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澈指揮着小可愛一會往東一會向西貼着山間樹林或者峰頂飛行,這樣一來,遠處便看不見小可愛的蹤跡了。
“現在是去找那個神秘的山峰嗎?”葉落回頭問道。
“是。”龍澈大聲回答:“只有現在姓唐的脫不開身,別人沒有辦法跟蹤我們。”
“找到以後我們馬上就走嗎?”葉落記掛着糖糖,將他就這樣徹底交給唐羽錫,她怎麼都不放心。
“我們要做的事情還多着呢,走?那不是看不成好戲了?”龍澈笑道:“放心,不能確定唐羽錫是不是無條件對糖糖好之前,我是不會輕易放下他一個人在這裡的。”
“澈,你看,那個是不是?”葉落有些驚喜地指着腳下一片火紅的楓葉林,那山巒的樣子正與雲海霞光中出現的輪廓一樣。
龍澈看了看確定到:“看來就是這裡了,先找找看有沒有什麼異樣。”
難怪那雲海中的山巒每年都會在那時出現一次,卻無人找得到,原來這山巒四周都是比之更高的山峰遮住了蹤跡,而且四周的山峰都是陡直的懸崖,不知道確切的消息根本就不會有人冒險進到這裡來,龍澈他們因爲有小可愛,在天上才能沒有費太多周折找到這神秘的山峰。
他指揮着小可愛放慢速度,兩人仔仔細細地觀察着腳下這片並不算很大的山峰。
“澈,這裡好像也不全是楓樹,這幾株松樹,你覺得是不是有些奇怪?”葉落指指剛剛掠過的一點綠色。
龍澈擡頭向遠處看看,思索道:“的確有些不搭調,你再看看,如果將所有的松樹連成線,是不是和那件衣服裡的線條一樣?”
飛到楓樹林邊緣,龍澈指揮小可愛又返身飛回,沿着松樹生長的那一線飛過。
“是,肯定是。那秘密在這山峰裡,而這松樹就是尋找秘密的路線。”葉落篤定地說。
“好,我們先過去看看。”龍澈說着驅使小可愛往松樹盡頭飛去。
葉落從腰間荷包裡掏出樣東西,往龍澈手裡一塞,龍澈聞到香味低頭一看,是半隻烤雞,笑呵呵地咬了一口道:“原來你早有準備。”
“我纔不是給你準備的,是糖糖心疼小可愛,捨不得它離開他半天叨叨咕咕的,我就準備了這個向他保證說絕不虧待小可愛,他才放心了。”
葉落說着,小可愛聽到它的名字,也聞到了香噴噴的味道,有些不滿地長鳴了一聲,忽地一個急轉彎,葉落和龍澈趕緊抓緊它脖子上鋼鐵一般的大羽毛下相對細軟的絨毛纔沒有被摔下去。
“你這小壞蛋,怎麼,想害死我們?”龍澈在小可愛背上用力拍拍道:“常言道‘人爲財死鳥爲食亡’,這話在你身上一點沒錯。糖糖都知道義字當頭,親情爲重,你就知道吃,當初要是沒有我們,你早就被你那些沒有人情味,不,是鳥情味的兄弟姐妹給踩死了,就是吃了你半隻雞,至於這麼報復嗎?而且,吃雞的是我,你幹嘛好歹不分要連落落一起害?”
小可愛提高了聲音連着嘯叫了兩下,好似對龍澈吃了它的東西還這麼理直氣壯表示抗議。
“哼,你敢叫,就是不高興咯,我偏要吃,看你能奈我何?”龍澈故意狠狠啃了一大塊雞肉,吧嗒吧嗒在嘴裡吃的又香又甜,然後還故意撕下一大塊來送到葉落嘴裡:“落落對我就是好,小壞蛋,你怎麼比得上我的未婚妻?”
一人一鳥就這麼鬥上了。
葉落用手肘拐了龍澈一下:“你何必跟只鳥一般見識?”
然後她輕輕摸着小可愛的腦袋道:“小可愛,龍哥哥就是這麼愛作弄人,不過他心裡也很疼你的,只是等會他要與人比武,不吃東西可不行。他贏了糖糖也會很高心,難道你不希望糖糖高興嗎?這件事情都怪我沒有考慮周全,不過,我看你嘴巴上還有血跡,不知你先前回了山莊,糖糖餵你吃過什麼野兔野雞野豬的,想來你只是生氣,其實肚子也不是那麼餓對吧?”
