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腳步飛快,個頭矮小的少女口氣很衝的抱怨着,手舞足蹈的說着自己的遭遇,吐字清晰,聲音輕柔又帶着獨特的清脆,一連串說着自己如何如何害怕。如何如何膽顫,描述的繪聲繪色。
蕭陽跟在其身後,默默地看着,嘴角始終掛着溫柔寵溺的笑容。這就是他的妹妹,傻了十多年,終於好了的妹妹。
倆人說說笑笑的走到偏廳門口,剛好碰到蕭嵐和唯世從另一邊過來。蕭嵐笑着給唯世介紹了蕭陽的身份,幾人打過招呼後,這才進屋落座。
桌子上的菜品很是豐富,可見玉蘭是用足了心思。
阿芙等人剛坐下,溫柔孃親就帶着身後僕人端着最後一道湯出來,同時身邊還跟着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李婉瑩。
要不是見到這個表妹,阿芙都快將此人給忘記了,一襲碧綠翠煙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如凝脂氣若幽蘭,嬌媚無骨入豔三分。
看到那張細潤嬌豔的臉,阿芙不是一般的心裡梗,本來不在意自己容貌的,可這架不住女人通常的攀比心啊!你說身邊沒個和你比的,你怎樣就怎樣,反正除了你沒人比你更美。可現在那個比你美的出現了,這梗着的感覺可不是一般的不舒服。
兩表姐妹見面。自然是寒暄客套一番,李婉瑩表達了自己的相思擔憂之情後,這才款款落座。
玉蘭坐阿芙身邊,笑道:“這一個月風餐露宿的。吃了那麼多苦……如今好不容易回來了,孃親以後可要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
“這樣就挺好看的,養胖了還有人要嗎!”蕭陽不滿母親偏心那麼疼愛妹妹,小聲嘀咕。
不過雖然是小聲嘀咕,就這一小小的桌子上誰沒聽到。
首先蕭嵐不悅皺眉,“怎麼說話的?”
唯世一副世外高人的看熱鬧,心裡暗想,小師侄若成胖子了,不知道大師侄心裡會有何感想!
然後玉蘭不客氣的隔着阿芙狠狠拍打了下蕭陽,嬌嗔道:“有你這麼當哥哥的嗎?小心阿芙以後不喊你。”
阿芙嘴裡塞滿吃的,含糊不清的說道:“木銀要,偶後,參你……(沒人要,我會纏你)”
蕭陽直接鄙夷她。“又沒人跟你搶,賽那麼多能嚼得過來嗎?你你你,你還是不是女子,越說你越來勁了,女孩子的矜持你懂不懂啊,你看看阿瑩妹妹。”
阿芙直接衝他翻白眼,今一白天就中午時分回來的路上啃了兩張燒餅,然後就到了晚上,都餓得暈頭轉向了,還衝她說什麼女孩子矜持?你家阿瑩妹妹吃的倒是溫婉秀氣,那你跟她親近去啊~!
阿芙完全沒覺得自己這是在吃着莫名其妙的飛醋。
這頓飯在一家人歡聲笑語中和睦結束,本來阿芙是要問‘巫古族’地事情的,可結果飯剛吃完,父親就拉着一行人遊園消食,然後和唯世師叔大江南北的一頓闊談,絲毫忘了後面還跟着一羣。
阿芙挽着玉蘭胳膊跟在後面。看着幾人相談甚歡,她完全找不到插嘴的餘地,最後只能默默的告別了溫柔孃親,帶着丫鬟回了自己的閣樓休息去了。
說實在的,奔波一天,雖然沒走多少路,但坐馬車也累啊。回了二樓後,阿芙直接脫了衣裳鑽進被窩裡,沒多大一會兒,就和周公約會了。以剛狂劃。
一夜好眠,天亮的時候,阿芙醒來了一次,然後想到終於不用在被祁華逼着跑步了,她心裡一陣放鬆,就又給睡了過去。
後來,阿芙是被丫鬟小雪給搖醒的,睜着睡眼朦朧的眼,她含糊不清的抱着被子嘟囔,“好阿雪,給我再睡會兒,沒有師兄讓跑步了,你就讓我偷下懶啦。”
“不是,小姐,您快醒醒……”小雪焦急的拽被子,“小姐,別睡了,聖旨到了,公公就等着小姐去聽旨呢!”
聖旨?阿芙腦門呆了一瞬,然後猛地坐起身,神色惶然的抓住小雪胳膊問,“聖旨上說什麼了?是不是又要我進宮?”
小雪胳膊被抓的微疼,她道:“不是,奴婢也不知道,傳旨的公公這會兒正在大廳等着呢,就等小姐下去宣旨呢!小姐,您趕緊起來讓奴婢服侍您更衣,讓傳旨的公公等着很不好呢。”
傳旨傳旨,阿芙只要聽到這兩字腦門就突突直跳,昨天恐嚇的餘味還在,特麼皇帝舅舅是不是太閒了,怎麼就是不讓她安生呢!
阿芙腦子很亂,理也理不順,不曉得皇帝舅舅這大清早的又來傳旨是個什麼事兒,如果又要宣她進宮占卜怎麼辦?要是再拿昨個兒她沒選的其他東西來考驗她怎麼辦?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纔好呢!
爹啊,您昨天就算興致再高雅,再怎麼和師叔談得來,您也得先叮囑我要如何應付啊!你看,現在好了,你沒和我竄詞,聖旨就到了……!
阿芙心裡活躍非常的吐槽着自己的苦逼,然後各種不在狀態的由小雪給穿衣打扮好,這才施施然的離開她的閣樓,來到客廳。
宣旨的公公正是昨天那個劉公公,據孃親說是皇帝舅舅身邊的紅人。
劉公公剛端起茶杯抿了口,便看到姍姍來遲的阿芙,圓滑的臉上也沒表現出什麼不悅,公事公辦的乾咳一聲,道:“既然人都到齊了,那麼咱家就宣旨了。”
在蕭嵐領先,其次玉蘭拉着阿芙跪了下去,三人裡並不見哥哥蕭陽,想來是進宮當值去了。
劉公公顯然是跟了皇帝半輩子的人,侵淫在朝堂裡,各種聖旨都給宣讀過。他先表達了一番聖上對外甥女的滿意之情,其次好生誇讚阿芙各種嫺淑靜婉,最後才說明皇帝的真正意圖。
賜婚!
阿芙眼前一黑,差點暈倒。幸得溫柔孃親眼疾手快的抓住她,這纔沒在聖旨面前犯下什麼大不敬!
劉公公還有再說什麼,阿芙早已聽不見,她此刻滿腦子都是‘賜婚’兩字,果不其然如她當初所想,權臣子女的婚姻完全就不是自己所能左右的。她本來還打算好好同爹媽溝通,她自己的婚姻要自己把握,而不是成爲什麼政治利益的犧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