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白徵並沒有把對方壓實,不是他不想,而是溫晴下意識的動作,在跌倒的瞬間,就在地上翻了個身,脫離了他的掌控,在距離半米的地方瞪着他。
白徵看着狼狽的自己,訕訕的笑了笑,再次想起了之前自己做了什麼,他吻了這個女人,這個自己朝思暮想的小丫頭。
那一刻,近在咫尺的小丫頭突然柔軟的眉眼,黝黑如鑽的眸中框住的自己,專注而認真的表情,讓他有些心動,不,或者說,那一刻,他的大腦出現了短暫的空白斷層,再次意識到的時候,身體已經自發做出了動作。
可惜,這個溫晴嘴脣的柔軟度和味道甚至還沒來得及品味就被厭惡的推了出去。
說實在的,白徵覺得自尊心確實被狠狠傷了一下。
調整好心底突然升起的陌生情緒,白徵喘息着笑道,“對不起,過了點兒,希望你別介意。”
像是迴應白徵的話一樣,溫晴擡起手在自己的嘴脣上擦了一下,紅潤的嘴脣留下了幾粒顯眼的金沙。
白徵的眼凝在他的脣上,思路轉動的很快,然後開始留意對方的表情和動作,“我也知道這麼做會讓你厭惡,但是有些時候人總是沒辦法掌控自己的情緒,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我是不會放棄你的,絕對。”
溫晴的眉心微蹙,眸光閃了一下。
白徵順着她的神情揣測開口,“當然,你應該不會再喜歡我了,畢竟我們這種人,不清不楚,不黑不白,這種生活方式和你不同,所以我要真想和你在一起很困難。”這麼說着,白徵坐了起來,認真的看着他。
溫晴的眉心又蹙緊了幾分,眼底的警戒隨着白徵的動作而變得濃郁,於是白徵將膝蓋彎曲雙臂抱住自己,做出無害的姿勢,繼續開口,“可是有些時候我真的不能保證自己不會做什麼,比如任務需要,我依舊會侵犯到你的私人領域,當然,我承認我很期待那個時刻的到來。”
溫晴的嘴脣蠕動,似乎想要反駁什麼,最終卻還是沒有發出聲來,只是嘴角又抿緊了幾分。
白徵暗地裡咯噔了一聲,知道這種示弱請求諒解的方式不行,對方之前好不容易放下的警戒心就被自己的一時衝動徹底破壞。
於是,白徵很快換了一個方向繼續說道,“你覺得我的審訊技巧怎麼樣?通過言語的暗示不斷提醒對方現在的情況,同時利用藥物混淆對方的思路?”
溫晴不置可否,在這一點上,她覺得自己不該提出任何意見。
“尼克他們離開之後,再遇見這種事情,就會交給你的人處理,你能不能和我說下你的想法?到時候打算採取什麼樣的手段?”
白徵沉默了兩秒,等待對方吸收消化後,繼續說道,“當然,我想你現在可能不太願意和我說話,但是這確是我們必須討論的話題,我需要知道你的想法。”
溫晴無奈的捏了捏鼻樑,努力拋掉大腦裡激盪的情緒,淡聲道,“疼痛刺激和剝奪睡眠、時間、五感等。”
“嗯。”白徵點頭,笑了起來,所謂交流,一定要撬開對方的嘴纔有用,“很常用的方法,你的疼痛忍耐力是多少?”
“A+。”
“我也是。”白徵自豪的笑了起來,“同樣的,在耐麻醉訓練中,我是A,你呢?”
“A。”
“對於特殊任務的特工而言,基本要求都是A,而A+已經達到了疼痛的頂點,再高,人就會陷入昏迷,那麼在審訊特工的時候,事實上效果有限。”說到這裡,白徵不太舒服的揉了揉眼睛,溫晴的眼瞬間移到了他的手上,白徵暗地裡嘆了口氣,看起來現在不光是紅色警戒,應該已經紅的發黑了吧?
“我不喜歡疼痛刑訊,除了會讓我做到一些不好的聯想外,血淋淋的感覺也很噁心,擊垮對方的心理防線有很多的辦法,而最有效的就是從羞恥心下手。”
溫晴點了下頭,終於再次正視白徵的雙眼,“你想從她嘴裡得到什麼?”
