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市指揮所地下室,厚重的鐵門悄無聲息滑開,一隊隊身着正裝的參謀走進了地下室。荷槍實彈的衛兵,抱着槍械站在地下室的兩邊。黑臉的執法隊用乾澀的聲音說:“請交出你們身上的一切通訊設備。”說着還用乾澀的聲音說:“謝謝”
參謀們把通訊設備上交後,厚重的鐵門緩緩的關上。會議室頂層往下打下兩束光,還在火車上的羅振興出現在大家的面前,而張耀奇已經到達了烏市,正在梳理各種錯綜的關係,同時統籌調度一車列,一車列的兵士與軍械。
羅振興對着張耀奇頭,示意他先說。軍隊也是一個論資排輩的地方。經過末日洗禮的軍隊,能者上平者讓,能走到現在的位置,肯定是有幾把刷子。
張耀奇也沒有客套,望着坐在圓桌前的參謀們,一個個都是眼神彪悍,太陽穴高高隆起的精壯漢子,都是精精神神的大酗子。一個個的身上還有着百折不撓的神情。
“立正”張耀奇一聲暴喝,全部的參謀潛意識的站起來,每個人都如標槍般站的筆直。這一刻他們還記得自己肩膀上勳章,還知道自己的身份。
“坐下”刷整齊的落座聲在會議室內響起,每個參謀的身上比剛纔都多出一些東西,多出一些神聖的使命感。
“大家都是當兵的,廢話操蛋的話我就不多講了。你們都是聰明人,都是軍隊培養出來,戰術素養極高的人,我們現在需要你們制定出一份完善的作戰計劃,消滅來犯的敵人。”
等着張耀奇說完,羅振興繼續:“敵人是什麼。我想已經不用我再多言。進化者聯盟的那些進化者,本就是一羣殘暴如豬狗的東西。”
羅振興說着,通過軍陣開啓了投影機:“現在我要告訴你們,我們有什麼”一段段的畫面被播放出來,原本還神采奕奕的參謀們,全都呼吸粗重。他們畫着投影機投放的畫面,一個個的全都感覺如夢似幻,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麼未來的戰爭將在錯位後重新納入正軌。
一個參謀筆直的站起來,對着這兩個人敬了一禮:“報告長官,請問將基於那種階段制定目標?是擊退?還是戰略相持後談判,又或者是擊殘俘虜,乃至全殲?”
張耀奇亢奮的摸了摸鼻子,而後甕聲甕氣的說:“每樣計劃都制定一份。重完善全殲計劃。”
羅振興則對大家說:“同志們,現在你們肩膀上的任務重,而且時間緊,在未開的幾天,乃至開戰之後,你們都將在這個會議室內飲食起居。不管你們有怎樣的想法,又或者有怎樣的牴觸,現在我正是宣佈。從此刻起你們將是山泉谷的大腦,前方高達千萬戰士的生死。都在你們的謀劃之間。”
羅振興說着與張耀奇都站起來,肅穆的對着參謀們行了一個軍禮,而後大聲的說:“如果打贏了,我給你們記首功。如果失敗了……”羅振興眼中閃過兩顆寒星,用悲涼的聲音說:“咱們給前方的將士們殉葬”
全部的參謀都站起來,熱血激盪的回了一禮。這是一項充滿難度的挑戰。一旦失敗將要付出他們的生命。沒有人懼怕退縮,反而全都亢奮起來,一個個立刻進入狀態,根據彼此的態勢開始制定對應的計劃。
切換場景,兩個軍方大佬出現在另一間會議室中。羅振興這一刻才愁悶不展:“全殲,這個難題是不是有些大,即使我們做到了,也要付出不菲的死傷。難道我們真要……”
