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之信的眼神越來越深沉,嘴角緊抿,隔了好一會,他才點了點頭,“這件事情先到這,別讓其他人知道我知道這事。你有沒有辦法通過其他渠道搞到周世邦的標書?”
吳秘書何等敏銳一個人,瞬間就明白這事跟之前原先想的有出入,立刻點頭:“我儘量去辦。還要不要我收集一些其他東西?”
“恩,更好。一個星期後,我要看到我想看到的東西。”
辦公室的門關上之後,任之信才吐出一口長氣。要是沒了周家,他前路還會有多少風雨?
一個星期之後,吳秘書高效率地把所有任之信需要的資料都放在了桌上。
任之信一頁一頁地翻看,神情越來越凝重。看完了以後,他把所有資料都鎖進了保險櫃,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任家書房。
任老爺子來回踱步,沉吟片刻後纔出聲:“真有那麼嚴重?”
任之信點了點頭,“這資料直接發給中紀委,周家就完了。”
任老爺子點了點頭,許久才嘆了一口氣:“周明啊,你這一世英明算毀在任人唯親上了。”
任之信看着任老爺子的臉色,“爸爸,我不贊成這個時候還跟周家扯上關係。”
“這話怎麼說?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難道要讓人家笑我們任家是忘恩負義之徒嗎?”任老爺子顯然不同意任之信悔婚的打算。
“爸爸,話不是這麼說。這事還沒發,我們不算負了誰的義,再說了,直到現在我們都還沒有讓周家幫什麼忙。周世邦就是個定時炸彈,這次要不是我察覺的早,就被梁平之擺了一道,要真是那樣,估計明年春天一過,中紀委就會收到材料了。到時候我們就只有任人打的份兒了。”
“話是這麼說,但既然現在知道了,那局勢就不會變成那樣。梁平之那人我還是瞭解的,他好歹要賣我幾分面子,按住了這件事,我們也算賣給周家一個大人情了。”
“你覺得是人情,但周家不一定會那麼認爲。再說了,現在這世道,賣給誰還要看值不值。不說別的,就單看這次梁平之敢這麼做,他背後肯定有人在撐他,這樣想來,想讓周老爺子下臺的人不是一個兩個,或許已經有人在這麼做了。風聲都變了,我們還有什麼必要淌這灘渾水?”
任老爺子一邊聽一邊點頭,等他說完了,他纔回過頭來,死死地盯着任之信,看得任之信心裡一陣發毛,他表面上強裝鎮定,自認爲自己說的那番話有理有據,沒有任何破綻,卻不明白任老爺子爲什麼會用這樣的眼神打量他。
“說完了?”
任之信點點頭。
“來,現在談談,你不想結婚的真正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