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安然能夠想象父母的驚歎,她輕聲解釋道:“我不知道爹爹孃親怎麼想,但阿芙覺得,人是血肉之軀,本沒有尊貴之分。他們雖是奉命保護我們安危,可他們並不欠我們什麼,更何論彌足珍貴的生命?遇了難是他們不惜性命保護我們,就衝這份忠誠之心,我們也理應讓出馬車讓他們的傷口得以最快的包紮處理。”
女兒的一番話說的蕭嵐內心既震撼又感動,他點了點頭,道:“阿芙說的對,受傷的護衛們,應儘快包紮傷口,我這就下去安排。”
“爹爹。”聽到蕭嵐就要離去,洛安然急急喊住他,“爹爹讓護衛將行禮並作一輛車內,要是放不下,用不着的便扔了。若實在安排不下,我和孃親便下馬車披着蓑衣趕路。”
驚呆了許久未說話的玉蘭這時候才找到聲音,聽到女兒條理分明的安排,內心居然涌起一股英豪之氣,“對,楓哥就按阿芙說的。只是趁着夜色走路罷了,苦一時沒什麼,倒是護衛們的傷得要及時處理。”
蕭嵐在黑暗中笑了笑,最後什麼話也沒說下去了。
李婉瑩得到消息的時候是又驚又怒,她一個身處閨閣之中的千金小姐,竟要讓出馬車給那夥受傷的護衛。而她身爲主子的卻要裹着蓑衣冒雨前行,不說規矩合不合適,她們是主,那些護衛是奴。奴才怎麼可以凌駕主子之上?不能因爲受了傷就得此待遇吧!?
雖然心裡極不情願,但礙於舅舅威嚴的表情,她還是乖順的在嬤嬤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黑夜裡看不清路,因剛下過雨的緣故地上深一腳淺一腳,在嬤嬤的攙扶下李婉華纔不至於摔倒。
夜風帶着冷寒氣息撲面而來,李婉瑩實在不敢想象就這樣在夜雨裡趕路……她一個弱女子如何受得了?
因爲怕女兒凍着,玉蘭從包袱裡拿出一件狐裘給她披上,同時叮囑芍藥,“好了,現在把蓑衣披上,仔細扶着點小姐,莫要摔了。”
“夫人放心。”芍藥清脆的回答。
其實剛開始從馬車裡出來還是有點點冷的,現在披上披風,遮擋了一半寒風,洛安然自個兒將不舒服的地方擺平,道:“小勺子吃過這種苦沒?”
起先被小姐叫勺子,芍藥聽次糾正次,而時間久了,她也就那樣聽着算了,“其實不苦的,奴婢以前家鄉鬧饑荒,許多人都吃不上東西,那種日子纔是苦呢!”給洛安然將領子弄好,這樣一全身武裝,雨滴應該不會打在身上了。
“不怕,越來越會好的。”洛安然疼惜地摸了摸她的頭,轉移話題,:“你去看看孃親弄好了沒?看這樣子一會兒可能還會下雨。”
“嗯。”芍藥點點頭,乖乖的離去。
芍藥剛走,後面突然傳來低沉充滿蠱惑般的聲音,“好了沒有,我載你走!”
聽聞聲音,洛安然轉身看去,那人身着單薄的白衣傲然不屈地端坐在馬背上。火把離得遠,有些瞧不清楚他臉上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