張耀奇重重的嘆息一聲:“我也知道如果要打殲滅戰,註定會有打死傷,上千萬級別的的軍團硬碰硬,死傷肯定是在所難免的。而且山泉谷需要時間發展,需要在和進化者聯盟掰腕子的過程中掌握主動權,不能夠被人牽着鼻子走。更不能夠讓他們覺得我們軟弱,而後三番五次的入侵。所以在這種情況下,不想戰略相持,只能夠打殲滅戰,而且我們有這麼多的秘密武器。”
就在兩人聊天的時候,又一束光打了進來。越發年輕的陸和平出現在會議室中,對着兩人頭說:“山泉谷的發展需要時間,統一大華夏已經迫在眉睫,只有統一了整個華夏,擁有了廣袤的戰略縱深,完善的工業鏈條,我們纔不怕任何國家的挑戰。所以這一仗我們不但要贏,而且還要贏得漂亮。”
“全殲,或者俘虜進化者聯盟近乎三分之一的進化者,他們會不會狗急跳牆?”羅振興微微眯起眼睛:“我們都是平和的,即使面對可能出現的失敗,也沒有想過要動用核武器,如果他們面對這樣的結果,會不會對我們實施核打擊。”
“非戰略武器我們都不會動用”陸和平的眼睛中閃過幽冷:“這幾日衛星反饋來珍貴的訊號,世界各地的核彈發射井出現了異動。我們也做了應對,各地發射井裡面都裝填了帶有核彈頭的核彈,如果他們不動手,我們也不會動手。”
核威懾,核打擊。只要不是在事情無法收拾前,核彈的威懾意義大於核彈的打擊意義。而且華夏還有一個城市已經飛向了月球。即使整個地球完了,華夏也可以在宇宙中傳遞人類的血脈。所以進化者聯盟也不會率先動用核武器。
“那就看參謀部的酗子們,能夠做出怎樣的計劃來吧我是越來越期待了”張耀奇說完對着另外兩人頭,退了出去開始忙碌。
羅振興的眼睛裡面也閃爍着狂熱,三千萬人的會戰,別說是戰爭年代,哪怕就是和平年代也見不到,這將是人類歷史上最多的一次局部戰爭,這將會關乎人類未來幾百年的排名。羅振興亢奮了,深深吸了口氣,
華揚依然忙忙碌碌,不停的從另個時空把槍械子彈拉過來。一趟又一趟,一會又一會,如此這般反覆往返,如山的軍械順着鐵道線被拉到瀘陽城,而後經過深加工,又被分散到了各個城市。山泉谷採用外鬆內緊的政策,看似重防禦哈薩區域,其實所有的佔領區都已經進入了戒備狀態。
戰前總動員已經開始,關於進化者聯盟的惡行無需在做渲染,能存活到現在的倖存者,沒少受進化者聯盟的欺負。一旦進化者聯盟打過來,重新掌管這片土地,他們少不得又要活在水深火熱中,所以死磕已經成爲了流行用語。每個人的胸膛中都燒着一團火。
陸和平的心中有數,強大的進化者不習慣配合,已經習慣了小團隊狩獵奮戰,所以他們更像是一盤散沙。而山泉谷的進化者則完全不同,他們都經過半正規的軍事化訓練,而且骨幹中多是正規軍,就這樣老兵帶着新兵,以打代練。一步步形成山泉谷最爲主要的武裝力量,後來雖然開啓了全民進化。進化者難免良莠不齊,但是山泉谷有龐大的人口基數,尋找三階的進化者,並且給他們配備髓石裝備,很快就湊出六百萬的大軍。
山泉谷終究崛起的時間太短,雖然有華揚不停的補給物資。卻無法和老牌的進化者聯盟相比,光底蘊這一項就被秒殺的體無完膚。
好在這裡是本土作戰,還能夠動用其他的手段彌補,一輛輛的機械蟑螂被推出來,換上稍許低階的進化者操作。機甲戰士列裝之後。加裝髓石武器也能夠彌補階位的缺陷。三百萬機甲戰士,三百萬機械蟑螂,山泉谷拿出了全部。