小可愛被葉落這麼溫柔地揭穿了老底,咕咕叫了兩聲,再不彆扭了,穩穩地往前飛去。
“小可愛,我保證哥哥吃了你這麼點東西,將來他會回報給你更多更好的,你也不是沒見過他對糖糖有多麼好。”
龍澈往前湊過頭興沖沖地補充道:“你也見過我對落落有多麼好,我龍澈可是這世上最重情重義的好男人。”
“好啦,你臉皮真厚,什麼事情都要趕着吹噓一番。”葉落笑道。
“難道不是?”龍澈摟緊葉落纖腰道:“落落,你對小可愛都這麼好,將來我們有了孩子,你一定會象我娘一樣溫柔地照顧他們。”
“又胡說八道。”葉落不好意思地紅了臉。
“到了。”龍澈見下面松樹已經到了頭,前面再看不到綠色,命令小可愛就近找個空地降落了下去。
這裡成片的楓樹燦爛如霞,遮住了當空的烈日,只有點點陽光象一條條細細的絲線透下來,在地面留下一個個不規則的光斑。
葉落與龍澈走到最後那棵大松樹下,只見這棵松樹少說也有五百年以上的樹齡,枝葉茂密,擡頭看去一片綠蓋如傘,在火紅的楓樹葉中更顯得綠得深沉濃烈挺拔。
“這就是最後的線索。”龍澈早已摘掉青銅面具,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
葉落圍着松樹轉了轉,又到附近幾棵相鄰的楓樹旁看看,再回頭仔細打量松樹上那厚重的樹皮,摸摸,拍拍,自言自語道:“難道是將那畫藏在樹身裡?不像,這樹不是移植過來的,而且裡面也不是空心。難道是在樹枝上?如果那畫藏了百年之久,當初這樹沒有長到這麼大,也沒有這麼高,要是將畫藏在某一處,歲月久長,外表也就不容易看出痕跡來了……或者,那畫根本不是藏在這樹中,而是要在這松樹上尋找下一個線索呢?”
龍澈邊聽葉落的話邊琢磨着去看那樹:“我們先按你想的在這樹上和周圍仔細找找,如果沒有,再看看糖糖外婆留下的線索是不是別有用意。”
兩人飛身上樹,在樹葉和枝椏間仔細查找了一番,仍是一無所獲。
“百年時間這麼久,會不會有人無意間發現了這樹中的秘密,又不知道那美人圖的用處,隨手丟棄?”葉落一想到這可能,不禁有些失望,若真是那樣,師父的遺願就再難以完成。
龍澈不以爲然地一笑:“你真是杞人憂天,天下百年間最聰明的人在這裡,連我都沒有發現蛛絲馬跡,誰還能發現得了這秘密?我說啊,那東西就是藏得太好了,才能保存到現在,要是我們隨便這麼翻翻找找就找到了,那才真是早就被人發現了,還能輪到咱們來發財?”
雖然龍澈不失時機的又把自己誇讚了一番,可是葉落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一個家族守候了幾代的秘密,唐羽錫那個老奸巨猾在此生活了數十年,掘地三尺都沒有發現的秘密,要是那麼容易就被他們破解了,這秘密也就算不了什麼秘密,也不會在江湖上掀起那樣的波瀾。
“可是這麼一來,我們要找到也很困難,而我們在這裡逗留的時間越長,就越是不利。”想到唐羽錫僞裝的那麼和善有威信,萬一他找個什麼理由將葉落與龍澈豎爲武林公敵,要找美人圖可就是難上加難了。
龍澈擡頭看看天色:“落落,時間不早了,我們得回那邊去,這裡不是一時半會能參詳的透,等那邊事情了了我們再來一心一意尋寶不遲。”
葉落點頭,兩人叫過在一旁蹦蹦跳跳追趕地上野物的小可愛,騎乘而去。
再說那邊半山峰的平頂上,吃飽喝足避過了午時日頭的人們已經抖擻精神開始了今日最重要的比試。
關鍵時刻,剩下的四大幫派上場已經是數一數二的高手,比武更爲激烈,整個場地上聚集了約有千餘人卻只聽得比武臺上拳腳風聲,武器相交偶爾發出的碰撞,臺下是鴉雀無聲。
這一場是七星幫對羅剎教。
七星幫以陣法見長,上陣可就不是一個人,但這也是允許的,人家厲害的就是陣法,不讓集體上那纔是不公平,因爲陣法厲害,所以個人武功也就相對比較弱。
而羅剎教則是以外界傳說的神鬼術者見長,就是有些巫術的意思,往往對方敗了都不知道怎麼敗的,因爲都沒有看清楚人家出手和招數嘛,且教衆大多是女子,更增添神秘氣氛,其實哪有什麼鬼神,不過是出手快如閃電,而且對敵自有門中代代流傳之秘術奇招而已。
雙方在前面的比試中都是勢如破竹,也都是往屆進入八大門派之一的佼佼者,今日相遇無論那邊勝出或者落敗都在情理之中。
下面人看的是他們經過這幾年是不是又各自有了新的招數和陣法,學習有之,窺探他們實力有之,料來沒有個數百回合是難以分出勝負的。
可是,也許是這一屆武林大會從一開始就顯得與往屆不同,比如提前了時間,比如最後這一訣勝負之地的臨時更改,所以有些事情也就與往日大不相同了。
七星幫這次居然沒有派上三五六七人上來擺陣,而是一個頭戴斗笠的紫衣少年就那麼大搖大擺隨意的走上了臺去。
“這是什麼意思?還有人呢?”等着看精彩陣法的人們往那少年身後張望了半天也沒有再看見什麼人。
“不過區區一個羅剎教,一羣沒有見識的女人,一人足矣。”紫衣少年雙臂環胸,聲音森冷,雖然看不到他的神情,卻彷彿能看到那不屑與傲慢的模樣。
“看來今年七星幫要出新招,別吵了,人家沒有上陣法,只是派一個人出來單挑,肯定這人比陣法更厲害,這下可有得瞧了。”
“這是誰家的狗沒有看管好放出來亂咬人?今日場上我羅剎教也許不是最厲害的,可是要打個野狗還是綽綽有餘。”冷嘲熱諷中,一個藕荷色衣衫女子飄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