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鬍子在收服了高戰平之後,可以說一統關東山。現如今張鬍子突然感覺到自己的事情非常多,幾乎已經快要忙不過來了。不光四道嶺的防禦工事要修繕,而且鷹愁澗以及天龍山這兩個四道嶺的分支山寨也需要打理。
張鬍子坐在山寨的大廳裡面,看着頭頂上的聚義廳三個大字,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夠大氣。他認爲現在的關東山已經不再打家劫舍而是在對抗日本鬼子,不存在意氣之爭,反而倒有一些爲國爲民的意思。
現在的東北三省已經淪陷,說起來關東山內的好漢也算是對祖宗有情有義,寧願站着死,也不願意忍辱偷生。
這樣的山寨在叫聚義廳,好像有些過於小氣,倒不如叫忠義堂來的堂堂正正。“忠”指的是忠於國家,終於祖宗;“義”自然是兄弟義氣,一起上刀山下火海,眉頭絕不皺一下。如此一來“忠義堂”才符合現在四道嶺的情況。
關東山內雖然給大學覆蓋着,但是四個山寨裡面卻是熱火朝天。大傢伙都是被小日本鬼子壓迫的人,一個人的仇恨可能不算什麼,但是四個山寨將近一千人的仇恨加在一起那就是一股滔天的巨浪,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把撫松縣城的日本鬼子打進海底,讓他們永世不得翻身。
雖然這些人之中的很多人訓練不足,而且身體素質不好,但是這些客觀因素並不影響關東山內土匪抗日的決心。
所有人都在忙碌着,兩個新的山寨需要佈置,越來越多的人口需要有睡覺取暖的房間,整個關東山都在加緊建設中。眼下的這個冬天正是日本人不敢輕易進入大山的階段,只要利用好現在的這段時間,明年關東山就會是另外一種情況到時候日本人再想大兵壓境,關東山絕對會成爲他們心中的傷痛。
關東山內熱火朝天建設的時候,附送縣城的日本兵也準備有所行動。最近一段時間,撫松縣城周圍的一些村莊的農戶開始源源不斷地向關東山內逃竄。
造成這樣情況的原因一方面是因爲日本人殘暴的統治手段,另外一方面就是四道嶺舉起來“替天行道”的大旗,並且在張鬍子養傷這段時間內,孟罡帶領着一些四道嶺的兄弟幾次下山,殺了三個死心塌地當日本鬼子走狗的地主,而地主的家產大部分被帶回山寨,一少部分就地分給了那裡的農戶。
正是因爲這種情況,關東山的土匪在老百姓的嚴重正在漸漸發生變化,已經從開始的時候那種血腥惡霸變成了英雄好漢。
自古以來,無論是國家這個大家庭還是家庭這個國家的組成部分,不管他的內部矛盾有多麼激烈,但是在突然出現外敵的情況下,大家都能夠擯棄前嫌,手挽手,肩並肩的重新站在一起。
這就是民族利益高於一切,雖然這句話老百姓不明白,但是老百姓心裡都清楚一件事,那就是自己的身上流着中國人的血,如果聽從了日本人的話,那就對不起祖宗。更不要說日本人對東北的老百姓沒有絲毫的憐憫和柔和,完全是一套軍國主義法西斯的統治方式。
所以張鬍子的關東山就成了撫松縣城以及周圍村莊老百姓心中的聖地,那裡的人就像是岳飛和戚繼光一樣,都是打外國人的英雄。
駐紮在撫松縣城的日軍大佐松田康義也非常清楚這一點,面對越來越多鑽進關東山的東北老百姓,松田康義立刻意識到眼前的局面必須控制,否則關東山的匪患就會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到時候他這個帶着野戰軍隊但是卻負責城市治安的大佐恐怕要在土匪身上栽跟頭。