山泉谷知道自己輸不得,也輸不起。最後兩百萬是從各地抽調而來,最爲精銳的狩獵團隊,人數不等,階位不高,但卻從骨子裡透着彪悍。還有一百萬是秘密部隊,藏身在車列裡,晝伏夜出,外人根本無從察覺。
參謀部也制定出了幾份作戰計劃,究竟怎麼打,已經不是他們所能決定的,一切都交給了上峰。
在山的那邊,河的那邊,有一篇廣袤的土地,一個個兇悍到極限的十字軍,揮舞着他們標準的十字重劍,穿着閃亮的鋼鐵板甲,殺戮者哈薩境內的喪屍與進化獸。這些制式裝備上面都鑲嵌着耀眼的髓石,明晃晃的十字軍走在一起,不怒而自威。
遠征軍最頭疼的地方就是後勤補給,而要給一千五百萬人準備後勤,將是一件很難很難的事情。
心情鬱悶的教皇並沒有留意這些小事,而且爲了激發十字軍最大的野性,教皇對他們採用了放養。要知道茹毛飲血是最快喚醒野性的法子,所以進化者聯盟的遠征軍和他們的先祖般就地補給。
這一下哈薩境內的喪屍遭了罪,都被砍開腦袋取髓石。而進化獸們則被圍獵,階位越高的進化獸,血液裡蘊含的力量就越高,肉質也越鮮美。
哪怕強大如進化者聯盟,擁有如此厚實的底蘊,也沒有研究出針對病毒的疫苗。而進化者們恪守着古樸的真理,只要不被這種東西咬到,就不會變成喪屍,吃肉喝血都不會被傳染,好似這種病毒只在時,通過唾液與牙齒入侵人類的血液系統感染人類。
旺德福爵士披着猩紅色的披風,上面綴着四階的髓石,手中的長劍柄上是個骷髏頭雕像,在骷髏大張的嘴巴里雕刻着一朵盛開的玫瑰,一共六片玫瑰花瓣綻放,嬌豔欲滴。
“酗子們,都精神,你們是什麼?你們是無往不利的十字軍,你們是教廷最鋒利的劍,吃下最多的食物,攢下最大的精力。把主的福音傳遞到滿是邪惡的土地上。”
被信仰左右的信徒們,狂熱而不可理喻,他們覺得自己是神聖的,是無比正確的。所以在宗教狂熱者的眼中,他們做什麼都不過分,怎麼做都不過分。
以哈薩六座城市爲中心,進化者聯盟的人開始了捕獵,按照原本的計劃,三天後會有個大人物到來,他將帶領全部的進化者,以直搗黃龍的氣勢光復那片充滿罪惡的土地,每個信徒都在猜測會來誰?大公爵?騎團長?紅衣主教?白衣聖女,又或者是教皇?每個十字軍的眼中都充滿了期待。
在歐洲悠閒的生活節奏,寬鬆的生存環境。讓每個家庭都活的很安逸,完善的宗教體系,通過社區,通過親朋,通過各種各樣的渠道,吸收信徒。有些孩子們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經確定了自己的信仰。在成長環境的耳聞目染下,逐漸信奉了阿門。
旺德福在北歐有廣闊的莊園,生下來時就繼承了爵位。自幼信仰上帝,是一位虔誠的教徒,有着對宗教別樣的狂熱,自幼熟讀教廷裡的教典,每次讀到十字軍遠征的時候,就亢奮莫名。在有生之年終於趕上了一次十字軍遠征,旺德福在亢奮中發誓。要做好自己所能做好的一切。
不斷地催促人注意戒備,同時關於華夏的情報也被匯聚,在邊境線較爲高聳的地勢上修建了營地與哨所。對山泉谷的打算,旺德福一時有所明白,他們是想要在邊境線打這一仗啊
這幾日旺德福心中一直有所擔憂,進化者聯盟雖然也有完善的通訊系統,實現了政令傳遞通達,但是進化者與進化者之間的配合。只侷限於小團隊規模的配合,三五千人無法形成火力。沒有基層軍管統籌調度,一切還都按狩獵的法子來,真的能行嗎?
