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男兩女聚集在天香閣二樓雅間口,其中一男子對着裡面的辰凌,言稱要挑戰他,公平決鬥劍術。
辰凌目光冷冷望過去,發現這位抱劍的男子,大約二十五六歲,嘴角微翹,有一些自負和輕蔑,很是沒把他放在眼裡。
他身邊兩女,容貌俏麗,十**的年紀,俱是一身雪白的武服緊而貼身,踝有綁腿、腕有護腕,腰間一條黑色的武士帶,二女玉面珠脣,眉目如畫,一個嬌纖玲瓏,一個身材高挑,俱是纖腰緊緻,纖儂合度,娉娉婷婷,偏又各具美色,一時瑜亮,難分上下。
二女似乎地位不低,眉宇間流露出一絲驕姿傲態,三男子倒像是哄月般簇擁着她們。
辰凌看上一眼感覺很是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細細回想,二女正是大梁女子軍團的兩大嬌女領隊,龐瑩和西門紫。
鄭安平頓時感到憤怒,這酒明席是他置辦,客人都是他請來的,有人出來挑釁,自然先打了他的面子。
他站起身來,不悅道:“你又是誰,有什麼資格向辰將軍請戰?武陵君已經交代下來,辰將軍凱旋歸來,近日還要進宮面見大王,聽侯封賞,閒人不得打擾,你這是要挑戰武陵君的威嚴,藐視王權嗎?”
那男子一聽,武陵君和魏王都被擡出來了,有些掛不住了,他知道這鄭安平是武陵君府的一名門客,現在太子與諸公子爭權,大梁局勢複雜,他們這些遊俠劍手,整日遊手好閒,但對於王卿貴族的權勢,還是有些顧忌的。
“這,我只是要和辰將軍切磋一下,聽說他劍術無雙,乃是咱們魏國大英雄,在下很想領教,遊俠搦戰,朝廷一直未制令……”
鄭安平利用王府門客的身份,有些狐假虎威的味道,輕哼道:“那也要分尊卑和爵位,大魏律令中,的確沒有完全禁止遊俠挑戰,公平比鬥,但是指沒有爵位和官職在身布衣寒士,或是在大型宴會上,有王令特赦,而且需要對方同意應戰,否則就是私鬥,或攜機報復,罪可充軍發配,壓入大牢。”
那名劍手聞言色變,顯然沒有意識到這些條例和嚴重性,本想借機挑戰辰凌,如果能戰敗或戰平他,立即就能揚名四海,一戰成名,威壓大魏英雄,成爲炙手可熱的大劍客。
而此時,卻愣在那,他的嘴可沒有劍鋒利,不知如何回答。
龐瑩嗤地一笑,對着鄭安平道:“鄭先生,你這口諭真是從鈺王爺那裡傳出的嗎,怎地我們都未聽說呢,再說了,不就是一次簡單比試嗎,用得了如此大驚小怪嗎?”
西門紫香脣輕啓,也嬌笑道:“就是哩,我們都想瞻仰一下大英雄的劍術呢?一人力壓十萬秦軍,伏擊秦王,劍殺萬夫,整日裡都是他的流言傳說,聽得我們耳朵都長繭了,不露兩手,相信今晚天香樓就有很多人不會同意吧?”
那名劍手有人撐腰,膽氣又大了,鄭重其事對辰凌拱手道:“辰將軍,請露出劍術,讓我等觀摩一番如何?”
辰凌坐着不動,看着這些輕浮的男女,心中鄙視:老子在前線出生入死,帶軍將士死傷枕藉,回到大梁城,還要被人輕視挑戰?
