之死地而後生,妖妃不除,不足以說服羣臣。
一羣侍衛虎視眈眈的盯着凌綾,琉璃緊緊的護着凌綾,若是眼前的此人動王妃一根汗毛,她勢必讓其生不如死!
“皇貴妃,這身打扮,是要去何處?陛下身子有恙,您身爲寵妃,卻圖謀不軌,着實讓陛下寒心。娘娘,與其以卵擊石,何不乖乖伏誅?也省得這刀劍無眼,傷了貴妃!”辛融升覺得自己幫了凌綾這麼一個大忙,不費吹灰之力便可讓陌九登上王座,難道綾妹妹還看不出自己對她的真心嗎?她已經攪渾了這一鍋湯,難道憑藉自身力量,還能全身而退?
辛融升料到君宸的人不少,便帶了許多高手,凌綾掃了一眼周遭的人,確實想要安然離開,除非兩敗俱傷。凌綾輕笑:“辛丞相,您的傷可養好了?這夜深露重的,可別傷上加傷啊!”
凌綾示意暗處的人稍安勿躁,自覺的朝前走去,路過辛融升的時候,駐足道:“丞相說的是,本宮小小女子,就不勞丞相動用武力了!丞相好本事,捉拿本宮這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丞相也不嫌調兵之煩。”
辛融升明顯一僵,面露尷尬無奈之色,卻很快被自己掩蓋下去!
“冰琴,你放心!”路過孟青摯的時候,此人明顯的着急,卻安慰凌綾。凌綾瞥了一眼孟青摯,心中諷刺,當辛融升的狗就罷了,偏偏有了自己的思想,指不定辛融升該如何處置他呢!
果不其然,等侍衛護送凌綾離開,辛融升掃了一眼孟青摯,輕蔑道:“孟統領,要清楚自己的身份,什麼東西能覬覦,什麼東西不能覬覦!”
孟青摯哪裡知道辛融升和凌綾的關係?一不做二不休,倒是跪下求丞相成全:“丞相,孟青摯一生爲相爺赴湯蹈火,不曾求過相爺什麼,追求相爺能將冰琴賞賜給末將,末將必定感恩戴德!”
砰……一腳踹在孟青摯的肩上,孟青摯當即倒地,辛融升擡腳踩在孟青摯的胸膛之上,居高臨下的道:“她?本相的人也是你能覬覦的?不長腦子,自以爲是,撫琴弄詩,與她獨處一夜,就將自己當棵蔥了?那晚怎麼她就沒有將你的命給留在媚樓?被人當猴耍,也偏覺得自己癡心一片,爲美人赴湯蹈火,美人便能心繫你身?孟青摯,長點腦子吧!”
“咳咳……您的人?利用?”孟青摯如遭雷擊,想到冰琴那張絕美的臉,再想到眼前這位愛耍那些小心思,頓覺得自己顏面掃地,他敬眼前這人爲主子,他倒是不將他看在眼裡。現在還跟他搶女人!這哪裡是一個男人能接受的?抱緊胸口上黑色的雲錦雪,孟青摯牙關緊咬!
“哼!滾吧!”
凌綾被壓入天牢,當她看見玄鐵四封的地牢,迎面牆壁之上的麒麟鎖上還延伸出一條長長的泛着寒氣的玄鐵鎖時,凌綾皺起了眉頭。
關她用的着這樣的牢間,需要這樣的枷鎖?這也太看得起她了吧?
“進去!”凌綾腳步一頓,卻不料身後之人立馬推了自己一把,凌綾走進房間,身子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好冷!
“主子,您沒事吧?辛融升欺人太甚,竟然將你關到這裡,這寒鐵鎖鎖在身上,由如身至極寒之地,就算武功再高,內力再好的人,也撐不了幾日。”琉璃扶着凌綾,全身都冷的起雞皮疙瘩,她擔憂的伏在凌綾耳邊道。心中也在打鼓,若是王妃被關在這裡,他們怎麼救王妃出去?
“娘娘,未免不必要的事發生,只能委屈娘娘了。”這時,辛融升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凌綾回身,見辛融升裹着一件厚厚的黑色狐皮大氅,慢慢的朝自己走來,凌綾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道:“辛丞相,你未免太小題大做了吧?”
“不許你接近我家主子。”琉璃下意識的擋在凌綾前面,辛融升見此,眉頭皺了皺,擡了擡手,身後之人立馬上前將琉璃拿下,琉璃反抗,卻不到幾招就被拿下,一把刀架便架在了琉璃脖頸之上。
“辛融升,放開她!”凌綾作勢想要給辛融升一點教訓。
“其實,不只是她,還有皇貴妃在乎的其他人,其實只要聽話,所有人都將平安無事!”辛融升臉色還有些蒼白,他不想和凌綾動手,唯恐傷了她,但是爲了防止這幾天君宸的人又來壞事,他只能用這樣的方式,陌北濱入殯以後,他便能爲她安排一個全新的身份,永遠和他在一起了。
其他人,凌綾知道,辛融升指的是九兒,凌綾一聽,咬了咬牙,便擡起手,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只是,我祝願,辛丞相的夢,真的能實現。”凌綾又豈會知道,辛融升口中的其他人,不止是陌九,還有自己的孩子。
“主子,不要,琉璃甘願一死,也不願主子做這階下囚。”
“聒噪!”辛融升皺起眉頭,抽出身邊之人的佩劍,噌的一聲便刺入琉璃腰腹。
“呃……”琉璃赫然睜大的雙眸憤怒的盯着辛融升,因爲突如其來的疼痛,一張小臉早已揪在一起。
“帶下去!”