想到前面幾個撫松縣城的軍事主官的經歷,松田康義知道必須制止這一次老百姓上山當土匪的事件。
面對這樣的局面,松田康義非常想當然的認爲,只有鐵血再鐵血才能讓這些貪生怕死的中國人害怕,一旦中國人害怕了,那麼他們就會老老實實地爲皇軍服務。
松田康義自以爲是的給撫松的日本軍隊下達了命令,將附送周圍那幾個鬧得最兇的村莊裡面的村民一個不剩的全部殺死,用這樣的行動鎮壓關東山附近的老百姓。
松田康義在記憶裡面有這麼一個事情,那就是在秦朝的時候有一種刑罰叫做“連坐”,意思就是一個人犯錯,其他的鄰居都要跟着一樣受懲罰。
時間不大,駐紮在撫松縣城的日本軍隊集合完畢,隨着松田康義一聲令下,十輛汽車居中,前方二十兩三輪摩托氣勢洶洶的駛出附送縣城,向城南的李家莊駛去。
爲什麼選李家莊這個村莊下手,松田康義有着自己的想法。李家莊距離關東山比較遠,關東山在撫松縣城的北面,而李家莊在南面。李家莊的村民要想進入關東山必須穿過撫松縣城的。另外一個原因就是李家莊的佃戶鬧的非常厲害,李家莊最大的財主名叫黃世仁(借用一下歷史名人),收下有自己的護莊隊,自從皇軍進入東北之後,黃世仁對皇軍表現出了極大地忠心。
一方面是爲了鎮壓老百姓上山當土匪的念頭,另一方面松田康義也準備用李家莊作爲一個實驗品,總結一條皇軍利用中國人管理中國人的方法。
車隊很快來到李家莊,隨着機槍架在村中的麥場上,李家莊所有的村民都被日本士兵驅趕到了這裡。
黃世仁穿着一身綢子布料的大衣,頭上戴着地主帽,跟在松田康義的身後一邊點頭哈腰,一邊對被強行驅趕到這裡的老百姓指指點點。那對小眼睛種洋洋得意的流露出幸災樂禍的身材。
幾個與黃世仁有深仇大恨的佃戶,看着黃世仁眼睛中那種彷彿看死人一樣目光,心中忍不住一身慌亂。都是老百姓,哪裡見過這種場面,光是麥場四周那些黑洞洞的機關槍的槍口就已經把他們嚇破了膽。
隨着黃世仁對松田康義講完話,松田康義用手拍了拍黃世仁的肩頭,對身邊的日本士兵輕輕講述了幾句。
一對日本士兵蠻不講理的衝到人羣之間,將黃世仁在村莊中的對頭,那幾個稍微有心反抗他的佃戶從人羣中分離出來。
幾個佃戶被分離出來之後,人們都忍不住閉上了眼睛,在心中爲他們祈禱,千萬不要出事情。
事情往往不會按照善良的人所想象的那樣,幾個佃戶剛剛被從人羣中分離出來,日本兵就下了死手。
雪亮的刺刀刺進了佃戶的身體,隨着刺刀從這些人的身體中拔出,鮮血飛濺到地面上,在地上形成了紅色的冰。
“爸爸”
“孩子他爹”
……
“射擊”
松田康義看着奮不顧身衝出人羣,衝向奄奄一息的那些佃戶家裡的親人,獰笑着下達了射擊的命令。
機槍上在李家莊的上空響起,子彈射擊在人們的身上帶起一串串的血霧,二十多條人命就這樣在不到兩分鐘的時間內被日本人從這個世界上抹掉……
李家莊的人一個個閉着眼睛,蹲在地面上用雙手捂着自己的耳朵。眼前的一幕給他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黃世仁和日本鬼子同流合污,一起殺害了四個佃戶以及他們的家人一共二十三條人命。
雖然這些人敢怒而不敢言,但是這件事情都已經深深地印在他們的心中,這是日本人和黃世仁在李家村欠下的血債,總有一天要讓他們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