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息怒,這是李大人讓老奴務必轉交給皇上的,說皇上您要是不看,他日後的日子可就沒法過了。?”
“什麼東西?”
“老奴也不知道。”
皇帝一臉疑惑的拆來信封拿出裡面一疊紙,上面清清楚楚的寫着。
“甲魚二兩,山藥五錢……都是些什麼亂起八糟的東西?”
皇帝又換了一張紙,上面寫着。
“一共僱了十個幫工,五個廚子,共計十兩銀子,皇帝不明白了,李顯把這個給自己是何意?”
“皇上,這些東西聽起來像是賬單。”
皇帝翻閱到最後一張,上面只寫了幾個字。
“皇上,此次設宴一共花費下官白銀五百三十二兩,那二兩銀子下官自己掏了,這五百三十兩銀子還請皇上爲下官做主。”
皇帝明白了,李顯感情是讓自己報銷銀子呢,惹得他一陣大笑。
“李顯呀李顯,你好大的膽子,竟然跟朕計較起來了,還免去二兩銀子,朕還少你二兩不成,劉正。”
“奴才在。”
“派人去支五百五十兩銀子送去狀元府,告訴李顯,多的二十兩是朕賞他的,不必找了。”
“是,老奴這就去辦。”
皇帝笑着將賬單收好,李顯呀李顯,你確實是個有意思之人,不知道日後你還能給朕多少驚喜。這件事情因爲是皇帝出面的,大臣們也不敢追究了,只是對待李顯多了幾分疏遠,這也是皇上想要的,這些都是後話。當日下午,銀兩便送到了狀元府,王海看着手裡的五百五十兩銀子說不出話來,大人還真是神機妙算呀。
“大人,宮裡真的有人送來了五百五十兩銀子,還說債主說了,多出來的二十兩銀子不必找了。”
“我知道了,王海,你拿銀子去將賒的賬付了,在把工人們的工資結了,我就不出面了。”
“好嘞。”
相助的時間久了,元景炎發現自己日漸被李顯所吸引,他的身上有許多不一樣的地方,無時不刻不給自己驚喜,還給自己一種頗爲熟悉的感覺,但他能察覺到,李顯總是躲着自己,準確的說是躲着皇家人。時間一晃又是半月,除了每日的上朝下朝,並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直到有一天,李顯再次被皇上召見到御書房,不知道爲什麼,她有一股不祥的預感。
“皇上,李大人求見。”
“讓他進來。”
“宣李顯覲見。”
李雪顏提着官袍走進這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御書房,沒想到這一次柳貴妃又在御書房裡,李雪顏向皇帝行禮之後又想柳樂蓉行禮。
“皇上,臣妾一定沒有選錯人,既然人來了,那臣妾就先回去了。”
“好,朕晚些再去看你。”
李雪顏還是一臉的疑惑,二人短暫的對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知皇上召下官來所爲何事?”
“等等,還有一人,等他來了朕在一同告訴你們。”
正在李雪顏疑惑是誰是,一陣腳步聲傳來,來人沒有通稟便直接進來了,李雪顏擡起頭一看,怎麼又是元景炎。
“下官參見三王爺。”
“李大人也在呀。”
“炎兒,你也坐吧,今日找你們二人來是有一事要交於你們二人去辦,此事一定要辦得隱秘,不可打草驚蛇。”
“皇上請說。”
“朕的人最近查得順天府尹周子明貪贓枉法,朕早就想辦他了,苦於沒有證據,且背後牽連朝中不少官員,沒有充分的把握朕不能將他們怎麼樣,所以希望你們二人能查出一些線索來,爲民除害。”
“周子明?他看起來倒是個小心翼翼的人,怎麼就被皇上您給抓住馬腳了?”
“是狐狸總要露出尾巴的,此人表面看起來膽小怕事,實則心機深沉,背後依附着一個大靠山,朕就是想通過他來揪出後面那個人。”
“下官與周子明素來沒有來往,這突然與他打交道怕是會引起他的疑心。”
“此事朕也思慮過,這周子明如今最想巴結之人便是你,只要你肯給他機會,他又豈會錯過。”
李雪顏汗顏,這又是要讓自己去當誘餌的意思。元景炎看李雪顏一臉的無奈便猜到他心中所想,自己倒是蠻期待與他一同做事的,他最欣賞的便是李顯這種精明能幹的人。
“兒臣一定不辜負父皇的期望,李大人,對吧。”
“是是,能替皇上分憂下官榮幸之至。”
“難怪柳貴妃是此事非你李顯莫屬,看來她確實說對了人,你出馬朕放心。”
李雪顏尷尬的笑了笑。
“貴妃娘娘謬讚了。”
二人一同出了宮,元景炎心情大好,便順嘴說了一句。
“本王越與李大人相處越覺得大人你似曾相識,似乎以前就相處過一般。”
李雪顏腳步一頓。
“三王爺說笑了,下官乃是江浙人士,今年是第一次進京趕考,三王爺豈會見過下官,想必是王爺以前有一個與下官性子差不多的好友,這纔有了熟悉感。”
“可是本王覺得你的背影像極了一個人?”