“琉璃!”凌綾驚駭,但是辛融升的劍快,她絲毫也沒有來得及阻止,她滿目恨意的看向辛融升,道:“你該死!”琉璃,這段時間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率真,可愛,那雙淚眼欲滴的眸子,都留給她深刻的印象,可是,今日卻無端被辛融升殘殺,他真是罪該萬死。
“她只是一個開始,你知道的,本相一直不忍心強迫你,如何做,你應該知道。”
凌綾握緊了拳頭,頹然的閉上眼睛,她不想更多的人因爲自己而被辛融升殺害,擡起雙手,任由寒鐵鎖鎖在自己的手腕之上。
“這才乖!”頭頂上傳來辛融升愉悅的話:“來人,娘娘鳳體嬌弱,去準備幾牀厚實的羽絨被,再送幾個火爐過來,若是冷着了娘娘,本相讓你們見不到明天的太陽。還有,這裡有些暗,多點幾盞燈。娘娘的一日三餐,記得上心。”
“是!”外面腳步窸窸窣窣,凌綾心中諷刺,她練寒冰決,天下之中都沒有比她內力更寒冷的東西了,小小的寒鐵鎖,於她來說,無疑是小巫見大巫罷了!
她閉着眼睛坐在石牀上,不想見到辛融升。沒過多久,房間裡面便升起一股暖意,身上也被人罩上了厚厚的錦被,凌綾驚的睜開眼睛,才見辛融升坐在自己的身邊,用厚厚的錦被裹着自己。
房間中,也沒有了其他人,就連地上的屬於琉璃的血跡也被人清理乾淨。
“綾妹妹,乖,這裡寒氣重,容易着涼。”辛融升拉了拉凌綾身上的被子,關心道。
辛融升的話讓凌綾心中極爲的噁心,她一把拍來辛融升的手,這般動作帶動手上手腕粗的鐵鏈發出嘩啦一聲巨響,而她纖細的手腕處也被鐵鎖磨破的皮,秋冬之際,皮膚本就脆弱,如何經得住這般折騰?
“嘶……”手腕上的疼,讓凌綾倒抽一口冷氣,只不過只是一瞬間,她便適應了這份疼,瞪着辛融升道:“你離我遠一點,你知不知道你惺惺作態的樣子很讓人噁心?”
辛融升見凌綾手上的傷口,心疼之際,忽略了凌綾的話,急道:“綾妹妹小心,這寒鐵鎖堅硬無比,劃傷了你細嫩的肌膚可就得不償失了。是我疏忽了,可是,你放心,陌北濱很快就會駕崩,等他入殯之後,我就帶你離開這裡,你知道的,君宸總是破壞你我的關係,若不這樣,我當真不放心。”
當……正在這個時候,皇宮傳來了低沉的鐘鳴,一聲又一聲,凌綾知道,陌北濱駕崩了。
他終於死了!凌綾只覺心中鬆了一大截!
“不放心?你是在關心我?”凌綾舉了舉手中的鐵鏈道:“關心到要用這鐵鎖鏈將我鎖起來?辛融升,你的關心可真特別!”
辛融升也聽到了喪鐘,皺了皺眉,想伸手摸一摸凌綾的臉,但是看到凌綾牴觸的眼神後,又縮了回來,他扯了扯脣角,道:“你應該明白的,對你狠,難受的也是我!若是迫不得已,我豈會爲難你?可是,你現在是陌北濱的寵妃,爲了不讓世人詬病,你必須先死!你若不喜歡這裡,不用等到陌北濱出殯,明日我就帶你出去!”
“你臉色不好,好好在這裡休息,皇宮的事陌九一人也處理不好,我先走了。”
辛融升走後,凌綾恨恨的甩開身上的被子,但是不一會兒身上的熱氣便消失,冷的全身都不舒服,就連小腹也隱隱作痛,她咬了咬牙,便又將被子蓋上,不領他的情是一回事,不讓自己受罪是另一回事。
昏昏沉沉中,凌綾聽到有響動,驚醒了過來,才見是三個獄卒打扮的人,小心翼翼的在玄鐵門口,與鑰匙做鬥爭。
卡擦一聲,鎖被打開,鑰匙掉在地上,幾人進入牢間,便聽到凌綾熟悉的聲音:“天啊,寒鐵鎖,小啞巴,那陌北濱該多愛你啊,竟然用這種東西鎖你這個弱女子!阿嚏,這裡好冷啊!”蕭熠城打了一個寒顫,摸了摸鼻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