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馬當然不知道蘇紫跟任之信的事,滔滔不絕地當八卦講,只有倪真聽出了別的滋味,她擔心着怕是任之信存了別的心思,比如真的是爲了蘇紫。
於是,她纔打了那個電話,聽着蘇紫口氣冷淡,才又放下心來,覺得自己真是多慮了。
蘇紫當時還坐在電腦前,她正在跟一個叫顧家明的人聊天。
她看着電腦屏幕,漸漸地眼前現出白花花的一片,她起身,端着杯子走了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膝蓋撞在了門框上,磨破了點皮,她繼續走,這個時候已經快凌晨12點了。她拿了袋咖啡,倒在杯子,走到飲水機旁邊,倒滿了水,卻發現咖啡粉末並沒有化開,一摸,全是冷的。
她又把杯子裡的水倒掉,洗乾淨,再放了一代速溶咖啡,飲水機的燈是亮着的,但這一次她又接的是冷水。
終於,她忍不住了。
這個時候,才放聲大哭起來。
誰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爲誰而哭,爲什麼而哭,像一次遲到許久的洗禮,更像一次姍姍而來的訣別,許久許久之後,她才止住了眼淚,沙啞着嗓子跟電腦那端的顧家明說:“我們結婚吧!”
蘇紫記得她與顧家明領完結婚證出來,他把手伸過來,蘇紫看了他一眼,很自然地把手放在了他的手心裡。
顧家明的手跟任之信的手截然不同,他的手掌厚實,還有厚厚的手繭,不似任之信,修長,尊貴,不食人間煙火。
剛結婚的時候,蘇紫對顧家明說,我十指不沾陽春水。他真的沒叫她下過廚房。她是心有餘悸,總怕舊日重現,以前的她那麼心甘情願下庖廚,真以爲賢惠便是美德,美德便能長相守。這一次,她突然來了小性子,以前沒使過的招都用在了顧家明身上。
她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着他繫着圍裙在廚房裡熱火朝天地忙着,他跟她吹噓自己會烹飪,端出來的飯菜卻慘不忍睹,蘇紫眼也不眨地嚥下去,漸漸地,竟真有幾分味道。
也不知過了多久,蘇紫才陪着他一起下廚房,她拿着鍋鏟,一邊翻炒:“家明,快,幫我剝兩棵蒜。”“盤子,盤子,快把盤子遞給我。”
有時候他們也請朋友到家裡吃飯,朋友看着他們兩個人在廚房裡的情景,看得一陣眼熱,神仙眷侶的綽號就此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