“誰派來的?到這裡來盜取什麼?以及,更多有用的消息。”
溫晴眉頭微蹙,“情報?”
“是的,這個世界掌握最多秘密的人就是情報人員本身,她能夠給我的更多。”
“意思是……審訊會持續很久?”
“對,直到我確認完全沒有價值爲止。”
“真殘忍……”
溫晴第一次將心底的情緒說了出來,是有感而發,也是白徵在這一刻變得閃亮的眼讓她覺得不太舒服,下意識的嘲諷,說出來之後,連溫晴自己都覺得意外,以她的立場不應該如此。
“溫晴……”白徵將身體往前傾了幾分,“知道爲什麼我國的軍事地位在國際上不斷的提高嗎?並且一直保持着猛烈的勢頭,讓各軍事強國不得不再次正視我國。”
“因爲我,因爲你,還有那些科學家,每一個崗位的人,儘自己全力的做好本職工作。”
“或者這麼說吧,我們的身份不能任由自己去任性,尤其是針對特工而言,過程和手段並不重要,我們需要的都是一個結果。”
“造成我們思想差異的原因,就是這個過程。”
溫晴微微蹙眉,突然有些不對勁的感覺,他是想把自己的行爲粉飾過去?還是想要提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她仔細的回憶了一下之前的對話,從試探交談,降低戒心,接着突然行動,在一系列莫名其妙的事情發生後,又開始再次試探交談,將話題轉移到安全無害的方向,通過側面語言對她進行……洗腦?
溫晴身體神經猛的繃了起來,突然醒悟到自己一直在被白少牽着鼻子走。
語言是一門藝術,可以華麗、委婉、直接,更可以在言語中不斷的下套進行心理暗示,將交談引導向自己希望的方向。
白徵在語言這一塊上原本因爲剛正不阿的正氣有所掩蓋,可是改變了身份的他有些自由的環境,那份得天獨厚的天賦,加上後天更是經過系統的訓練,讓他只用語言就能夠在這樣的對話獲取自己需要的消息。
白徵對溫晴從來沒使用過這樣的方式,因爲試探和引導對於他而言是一種手段,是對特別的一類人羣用到的,就像他的武器一樣,只會指向敵人,所以在自己人面前,他更多的是坦誠,想要什麼,想幹什麼,都會直接的說出來,因爲那代表的是信任。
但是,現在看來,他真的需要用到自己的語言方式,以彌補之前犯下的錯誤,做出某種看似正確實際上卻有特殊目的的引導交流。
可惜,或許對方的警戒心太高,他的效果微乎其微。
溫晴垂下眸子,只說了一句話,就將白徵之前的長篇大論完全推翻,“關於過程,我不會干涉你,但是我也有自己的方式,如果沒有太大的牴觸,我不會提出反對。”
這麼說着,溫晴站起了身,俯視着他,等待他站起來。
白徵無奈的笑了一下,慢悠悠的站了起來,拍打着手心的沙粒。
“看來,現在只能先回去了,這次的審訊你自己看情況讓不讓你的隊員接觸。”
溫晴沒有回答,沉默的跟在了白徵的身後。三天後,關於受僱於這個女間諜的各種細節被完全拼湊了出來。
這名女特工叫做藤原家愛,日本人,屬於私營公司的特工,主要工作還是在商業間諜方向。
白徵確認對方是商業間諜就不是很有興趣了。
唯一可惜的是,女人的間諜生涯對於白徵而言,基本沒有什麼可以用到的,不過畢竟是一些商業機密,對於國安部的第三局,政經情報局應該也有點兒用處吧。
總體來說,還是付出小於回報,讓人有些失望。
處置女人的時候白徵跟着去了。
溫晴手裡握着裝上了消聲器的手槍抵在女人的後腦,槍握的很穩,下手幹脆利落,在輕巧的聲響中,女特工倒在了地上,瞬間斷絕了生機。
溫晴的表情始終如一,有條不紊指揮隊員收拾現場,就像之前的每一刻。
白徵看着這個女人,心裡突然抽了一下,莫名的升起了某種酸澀的感覺。
是因爲那個突然黯淡了幾分的身影嗎?
還是因爲曾經那雙清澈的眸子?
