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景炎在大紅的蓋頭底下默默的聽着這一切,看來那兩個男子肯定認識自己,也知道自己的過往與真實身份,他絲毫不理會耶魯鳳略帶侮辱的話,他只想知道更多關於自己的事情。
“這簡直胡鬧,古往今來哪有男子娶男子的,我朝也有衆多駙馬入贅的例子,卻從沒有如此侮辱人的方式。”
那內史閣大臣曾國良越說越義憤填膺,完全忘記了自己如今站在人家元樑國的地盤上,耶魯冉見他教訓起自己的皇妹,不高興的說道。
“曾大人,這是我匈奴國,我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你區區一國的使臣怕是管不到吧。”
“我……五王爺,下官這是跟他們講道理呢,沒想到他們毫不領情,罷了,都怪下官多嘴就是。”
曾國良還是第一次如此窘迫,想他朝堂上冒死諫言的時候皇上都禮讓他三分,沒想到一來匈奴,就受此等惡氣。元景弘也是頗爲尊重這剛直不阿的老臣的,見耶魯冉出言不遜,他反駁道。
“且不說曾大人是我朝的老臣,光光是年齡上,他是老者,你也該敬重他。”
“我們匈奴只敬重能力強者,不分年紀,要是使臣大人想在此倚老賣老怕是行不通。”
元景弘懶得跟他糾纏,今日他要是不掀開那新郎的蓋頭,他死不罷休。雙方僵持起來,眼看着吉時就要過了,耶魯鳳比誰都着急,匈奴可汗壓制住心中的怒意起身說道。
“我們大家就先各退一步,有什麼事等兩位新人拜完堂再說可好?”
可汗都說話了,要是二人再執意如此就有些說不過去了,二人自然不希望此人是元景炎,但他們越是拒絕,二人就越是堅定自己的猜想。如果是,那他們二人就更加不能成婚了。
“結婚是大事,我們自然不能阻攔,但要是此人真的是我們要找的人,那他家中可已經有了未婚妻了,你們如此強行拉人成婚怕是不妥吧。”
一聽到未婚妻這兩個字,元景炎心中一顫,難不成自己夢中時常出現的的女子就是自己的未婚妻?元景炎再也忍不住了,他一把掀開頭上蓋着的喜帕,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元景炎,果然是你,許久不見,你倒是躲到這來當駙馬爺來了。”
南雍辰似笑非笑的說道
。最震驚的莫過於元景弘與曾國良了,二人是一悲一喜,元景弘心中又氣又急,沒想到就在自己打算動手的時候,他又出現了,每次只要自己有所作爲,他總是要來壞自己的好事。
“三王爺真的是您,當初大家都以爲你戰死沙場了,皇上還悲痛欲絕了好幾天,沒想到您竟然被他們給擄來了,不過沒事,既然老臣找到了您,就一定要請您一同回去。”
元景炎不說話,看着老淚縱橫的老者與他身邊一臉心事的男子,還有不遠處看好戲的另一位男子,他們確實好熟悉,似乎都在哪裡見過。三王爺?元景炎?自己不是叫赤噠孥嗎,到底哪一個纔是真的?
“你們是誰?我又是誰?”
耶魯鳳趕緊拽住元景炎的手臂一臉生氣的說道。
“你還能是誰,你就是我的赤噠孥,戰神叔叔的兒子,我現在的丈夫。”
“公主這就不對了,三拜還少了一拜就不是夫妻,況且小王我早就傾心於公主您,還望公主給小王一個機會纔是。”
南雍辰如此大膽的表白得到了不少人的讚許,元景弘知道這時他的緩兵之計,先將二人阻攔下來,其他的晚點再說也來得及。
“辰王爺這不是奪人所愛嗎?小王我也對公主心生愛慕,不如我們二人比試一場,誰贏了誰才能娶公主。”
元景弘剛說完,屋子裡頓時沸騰起來了,那些部落的首領早就盼望着發生點什麼,如今有了機會豈會放過,全都站起身來起鬨,婚禮現場的場面頓時失控了,耶魯鳳氣急敗壞的看着眼前這嬉皮笑臉的二人,急的一跺腳就跑開了。
“鳳兒。”
“今日的婚禮到此結束,諸位首領請回吧,至於二位王爺還請先回驛站歇息,有什麼事情日後再議。”
這麼好看的熱鬧誰願意離去,況且可汗已經走了,耶魯冉也追了過去,這屋子就是他們的天下,那還不是要掀了房頂。
“快打快打,我們可都等急了。”
“就是就是,自古英雄抱得美人歸,你們倒是頗像我們草原兒女,誰贏了誰就能娶公主,我們大家也服他。”
說剛說完,就見不少青壯年男子涌了出來,紛紛表示要打一架,那些都是耶魯鳳的愛慕者,如今有這麼好的機會誰也不願意放棄。南雍辰與元景弘對視一眼,二人竟不約而同的運起輕功飛離了公主府,這剩下的熱鬧他們還是不要瞎湊合了。
“咦,他們怎麼走了?”