“我的劍法不是表演給別人看的,而是殺人的劍術,你們幾個沒有資格看,請離開吧。”
“你!”龐瑩和西門紫俏臉一下子氣得鼓鼓,面如寒霜,想不到對方如此不給她們情面,直接趕人了。
放眼整個大梁城,龐家、西門家都是名將之後,門閥公卿,貴族身份,在大梁城老氏族內有一定影響力,加上二女嬌縱,與很多公卿千金都是閨內密友,勢力漸大,多少靚男俠士拜倒她們羅裙下,此時卻被人當面駁斥,感到一種屈辱。
“辰凌,你得意什麼,自以爲天下無敵,功高蓋世了嗎?哼,現在大梁城可不是半年前,出名的劍手如過江之鯽,多不勝出,你一個武尊級別,狂什麼狂?”龐瑩率先不幹了,當場翻臉喝斥。
辰凌真不願意搭理這種胡攪蠻纏的少女,嘴角一笑,頗爲自嘲道:“的確,我的劍術不是多高明,但是在疆場上,靠的是謀略和膽量,不畏死的軍人氣節,而非匹夫之劍,如果真的覺得辰凌華而不實,日後你們也上戰場走一圈,別說建功立業,能活着回來,都算我佩服你們。”
五人聞言,臉色一僵,說不出什麼話來,辰凌之所以名氣大,是因爲戰場帶軍殺敵,勇冠三軍,大敗西秦,壯大魏國聲威,才被魏人捧爲英雄,並非劍法超羣,武功蓋世,而且他自己也承認劍術一般,但幾人卻沒有心中輕視。
古往今來,馳騁疆場,金戈鐵馬,拼的是膽略和智謀,將帥之道,操縱雄兵,馬踏山河,鐵騎縱橫,而非比誰的劍術高明。
龐瑩和西門紫都是出自將門之後,一個是魏國中興大將龐涓之孫女,一個是開國名將西門豹之重玄孫女,家族敦教,說將之言,的確如此,無可厚非,她們也無法反駁,如果不同意,反而是駁了自己的祖上光彩。
但是二女看到辰凌那個悠閒自如,渾然沒把她們放入眼裡的神態,氣就不大一處來,咬着芳脣,胸脯鼓鼓起伏,一時間,進退尷尬爲難。
“哼,辰凌,那你也別得意,名將不是靠一時的戰功,更不是靠投機取巧的把戲,而是真本領,大將才,河西幾戰而已,你好自爲之,咱們回去。”龐瑩嬌喝一聲,猛地轉身,那類似馬褲的武褲束約下,翹臀豐盈,長腿渾圓,胸腰、腿股的曲線滑潤修美。
西門紫走之前,則嘟起小嘴,朝着辰凌吐了吐舌頭,做個鬼臉,洋溢青春氣息,看得辰凌差點噴笑出來:丫的,小妞,挺可愛啊!
一場虛驚過後,鄭安平有點坐不住了,提議提前散席,剛纔他被迫擡出大王和鈺王爺來,嚇唬住了對方,如果湊巧太子帶人來了,那他就直接蔫了。
“辰賢弟,你現在紅極一時,大梁城又風起雲涌,龍蛇起陸,看來不宜過多出現在這種公交私樂場合,今晚是愚兄考慮不周詳了,咱們還是早些散了吧,等過幾日,我們尋個僻靜之所,欲所暢談……”
其它寒士明白他的話意,反正今晚要談的事都說完了,與其在這招惹是非,不如早些散開,以免節外生枝,讓辰凌徒增麻煩。
“來日再聚吧。”紛紛附和提議。
“對,可以在三日後,煙雨樓賽詩會上,相聚齊聽才女談詩……”
辰凌點頭道:“好吧,你們回去後,待明日,沒有官職俸祿在身的人,就可以到辰府報道了,作爲府上客卿,其它在士大夫門內掛職者,聽我消息吧。”
諸人一喜,紛紛起身離席,簇擁着辰凌下了樓來,豈知他們樓梯還未下完,二樓一排倚欄邊,就有人喊道:“這位就是魏國先鋒小將辰凌嗎,在下不才,想與你切磋一番劍術,你肯否賞臉應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