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龍山下有個不大不小也算繁華鎮子——飛龍鎮,因爲飛龍山上有飛龍莊,莊裡住着響噹噹的武林盟主,也是赫赫有名的大善人——唐羽錫,正巧又逢武林大會,更是每日裡熙來攘往三教九流,熱鬧非凡。
飛龍山莊裡因爲莊主爲人俠義慷慨,特意修建了許多客房,以備有人上門請求庇佑或者有什麼事情商議時,好招待武林中人所用,但客房再多在武林大會這個非常時刻就算有人在山莊的院子裡支起了帳篷,仍是不夠用,所以山腳下這個鎮子的客房就非常的緊俏,連帶着鎮子裡吃的穿的用的所有店鋪都生意相當的好。
一般武林中人,都會提前一些時候來做準備,最重要的當然就是定下客房,先來有的挑,後來沒得選,再後來的,就只得乾瞪眼了。
龍澈與葉落被葉離那事耽誤,一路上曉行夜宿的快馬揚鞭趕時間,錯過客棧和城鎮是常有的事情,好在兩人都是在江湖上經常行走的,又有心上人一路相伴也不覺得苦。
特別是龍澈藉機說野地裡露營不安全,常常要貼身保護,葉落晚上將之趕開,可早上總是在他的懷抱裡醒來,時間一長,也就懶得再費口舌,龍澈終於詭計得逞,心中暗自盤算等葉落習慣了,到成親的時候就能少費些事了,嘿嘿。
奇怪的是,但凡他們要在城鎮落腳,總會有人先行佈置好了一切,飯館,客棧都安排了最好的地方,還預付了銀兩,他們只用聽人安排跟着走就成,怎麼追問那些店小二掌櫃的都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看見沒有?只要你告訴我們,是誰要你們這麼做的,這十兩銀子可就是你的了。”龍澈有些肉疼地拿着一大錠銀子在店小二的眼前晃來晃去。
眼見那店小二眼珠子發光,口水都要流下來了,卻哭喪着臉說:“龍公子,你就饒了小的吧,我真不知道是誰給你們定的屋子。”
“你家掌櫃的也不知道?你去問問嘛,只是動動嘴皮子,就能拿到比你一年掙的還多得多的銀子,這好事哪裡找去?”龍澈不死心地繼續誘惑道。
“實話都已經告訴你們了,那個拿封信和銀子的小孩跑進店來的時候,我就在掌櫃身邊站着呢,我們都是按照信上吩咐做的,你真要問,可以找那小孩子比問我強啊。”
滿大街都是小孩子,而且那些孩子都那麼小,哪裡說得清楚給他們這些東西人的模樣?
打發走沮喪的小二,龍澈關上門,往椅子上一歪。
“不早了,還不回房歇着去?明天我們就上飛龍山。“葉落整理着牀鋪道。
“咦,你不是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總想查出這個幕後之人來嗎?怎麼泄氣了?“龍澈說着,起身往葉落背後湊,趁她忙着,伸手就去摟她的腰,忽地眼前不見了葉落的身影,只覺有人在背後不輕不重的推了自己一把,他順勢就往牀上一撲,將葉落剛剛鋪好的被褥抱個滿懷。
“落落是迫不及待要留下我同睡?”龍澈一翻身,對葉落眨眨眼,頓時滿屋朵朵桃花開。
葉落本是裝出一副兇惡樣,被他這誇張的挑逗模樣弄得忍俊不禁,臉上神情一鬆,上來拉他:“好了,少耍貧嘴,你不累?”
說話間龍澈一伸手倒是將她帶得倒在了身邊:“有你在,我怎麼會嫌累?看看,我爹的聘禮都已經生效了,你還不肯嫁給我,真是不講義氣。”
剛纔他抱葉落時,葉落躲閃那一下,他知道她的輕功已經在恢復,所說的聘禮就是龍君爲葉落打通經脈,眼前她的功夫還沒有完全恢復,但是勢頭不錯。
因爲他們離開時葉離與闌珊那樁婚事前景還不明朗,若是再談他們的婚事,豈不是往別人傷口上撒鹽?龍澈自然識相,心裡再急也沒有“趁人之危”,葉落更不忍葉離分心,婚事就這樣懸着了。
當然,龍澈認爲只要葉落答應了,其實葉離那邊走不走形式都不重要,這也是他只想把功夫花在葉落身上的原因。
葉落心裡特別感激龍君爲她所做的一切,那麼個傲慢愛惜容顏的人,爲了她白了鬢髮卻不提及一句要她感恩的話,她似乎有點懂龍君這人外冷內熱的性子了。
“澈,我真不知道怎麼感謝你爹纔好,你說……”
“那就趕快嫁給我,讓我爹早點喝上媳婦茶,早點抱孫子不就行了?”龍澈說着,便湊到她臉頰上用力地親吻了一下,再一下……
龍澈本來只是逗她一下,這下了口就有些收不住,一個翻身便壓住了葉落。
葉落被他親的早已軟了身子,感覺到他呼吸漸重,身體熱、燙起來,待得這麼一壓,被堅挺抵住,忽然一醒神,將龍澈用力推下身去,紅了臉道:“別,這裡危險。”
龍澈也不氣惱,只是有點沮喪,也是一閃就過,賴在葉落身邊將手搭在她腰上笑道:“你是說我危險還是別人危險呢?”