“想必是二人功夫太厲害,怕傷及無辜便換了個地方,高手對決豈是咱們能看的。”
“說的有道理,那這樣咱們不就不知道誰輸誰贏了?”
“外面不還有一大幫嗎,況且我是不希望怎麼的公主嫁到別國去受委屈,還是嫁給我兒子好
。”
“豈會嫁給你那呆頭呆腦的娃,要嫁也要嫁我的兒子,他可是出了名的大力神,誰比得過他。”
“你說什麼,是不是想跟我打一架?”
“打一架就打一架,誰怕誰。”
好好地婚禮最後演變成了匈奴哥部落首領的‘自相殘殺’,而元景炎也因爲擅自扯下喜帕被耶魯冉給囚禁起來,一切都在慢慢發生着不爲人知的變化。元景弘一回到驛站,便立刻飛鴿傳書回了京城,告知毛寧計劃有變。此時,驛站的另一間屋子裡,也飛出了一隻信鴿,兩隻白鴿子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王爺,內史閣大臣曾大人在門外求見。”
想必這曾國良定是爲了元景炎一事而來的,元景弘本不想見他,礙於他的身份還是讓人請進來了。
“下官見過五王爺。”
“曾大人不必多禮,想必您來是爲了三皇兄一事。”
“下官正是爲了三王爺而來,下官覺得今日之事頗爲奇怪,要是三王爺早就該知道咱們要來,爲何不出來相見?又爲何他是誰,我們有是誰?老臣猜想三王爺是不是失憶了,否則不可能這麼久了都不向皇上報平安?”
“曾大人說的本王也確實懷疑過,不過如今三皇兄還沒有與咱們相認,這又是匈奴的地盤,咱們硬去搶人咱們沒有一點的勝算,還是再等幾天看看。”
“還請王爺離開修書一封派人快馬加鞭送回朝告訴皇上這個大喜的事情。”
“這是自然,本王正準備寫曾大人您就來了。”
“如此甚好,王爺,老臣越矩說一句不好聽的,您與三王爺明爭暗鬥多年,朝堂之上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他畢竟是您的親兄弟,還請王爺念在兄弟之情上將三王爺完好無缺的帶回元樑國,就算爲了元樑國也爲了您自己。”
曾國良的話中含義很明顯,就是提醒元景弘不要因爲個人恩怨和私心而害了三王爺,倘若他真的敢知情不報,他曾國良到時候也會拼死護送三王爺回國,然後再在皇上面前參他一本,以皇上的性子,元景弘削去王位都是輕的。
“曾大人放心,本王一向公私分明,定會救回三皇兄的。”
“那就好,那老臣也就言盡於此,告辭。”
“曾大人慢走。”
送走了曾國良,元景弘坐在書案旁仔細掂量起來,且不說元景炎這是裝傻,倘若他真的失憶了,自己救他回去,那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到時候父皇欣喜之餘也不會跟自己計較前些日子那些事了,況且元景炎在位時,支持他的大臣與部下也被自己換的換,殺的殺,剩下幾個動不了的也被他逼的皇上讓他們告老還鄉去了,如今放眼整個朝廷,不都是自己的人
。
“元景炎,就算你回去了也不過是個沒有左膀右臂的廢人,父皇再怎麼看重你,也沒他自己的性命重要,回去是死,留在這也是死,那本王帶你回去又何妨?”
這樣的思念不知元景弘,連南雍辰也算計了好久,他作爲第三國,是萬萬不能讓元景炎與耶魯鳳聯姻的,但要是讓他回國,那便又多了一個對手,想他元樑國的公主已經與自己的國家聯姻了,近幾年之內應該不會有戰事,如此說來還是助他回去纔是上策。
“阿奴,你覺得元樑國的三王爺是真傻還是裝傻?”
“奴才看他的樣子倒不像是裝的,很有可能是失憶了,要不今晚讓奴才前去打探一番。”
“如今咱們識破了他的身份,耶魯冉定會將他嚴加看管,以防元景弘劫人,現在去未必是一個好時機。”
“王爺,您是打算助他一臂之力了嗎?”
“別的本王說不準,但是有一點,元景炎萬萬不可與匈奴國結親,否則咱們南雍國必遭戰亂。”
“但這是他們兩國的事情,咱們南雍國插手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