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總是會下些雨的,無論是南方還是北方,國內還是海外。
拉斯維加斯也在下雨。
有些人十分喜歡下雨,他們會在雨中漫步,傾聽雨點打在房檐、地面上的聲音;有些人討厭下雨,他們討厭被淋溼,下雨時往往會躲在室內。
江河一行人正走在雨中的街上。他們剛剛處理完“地獄使者”的事件。
事情相當棘手,美國方面也出動了有關異能的組織,經過多方面調查考證後才證明特三組的目的不是滲透進美國。幾天時間,美國才把他們放出來。
最後,美國**封鎖了“地獄使者”的消息,大樓的破壞也冠以消防安全問題不了了之。
4月的雨,已不那麼冷,但乍暖還寒時候,還是帶着一絲涼意。
特三組健在的三人都撐着傘,哀傷地看着江河。
江河低着頭,雙目無神地走着,任憑風雨打在自己身上。
他的心裡承受了太多。他把戰友們的犧牲平民的慘死和父親的見死不救全都歸咎於自己,再加上失去內力的打擊,使江河處於崩潰邊緣。
他還年輕,也許是太年輕。
蓮十分心疼,想和江河共撐一把傘。但江河的腳程實在是快,始終與蓮保持距離。
蓮一臉快哭出來的表情,韓月抓住了她的肩膀,道:“他受的打擊比任何人都大,讓他靜一靜。”
蓮也只好放棄,看着江河的身影在風雨中搖擺。
微寒的風夾雜着雨滴打在江河的全身,也不斷敲打着江河的心。
江河已知道“地獄使者”用特殊手法完全廢掉了自己的內功,甚至以後都只能是個沒有內力的半吊子。
他不在乎。
他目睹戰友們的死,卻沒能救他們;他的父親一直在觀察,卻也未伸出援助之手。
他恐懼、憤怒、怨恨。
他想贖罪,卻又不知怎麼做。
他只有折磨自己,用各種方式折磨自己,纔會讓內心稍微好受一些。
被美國**拘留的幾天,他粒米未進,僅被強迫着喝了一點水。
他身材本就消瘦,現在更是憔悴。
特三組衆人也不停地勸江河,但他根本聽不進去。唯獨能讓他有些反應的,就是來自小秋的消息。
4月21日,衆人終於登上了飛回國內的飛機。
特三組衆人心中都是五味雜陳,唯有江河還是失魂落魄的樣子,就連路人都不忍心多看他。
飛機上,江河把自己蜷縮在一個陰暗的角落。
他似乎還在害怕,沒人知道他在怕什麼。
4月22日,上午10點,飛機在機場着陸。
又是雨天。
但這次的降雨是寒潮引起的,韓月三人都打着傘,披着厚實的衣服,快步走入機場大廳,在那裡等着江河。
同樣站在大廳裡等人的,還有一名美麗的少女,水晶般的雙眸緊盯着機場的方向,烏黑的長髮也不停擺動,看起來十分焦急。
10分鐘後,江河終於有了動作。他緩緩走下飛機,身上依舊是在拉斯維加斯穿的薄衫。他還是沒打傘,緩慢地走向大廳。
雨滴又大又冷,很快,江河的衣服就已溼透。
他不在乎。
就在他走到路程一半時,大廳的門突然打開,那名美麗的少女也沒有撐傘,就直接奔向了江河。
看到少女,江河的眼中也終於有了些色彩,開始加快了腳步。二人就在雨中緊緊相擁,不顧對方已被淋溼。
江河低頭,看着少女,低聲道:“抱歉。”
少女的眼睛一片溼潤,不知是雨還是淚,但她知道,這一聲“抱歉”中蘊含了多少情感。
少女正是小秋。
她把江河摟的更緊,道:“不要再做傻事了。”
江河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摟住小秋。
雨停了,陽光終於穿破烏雲,照在了地上,也照在二人身上。
但江河心中的陰霾能像烏雲一樣消散嗎?
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但他的表情終於不那麼陰暗了,對着陽光,江河眯起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