跟他說正事,這人才能正經起來,葉落已經熟知了這辦法,便說:“澈,我們一路上走到這裡都有人在前面打點,你就不想找出那個人來,問清楚他是什麼目的?”
“我幹嘛要弄清楚他是什麼目的?說不定是有人拍我的馬屁呢?你別忘了,我可是天下財富令的主人,別說大盛,只要是我義父走過的地方,受過他恩惠的人,只要我開口,就沒有捨不得區區這麼點銀子來討好我的。”龍澈開玩笑道。
“可是這一路上你沒有泄露自己的身份,而且,這人好像知道我們會來這裡,應該是一個人或者是一夥人,而不是沿途不同的買賣人一個接一個的做這些安排。”葉落說出心裡最大疑惑,她沒有什麼江湖朋友,如果說是葉離,也許有可能這麼做,但是他傷着,根本不可能跟來,所以,她認爲這事情十之八九是衝着龍澈來的。
龍澈當然也知道不會是那些生意人,雖然做買賣的遍地都有,但是行商和習武畢竟是兩條道上的,那些商人怎麼會知道他要來飛龍山莊,將一路上打點的這麼周到?
“當然是一個人,還是一個男人,一個對你圖謀不軌的男人。”龍澈笑得曖昧。
“又胡說。”葉落皺皺眉。
“我可沒胡說,你看看每次安排的這房間就很能說明問題。不管到什麼地方,不管客棧大小,客房有沒有住滿,他總有本事把我們的房間安排到相距最遠的地方。”龍澈說着,心裡酸意上來,撇撇嘴,敢跟他搶女人?從前葉落還沒喜歡上他的時候,他就感覺這女人會屬於自己,現在兩人都這麼親密了,就更不會被搶走了,瞎了他的狗眼!
“也許是你又惹到什麼女人了呢?別往我身上栽贓。”葉落心想這一路上每到一地,龍澈不是被那些女人們從進城盯到離開的?
龍澈收斂了笑,認真道:“真是傻落落!你看看,前一個城裡你買過什麼,喜歡吃什麼,到了下個地就會送來,還有那些衣衫釵環,不是給你用的難道是送給我娶媳婦的?”
龍澈說的對啊,好像那人除了客房和吃飯安排有龍澈的份,別的真再沒有給他安排什麼了,反倒是翻着花樣的往她這裡送用的,玩的,好像是在討她歡心。不過那些東西葉落不取分文,全都交給了客棧掌櫃。
這人是什麼目的呢?他做了這麼多,卻不露面,眼看他們就到了目的地,還是不見對方有所行動,這纔是最令人覺得頭痛的地方,好像他做這一切並不是在求他們什麼,只是喜歡這樣做。
“你說這人到底是敵是友?”葉落壓根沒把龍澈強調對方是個男子討她歡心的話放在心裡。
龍澈有些好笑,幸虧葉落對男女之事有些遲鈍,像是象別的女子那麼愛慕虛榮或者是動不動就傷春悲秋的,那就麻煩大了。
“目前來看應該對你是好意,但對我是不是敵人,有待觀察。”龍澈說着往葉落身邊擠了擠:“所以說,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這裡,萬一他有歹意,前面都是在迷惑我們,好讓我們放鬆警惕。明天我們就要上飛龍山,就算他是江湖中人,武功高強,也難以下手,如果他要下手將你怎麼樣,就會抓住今晚這個最後的機會。”
龍澈這次可不是說笑,飛龍鎮上現在什麼人沒有?萬一那人先前勢單力薄,現在與同黨會合,原本計劃就是在這裡實現什麼不可告人的目地呢?又或者他對葉落純粹是愛慕,見龍澈在身邊不好下手,想到明日他們進了飛龍莊就更沒有辦法,今晚用些什麼卑劣的手段,比如迷藥,媚藥的將葉落清白毀了呢?
龍澈一直以爲葉落在沒有遇見他之前孤苦無依,吃過太多的苦,受過太多的罪,所以既然遇見了他,他愛上了她,就決不再讓她孤獨吃苦。
葉落覺得龍澈說的有理,雖然兩人同宿一牀,以目前龍澈的狀態來看有些危險,但是他要辦起正事來,還是很有分寸的,眼前要將那隱藏在暗處的人逼出來是要事,否則兩人心中總有些不安,被人這麼玩弄於鼓掌間,感覺實在不好。
不知道是那人奸猾還是他們估計錯誤,這一晚並沒有等來葉落猜想的神秘客,也沒有龍澈提防小心的色鬼。
倒是隔壁的動靜很大很香豔,鬧得他們一晚上沒睡,看了場好戲的同時,還收穫了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