“何人?”
“本王說不上來,本王失憶的這一年裡,時常夢見一個女子的背影,卻總是看不見臉,她不說話也不回答,本王去追她便跑,真是奇怪。”
李雪顏早已紅了眼眶。
“沒想到王爺是如此深情之人,可別讓王妃娘娘知道了,否則怕是要不快。”
“此事鳳兒心中有數,她說她不在意。”
“王爺,下官突然想起來還有事情沒辦,就先告辭了。”
出了宮門口,李雪顏騎上自己的馬便快速的消失在了元景炎的視線之中,她聽不得二人的事情,也不想知道。元景炎看着李雪顏落荒而逃的背影,什麼事那麼急?
“張巡,本王有一事要交代你去辦。”
“王爺請吩咐。”
“你速去查一查順天府尹周子明最近的動向,記住不可打草驚蛇。”
“屬下明白。”
是夜,李雪顏一絲睡意都沒有,元景炎今日的話就如魔音一般在自己的腦海中環繞揮之不去,她乾脆起身披上外裳走出房間,冬天北風呼嘯,但毫不影響李雪顏出門。
“今晚的夜色真美。”
李雪顏讚歎夜空中那個又圓又大的月亮,許久沒有擡起頭看看天空了。走着走着她竟然走到了與三王爺府接壤的牆根處,隔着牆旁邊便是三王爺府了,漫漫長夜,他是不是早就歇下了?可笑自己的想法,李雪顏正準備離去,突然傳來一陣悠揚的簫聲,那是自己曾經吹奏過的,他還記得?聽着聽着不知何時已經淚水溼了衣襟,過去的終究已經過去了,她不能接受兒女共侍一夫,所以自己的等待是毫無意義的。
“如果我放棄了,日後你會怨恨我嗎?”
李雪顏自言自語的說道,不爭一把她不甘心,最後沒結果她又害怕,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何時變得這麼患得患失了。夜深了,簫聲也斷了,李雪顏從恍惚中回過神來,緊了緊衣服,回房去了。
“大人,時候不早了,您該起身上早朝了。”
王海怎麼敲門屋子裡都沒有反應,他擔心李雪顏出事,一把推門進去,李雪顏正巧從屏風後面走出來,她已經穿好了官府,只是看起來氣色有些怪異。
“大人,您這是怎麼?”
“沒事,就是有些發燒。”
“小的這就去給您找個大夫來吧。”
“無妨,我自己就是個大夫,沒什麼大礙,你速速去備馬,我要上朝去了。”
“可是看您的樣子似乎病重的很厲害,要不小的進宮去幫你請個假吧。”
“你不是念叨着府裡揭不開鍋了嗎,我要是不去上朝,可就真的沒俸祿發了。”
“這都什麼時候您還開玩笑。”
“好了,快去備馬吧,否則真的來不及了。”
“是。”
李雪顏躍上馬,有些坐不穩,搖搖晃晃了許久才控制好手裡的繮繩,馬兒馱着李雪顏直奔皇宮,馬背上的李雪顏早已經昏昏欲睡,她猜想定時昨夜在外面站久了受了風寒,都怪自己不小心。倦意襲來,她不知不覺鬆開了繮繩,馬兒還在奔跑着。元景炎早就發現了李顯,本想叫他一聲卻發現他似乎有些不對,幸虧他跟了上去,正好接住了墜馬的李顯。
“李大人,你怎麼了?”
“三王爺。”
李雪顏叫了一聲便昏死過去了,元景炎趕緊抱起李顯,朝張巡喊了一聲說道。
“你快進宮替本王與李大人向皇上告假。”
“是。”
元景炎抱着李顯躍上馬,朝狀元府而去。路人見是三王爺紛紛讓路,一到狀元府門口,元景炎便抱着李顯衝了進去,王海趕緊跑過來詢問發生了何事。
“快去請大夫。”
“好好。”
王海趕緊跑去請大夫,元景炎抱着李顯進了他的房間,將他輕輕的放在牀上,李雪顏一直嘀嘀咕咕的說些什麼,可惜聽不清。元景炎不自覺的撫上他的額頭,好燙。
“怎麼燒得這麼厲害?”
不一會兒,王海便領着大夫進門了,想起李雪顏乃是女兒身,王海趕緊將三王爺請出去關上門。元景炎雖然不快但還是出去等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