……
回去的時候,白徵遠遠的就看到了尼克站在別墅門口的草坪上。
“白少,需要我和他談嗎?”身邊的何瑞問道。
白徵遙望着遠處的俄羅斯大漢搖頭,“合作那麼多年,沒必要擺那麼高的架子,雖然說是金錢關係,他畢竟也爲我出生入死過很多次。”
何瑞沉默了兩秒,“我只是覺得你該先休息一下。”
白徵笑了笑,“幾句話的事情。”
以前他自己在面對這樣一天睡不了幾個小時的情況,都有些心力交瘁的感覺,但是這次有了溫晴,相比較他覺得輕鬆很多,也時間也過得快了那麼多。
想到溫晴,白徵轉頭看過去。
溫晴正在和週一然說話,趙志強則在處理屍體。
正和週一然說話的溫晴擡起頭看了過來,白徵笑了下,收回了目光。
尼克那邊倒是自覺,白徵什麼都還沒說,他先開口討了假,說是去談一筆生意,要離開半個月。
這話繞了個彎兒,說明白點兒,就是您老反正都有新的傭兵了,還是你家那口子的,我繼續在這裡留着也不過無所事事招人白眼,還不如去找找生意。
“白少,這邊我再給你留幾個人吧?”尼克說道。
白徵搖頭,“哈哈哈……你這個老大都不在了,留下的隊員我可怕管不住。”
尼克點頭,一臉灑脫,“那行,我今天下午就走,人我也帶走。”
白徵沒有推脫,轉口和他說起了這幾年合作時的趣事,也算是給對方一個交代,你的事情我可都記得,就算不再做買賣了,也有情分在。
這麼說了一個多小時,倆人才進了屋,客廳裡堆放了很多的行李,原來尼克早就準備好了。
白徵多少有些黯然,拍了拍他的手臂,邀請尼克和他的兄弟們一起吃了頓午飯。
這天中午白徵喝的稍微有些高了,不捨的情緒一直瀰漫在周身,最後幾乎是腳步不穩的把同樣喝得醉醺醺的尼克送上了車,還派了何瑞把人送到機場。
一回頭,洗了把臉,整個人就清醒了過來,眼睛清亮,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擠眉弄眼了一番,又一副昏昏沉沉的模樣出了洗手間。
果然,溫晴就在外面等着呢。
白徵腳下踉蹌的靠了過去,大着舌頭說,“陪我喝酒。”
溫晴擡手扶住他,“你喝多了。”
“沒,沒喝多,纔多少啊,我白少怕這個?去,去櫃子裡拿,拿……那什麼,酒!去拿酒!”白徵指着吧檯的方向,手指晃悠着,指的倒是很準,但是就像所有喝醉酒的人一樣,控制得了上半身控制不了下半身,歪歪斜斜的靠在溫晴身上。
溫晴看了眼他指的方向,又看了眼白徵被酒精燒得鍍上一層粉紅的眼,手臂用力攬上了他的腰,往樓梯方向扶。
白徵順着力氣走了兩步,突然腳下一頓,反應了過來,“去哪兒?我不上樓,我不睡覺!”
“你該休息一下。”
“不要!”白徵嘟起了嘴,耍賴,“你陪我喝酒。”這麼說着,還去指溫晴的鼻子,手上沒有輕重,溫晴的鼻子被按得歪到了一邊。
溫晴歪頭,躲過了白徵的騷擾,手上用力,就想來強的。
借酒裝瘋?!慣着你纔怪!
白徵怎麼可能順着溫晴?掙扎,扭捏,推搡,就是死都不上去。
溫晴要想制住白徵輕而易舉,可是喝醉酒的人又沒什麼威脅性,溫晴又不想真用些蠻力,何況白徵本身身高就和她還是有差別的,那麼大的男人在那裡使勁拉扯,她也制不住,沒過一會,溫晴也折騰出一身大汗來。
於是,溫晴看了一會兒白徵,竟然柔和了語調騙着他說,“樓上也有酒,上去了再喝。”
“騙人!”白徵瞪他,“你就是騙我上去!”
