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烽火美麗的青春
泉找到冰兒,也談了他的感受,他覺得軍的話對他震動很大,他說,“一個革命者要經過各種考驗才能成爲真正的革命者,這就是對革命的信念,對理想的追求。我以前以爲這種考驗只在戰場上,只是面對敵人毫不屈服,現在才知道,它還包括被自己的同志,親人的誤解,但是,與整個革命比起來,個人的榮辱又算得了什麼呢?”
“泉哥,你能夠認識到這一點,我很高興。”
“別叫我泉哥,有人給我提出過,革命隊伍中不興這種稱呼。”
“別人說他們的,我就要這樣叫,什麼叫hēi社會呀,他們知道hēi社會嗎?最討厭有人一點小事就上綱上線。”
“你還是。”
“首長們叫你泉子,我們爲什麼就不能叫你泉哥呢?好了,不說這些,說起我的養父,我對不起他,那時,我也以爲林導演是出賣我父母的叛徒,一直不與林導演說話,可林導演依然關心我,牽掛我,我不回家,林導演怎麼也勸不了我,那眼中的着急與關切是那麼深,他託另一位同志好好關心我。後來,真正的叛徒查出來了,我跑回家,與林導演擁抱起來,讓他原諒我,養父摟着我百感交集。”
“林導演真不容易呀。”
“我從延安學習後,與林導演來到上海,我已經知道林導演所受到的不公平待遇,雖然叛徒的帽子摘掉了,可他依然是右傾分子,依然不被承認,我要林導演去申訴,可林導演卻說他還有更多的工作,他不願意爲這些個人的事耽誤工作,一直沒有申訴,而是默默做着革命工作,他告訴我瞿秋白的故事,讓我知道,什麼是信念。什麼是忠誠,養父對我的影響是很大的,他在我心中是最偉大的英雄。”
泉聽了這些也是很感動。
肅反工作進行到了白熱化程度,許多人都被找去問話,也有些人人自危,有些人受不了委屈,離開蘇北走了。而泉卻總是認真地對待這些,他相信自己是清白的。
那天,華東局派到蘇北根據地來搞肅反工作的一位領導來到他們團,肅反委員會的張主任找到了泉談話。
“首長,找我想了解什麼情況嗎?”泉有些緊張,他問。
張主任問:“你知道肅反嗎?”
“我知道,肅反,就是肅清暗藏在我們革命內部的敵人,包括意志不堅定的動搖分子。可我不是呀,我是才參加革命的。”泉說到。
張主任問他:“你參加革命的動機是什麼?”
泉回答:“是爲了抗日。”
“說具體點。”
泉告訴張主任自己的情況,可張主任對他的那些情況已經瞭解了,便對他說:“這些情況我都是知道的,我現在是想知道,你是怎麼從上海來到蘇北的,是誰派你來的。”
“這?”泉記得李醫生對他說過,不能告訴別人是誰安排他來蘇北的,而且周團長他們也沒有問過他,這是地下工作的紀律。
“怎麼?不向組織坦白嗎?”張主任嚴肅地問,眼光直視着泉,泉被看得有些心慌。
“是李醫生介紹我來的,也是李醫生安排交通員護送我和小龍到蘇北的,怎麼啦。”他只好說出來了,他怎麼能隱瞞組織呢?再說,這也沒有什麼吧。
張主任說:“我們瞭解到,你的妹妹現在是漢奸的太太。”
泉知道事情嚴重了,但他很委屈,“我的妹妹是被姓代的欺騙和霸佔的,不是自願的。”他心想,他妹妹也應該算是被剝削的吧,至少不應該算成壞人。
“可現在她在上海很風光呀。還有,你那個叫毅的朋友,他現在也是hēi社會的頭子,你應該知道,hēi社會是什麼吧。”
“毅是爲了得到愛情,爲了從姓代的手裡奪回我的妹妹,才做hēi社會的,可他不是漢奸,他也沒有殺過人。”泉更加感到委屈了,心想,那是他妹妹和毅的事情,怎麼能算在他的頭上呢?況且,他妹妹身不由己呀。他也相信毅是不會殺人的。
張主任看了他一眼,對他說:“小夥子,你先弄清自己的問題吧。你跟蹤我們的地下工作者,還讓一位同志被捕入獄。”
“我是跟蹤過冰兒,可我當時並不知道她是做什麼的,我只是不想讓冰兒像我妹妹一樣墮落,我完全不知情呀。再說,冰兒也說過,老耿的事不能怪我,是因爲出了叛徒呀。”
“那,你在戰場上搶一位戰士的槍,是吧。”
“這事我不對,可我是太想參加戰鬥了呀。”
“誰知道你會把槍口對準誰呢?”
“什麼,你是說我會把槍口對準自己的同志?”泉很委屈,他怎麼也沒有相到自己會受這樣的誤解。
“你的問題很嚴重,你跟着我們走。”
泉不知道要去哪裡,那領導叫來幾個戰士,將泉帶到一處低矮的木板房。那正是肅反領導小組設的臨時看守所,已經有許多被認爲有問題的人關了進去,每間房門口都有哨兵站崗,怕人逃跑。幾個戰士帶着泉走過來。泉看了看門口哨兵,又看了看房裡。一戰士推了一下泉讓他進去,泉站立不穩,差點摔倒在地上,門一下被關了起來。
泉清醒過來喊到:“喂,你們這是幹什麼呀?我是清白的。”泉捶着門,但門外沒有聲音,哨兵站在門外,也沒有理他。
泉喊到:“怎麼把我關起來,我是來投奔革命的,我們是自己人呀,我不是壞人。”可是沒人答理他,那些平時叫他泉哥的,都對他冷眼相看。
泉見沒有人答理,只好走到桌子邊坐下。泉心想,這是怎麼回事呀。這難道是老周說的考驗,可這也太冤了吧,肅反,肅清反革命,他是來革命的,到成了反革命。讓他怎麼想得通呀,泉站起來,走到窗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