另一個穿着板甲的十字軍坐在旺德福的身邊,敲着他的頭盔問:“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瑞林,你說一千五百萬人,怎麼統籌調度。才能夠實現調度指揮?”旺德福說出自己的擔憂:“如果沒有對應的調度,我們都將是一盤散沙啊怎麼辦?”
瑞林望着旺德福,湛藍色的眼睛瞪得滾圓:“大半夜的你不睡,原來就是在擔憂這個問題。你的編號是多少?”
“02378965。”說到這裡,旺德福一時間恍然:“光腦指揮。矩陣運算?”見瑞林頭,旺德福繼續擔憂:“我們把性命交給冷冰冰的電腦能行嗎?爲什麼不交給我們的主?”
“你放心,主會通過教皇來操控光腦。”說着虔誠的瑞林行了一個標準的騎士禮,對着虛空說:“主的福音長鳴耳畔,主的榮光與我同在。”
旺德福也學着瑞林,行出標準的騎士禮,低聲的說:“主的福音長鳴耳畔,主的榮光與我同在。”
年輕而熱血的靈魂,單邊的相信了他們的神邸。主說對面的世界是邪惡的,那就是邪惡的,他們有責任也有義務去清除邪惡光復主的榮光。從來沒有思考過爲什麼,也不用思考爲什麼。
前線哨所裡,一隊隊的進化者雙眼血紅,面對如同實質的殺意,給了每個人沉甸甸的壓力,這種感覺壓的他們無法喘息,壓的他們很是難受,屈辱的感覺刺痛了本就敏感的心,他們曾經也是進化者聯盟中的一員。
萬磁王重重的吸了一口氣,臉上閃着羞愧,在山泉谷生活了一段時間,他已經喜歡上了這樣的生活,對進化者聯盟的大軍壓境他也有過心理準備,但是做夢也沒有想到,進化者聯盟居然來了這麼多的進化者,而是來天最煎熬的人就是他。
從一開始三百萬,五百萬的人數,萬磁王還沒有放在心上,當人數突破一千萬的時候,萬磁王拼命的眨了眨眼睛,懷疑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覺,當人數真的達到一千五百萬後,萬磁王徹底無語了,濃濃的羞愧在醞釀後爆發,萬磁王天真的以爲是自己給山泉谷招來如此橫禍。
跨坐在營帳前身後跟着賈銘。狠毒的漢子三角眼裡閃過思索,望着呆呆的萬磁王,不由低聲說:“要不我們去進化者聯盟那邊”
魂遊天外的萬磁王醒過神來,詫異的問:“去那邊做什麼?”
“負荊請罪,認打認罰。哪怕是拿刀颳了我。只要他們願意退兵也行啊”
自私自利的賈銘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一時間讓萬磁王錯愕,張口反問:“你腦袋有病啊?”
“沒”賈銘低下了頭:“就是覺得有些愧疚。山泉谷這個地方太好了就好像是人間的天堂。不能因爲我們的原因,而讓這裡被戰火毀於一旦。”
人總會在時光中改變,曾經自私自利,只爲活下去而不顧別人死活的賈銘變了,萬磁王緩緩的頭,眼神也堅定了起來,對着賈銘滿是豪情的說:“那麼我們就去一趟,化解這一場危機。”
就在兩人要往對面走的時候,營帳外走進壯碩的張耀奇:“你們的頭沒那麼大,戴不了這頂大帽子。進化者聯盟這次出兵,是爲了遏制山泉谷的發展,而不是因爲你們的存在。”
張耀奇望着賈銘和萬磁王:“你們的心已經亂了,需要快些靜下來。山泉谷需要你們的勇猛,而不需要你們盲目的犧牲。”
不關心,不在意,心是不會亂的。亂掉的賈銘與萬磁王,已經開始在乎山泉谷,已經在意山泉谷的一切,所以他們纔會關心,纔會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