“我保證!上去就給你拿。”
白徵很認真的想了想,竟然摳開她的手,自己往吧檯那邊走,沒走兩步,果然又被拽住了。
溫晴很無奈的開口,“我給你拿。”
白徵軟綿綿的靠在牆上,看着溫晴的背影,突然覺得這些日子做的事情也不是沒有成效。
溫晴要是真看不慣自己,根本就不會多這事兒,喝就是了,喝醉了往上面一擡就行,如今這勸酒的架勢,怎麼看也是當成自己人,擔心着身體。
心裡喜滋滋的爽。
白徵這歷經磨礪的妖孽最擅長的就是洞悉人心。
做出點兒什麼事來,看起來無厘頭,瞎胡鬧,可是都有着目的性,就算有時候沒什麼目的,但是對方的反應總會讓他放在心上分析,咀嚼再咀嚼,分析出好壞利弊來。
畢竟,這次的審訊過程,白徵終於在溫晴面前展露出了屬於白大少的部分黑暗面,他真心怕對方會轉不過彎來,於公於私都得上心
溫晴的行動倒也不算出乎他的意料,會被攔酒也是必然,只是沒想到竟然這麼有耐心,還順着他的話走,雖然說連哄帶騙的忽悠,但是這種姿態,多少讓白徵心底有了幾分期待,也許自己不用等那麼久了……
溫晴拿着一瓶紅酒回來,白徵沒再折騰,順着她的意思上了樓,只是一進臥室就開始抽風,死活讓溫晴陪自己喝。
溫晴負責白徵的安保,任務期間絕對滴酒不沾,可是想走又走不了,就只能給白徵倒了半杯紅酒,不遠不近的靠在桌邊沉默着。
白徵接過酒,咯噔都沒打一下,一仰頭喝了個底朝天。
溫晴連阻止都來不及。
喝完,白徵憨笑着將酒杯又遞了過去,嘴裡說着,“葡萄酒?葡萄酒這玩意兒頂個屁事啊?我不喝這玩意兒!”
溫晴默默把酒杯拿了過來,有些遲疑的問,“心情不好?”
白徵這貨暗地裡琢磨了一下,臉面上還裝的跟真的似的,心裡卻開始分析了,他家小丫頭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以爲我借酒消愁?
於是,白徵眨巴着眼,僵硬的笑開了八顆牙齒,“什麼心情不好?我哪兒心情不好了?我他媽的就是個鐵人,那些跟我有屁關係,我就是個屁,噗……放了,沒了……”
溫晴本來也就是隨口一問,通常來說,喝醉酒了要不就是特開心,要不就是心裡堵不舒坦,可白徵明顯不是開心那麼回事兒,再加上這種強烈的反駁語氣,不可避免的,溫晴就想到了尼克。
“尼克很有責任感。”溫晴說。
“我知道啊,記着得,記着得!一起快四年了,呵呵呵……都記在心裡呢。”白徵嘿嘿的笑着,視線落在了酒杯上,示意他繼續倒酒。
溫晴再次遞過來的酒杯只有淺淺一層紅酒,殷紅的液體透析着陽光,斑駁的灑落在修長的手指上,骨節分明的手蘊含着強大的力量,卻被紅色液體的倒映映襯得柔和了幾分。
白徵睨着他笑,慢慢的接過了酒,趴在了牀上,搖晃着手裡的酒杯,“你怕我喝醉了吧?你不是在呢嗎?有你在,你們在,我喝點兒酒算什麼?”
溫晴微微蹙眉,不太明白白徵的意思。
白徵將頭枕在手臂上,淺眯着眼看他,濃密的睫毛遮擋了眼底的情緒,“你相信我從來沒醉過嗎?”
溫晴眉心又夾緊了幾分。
“不過看到你在身邊,我覺得,就算喝醉了也無所謂。”這麼說着,白徵嘴角勾起,眼中閃過了一點星亮的笑意。
溫晴第一個反應是又被騙了,只是怒意還沒升起,她就品味出了另外的一層意思,心火頓時被澆得*,連煙氣都沒冒出來,甚至帶着心疼。
白徵這句話說的很平淡,就像在說吃飯了嗎一樣,沒有任何的語氣助詞,只不過是在講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但是卻着實讓人覺得有些同情。
因爲時刻都在演戲,害怕暴露,所以不敢放鬆自己,這些年,這個男人過的就是這種心驚膽戰的日子嗎?
或許,這纔是想求一醉的原因吧?徹底的放開自己。
白徵趴在牀上一動不動,就像睡着了一樣,溫晴就這麼遠遠的看着他難得的安靜。
閉上眼的男人有一種很單純的感覺,細碎的劉海遮擋了眉宇,窗外散散漫漫的陽光照進來,頭髮染成了淺淺的棕色,蓬鬆着,跟在第一次見他時的英朗又很大的區別,脫去了那身衣服,在黑色地帶遊走,他身上的氣息已經變得桀驁不馴。
溫晴很難把這麼一個看起來無害的男人與在之前的男人放在一起,無時無刻的算計,挑逗,蠱惑,黝黑深邃的眼能夠恰到好處的表現出自己的情緒,讓人防不勝防。
那雙眼,那張臉,就像特工的標準教科書一樣,絕對不會透露出主人真正的面目。
更重要的是,還有一副能夠把死人說活的伶牙俐齒。
過了一會,白徵突然睜開了眼睛,黑白分明的眼望過來,將酒杯遞前了一分,“我不喝了。”
溫晴的被看的一頭霧水,突然發現這他媽纔是真正特工的料啊,隨時心情都在變,這又不喝了,而且說到底,是開心不喝了?還是難過不喝了?
溫晴揣測着,拿過了酒杯,真心覺得和這種人沒辦法溝通。
下午白徵下樓的時候神清氣爽,細碎的髮絲上帶着水珠,顯然洗過了澡。
“下午有一批武器運到菲律賓,你去不去。”何瑞看着白徵淺笑着說道,眼底閃過一絲的光芒。
“溫晴他們的?”說完白徵頭上蓋上毛巾,把自己丟進了沙發。
“嗯,我等下會和溫晴說。”
白徵想了想,“你帶他去吧,我就不去了。”
何瑞面帶古怪,“到時候我開另外一輛車。”
白徵一下笑了起來,瞭然道,“怎麼連這事兒你都擔心?不嫌累得慌?”
“我雞婆可以吧?你去不去?”
操,那是你看上的婆娘,要是我離得近了,搞不好沾上什麼腥味,沒必要的麻煩。
白徵搖頭,還是堅持不去。
直到晚上回來,何瑞才知道白徵爲什麼不去。
原來道上鼎鼎大名的白大少,洗手做湯羹,轉型玩‘人夫’。
最可怕的是,他讓一羣特種兵,大老爺們兒,全都圍上了圍裙,不拿武器拿刀叉。
很明顯這是一個燒烤之夜。
白徵趁着他們離開的時間,濫用資源指揮週一然幾個人陪着自己去附近的超市買菜,基本全是肉類,牛肉、豬肉、雞肉……品種齊全,主菜是海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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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闊的草坪上擺放了四個燒烤爐,光是菜品就擺了一草地桌子,酒和飲料更是堆成了小山。
包括溫晴,一下車就愣住了,嫋嫋的炊煙升起,鼻子裡吸入的全是木炭燒焦的氣味,他的隊員們打打鬧鬧的洗菜上菜,白少一副純良到可怕的賢惠模樣在人羣中間穿梭,見到他們回來了,還揚起一臉燦爛的笑揮手。
這一瞬間,溫晴突然有了一種穿越了的感覺。
好像昨天早上壓抑着情緒殺死那名女特工的畫面,完全就是自己的想象一樣。
溫晴眨了眨眼,努力適應這種強烈的差異感,開始留意自己的隊員,看到這個時間該執勤的隊員都沒有出現,這才放下了心。
“回來了?”白徵笑開八顆牙齒迎了上來,用新買的圍裙擦了擦滿是油漬的手。
何瑞上下打量了他無數眼,然後瞭然一笑,“看來今天要熱鬧一下了,武器怎麼辦?就丟車裡?”
“都還合適不?”白徵看向溫晴。
溫晴點頭,“他們的必須自己上手才知道。”
“那找幾個人先去把東西擡下來,吃飯前都摸下,正好這邊還沒準備好。”
何瑞探頭探腦的看了一圈,“你把傭人都給攆走了?”
“有傭人在,那些小子們能動彈嗎?讓他們回屋去了。”
“哦。”何瑞點頭,走了兩步又問,“白少,要不把這批傭人也換了吧,我和局裡聯繫一下,看看有沒有這方面的人。”
白徵的視線追着溫晴指揮人擡箱子,心不在焉的說着,“留下吧,別太放鬆了。”
何瑞想了想,“也是。”不再說話。
這批武器一共運了三大箱子,兩個人擡下來都困難,隊員們全部都去幫忙,白徵就帶着何瑞去拿菜,出來的時候箱子已經沒打開,每個隊員手裡都拿着武器,有些捏着M9手槍擺架勢,有些握着步槍找手感,再配上這海邊的別墅小樓,果然有種佔地爲王,黑社會大哥的彪悍感。
白徵湊過去說,“火藥我是有很多,但是你別在我這裡摸着玩,這房子可經不起實驗。”
“知道。”週一然把箱子關上,仰頭對他不自然的笑了笑。
白徵乾脆蹲了下來,“怎麼擺這麼個臉?”
週一然想起當初嚇得他手腳發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的畫面,又牽高了一寸嘴角,眨巴着眼,一臉的無辜像,“什麼?”
白徵勾着嘴角開始笑,把手裡的盤子遞了過去,“上菜。”
“哦。”
白徵拍着手站起了身,下意識的找了一圈,果然沒看到溫晴,嘆了口氣,又開始當起了賢惠的人夫。
白徵搞這麼一聚餐也有點兒目的性,一來還是這羣特種兵的關係,共同幹上一件事總會快速的拉近距離,二來是自己也有些懷念這種大家聚在一起,吃吃玩玩的日子,沒到國安局前,那些日子雖然過得有些荒唐,但是如今想來竟然難得可貴,至於三嘛……還是溫晴。
既然咱走誘惑黑化路線不行,那就來個賢惠人夫路線總行了吧?
夜幕降臨,燈火通明,聚餐正式開始。
四個燒烤架都圍滿了人,一人手上拿了三、四根鋼釺開烤,都還烤得技術不錯,草鋪上香氣四溢,喜歡甜的就放蜜糖,喜歡辣的就放辣椒,還有個來自蘭州的哥們兒撒巴點兒鹽撒巴點兒孜然就開吃,聞着絕對勾人食慾。
白徵問他們是不是經常烤?
有人嘴快接了一句,在野外生存訓練那會兒不就吃這玩意兒嗎?結果被靈醒的人撞了一下,瞬間掐了聲。
白徵笑了笑,卻什麼都沒說,只是低頭專注的烤着手上的牛排。
烤好了兩個盤子的食物,白徵拿上樓給監控室的人,溫晴也在裡面沒出來,結果到了那裡纔看到裡面擺了一疊吃空的盤子。
這羣當兵的還真夠意思,也沒人招呼就送上來了,自己反倒還是晚了一步。
監控室裡就溫晴和姜歡兩個正副隊長在,見到白徵進來,姜歡急忙起身把東西接了過去。
白徵邊遞邊說,“你執勤我就不給你拿酒了,不過想吃什麼和我說,我再給你烤上來。”
姜歡前幾天在審訊室裡早就見過白徵的手段,對他的態度總比其餘的隊員拘謹了幾分,於是忙不迭的搖頭,“飽了,沒少吃。”
“沒事,管夠。”白徵笑眯着眼,一臉的和善。
“真飽了,他們之前拿了不少上來。”
“要喝點兒飲料不?”
“我喝茶。”
“你沒吃東西呢吧?”溫晴插進來問了句。
白徵愣了幾下,急忙接口,“我等下下去就烤,你呢?要一起去不?”
溫晴想了想,站起了身,“嗯。”
白徵嘴角頓時不自覺的勾了起來。
下樓的時候白徵想找些話說,卻又不知道說什麼,第一次有了些許忐忑的感覺。
到了客廳門口,溫晴突然轉過身看他,“白少。”
“嗯?”
“我覺得這種聚會以後還是儘量少點兒。”
白徵眨了眨眼,笑道,“沒那麼嚴重。”
溫晴的嘴角抿直,表情嚴肅,“他們還在任務期間,這樣的散漫,還喝了酒,已經違反紀律了。”
白徵想了想,之前星亮的眼黯淡了幾分,“你打算在完成任務前,就這麼讓所有人的神經都繃着?”
“這樣你的安全才有保障。”
白徵牽起嘴角笑了一下,“那行,以後我會注意。”
再出去時,白徵的好心情全都沒了,拿着一隻雞翅膀翻來覆去的烤,看着白色的雞肉在猩紅的火苗中變成金黃色,再到褐色,最後變黑,心裡突然有些不是滋味的感覺。
------題外話------
苦逼的白徵,要重獲美人心可不容易嘍~蝶兒會寫一段白徵的特工生活,和溫晴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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