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鬍子醒來的時候,發現在躺在一個小木屋的牀上,身邊圍攏着高戰平、霍剛、孟罡以及一些手下的弟兄,整個房間裡面密密麻麻的擠滿了人,聽聲音外面似乎還有人在焦急等待着他的消息。張鬍子想到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以及劉益老爺子的去世,心中悲痛萬分,感覺心頭一陣發悶,人又昏迷了過去。
等張鬍子再一次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又換了地方。這一次是在一個樹林中,自己躺在擔架上,身邊的弟兄已經不足二十人。
張鬍子強大精神向身邊的高戰平詢問着他昏迷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高戰平給他做了簡單的稱述:“那天在四道嶺他們拼命把他搶了出來,衝出鬼子的包圍圈的時候,所剩的弟兄已經不足百人,從那以後鬼子一直在後面追趕,這三天時間,弟兄們陸陸續續戰死沙場,現在所剩人數只有二十六人,而且毒郎中與諸葛半仙溫牧已經被日本人抓捕入獄,看來是凶多吉少。雷家兄弟只活着出來了雷老四,其餘的人都死在四道嶺的戰鬥之中”
張鬍子擡頭穿過頭頂樹木茂密的枝葉看向天空,藍藍的天空和平時沒有什麼兩樣,幾朵白雲在上面飄蕩着。
“我們頭上的天還是藍的嗎?”張鬍子輕聲問道,不知道他在問高戰平還是在問自己。
“恩,還是藍的,和往常一樣藍。”高戰平回答着。
“我們的關東山沒有變成平地吧!”張鬍子繼續問着。
“關東山還是關東山,山上的石頭和樹木都沒有變化!”高戰平小聲的回答着。
“可是我們不在了,對嗎?”張鬍子再一次問道。
“……”高戰平張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
“虎走山還在,山在虎還來。關東山遲早還是咱們爺們的關東山,就像頭上的這片天一樣。等咱們爺們返回關東山的時候,一定要以血還血,以牙還牙。今天小日本鬼子咬我一口,等改天我要活吃了他。”張鬍子怒吼的喊叫聲在樹林間迴盪着,驚起樹林中一片片的飛鳥。山沒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只要人在,人心不死,那麼與日本鬼子的戰鬥就不會結束!
兩個月之後的一個夜晚,不見人煙的關東山中出現在二十六個人,這些人行走在關東山的山路上衣服輕車熟路的樣子。在爲首的一個滿臉大鬍子的人的帶領下,他們鑽過重重大山來到一個小山窪,開啓了一間密室。在前面領路的人正是兩個月前深受重傷的張鬍子,經過這段時間的修養,張鬍子的身體已經恢復如初。這一次他帶着高戰平等人再進關東山就是爲了取出錢財,到蒙古去發展新的勢力。
張鬍子看的很清楚,現在的東北已經變成了日本鬼子的天下,在這裡要想生存下去是非常困難的,再加上陳斌這個漢奸熟悉關東山的佈置,繼續留在關東山要想生存下去時非常困難的事情。
而爲什麼選擇蒙古,在這個事情上張鬍子也有自己的打算,他是經過仔細衡量之後才決定的。現在已經是一九三八年,現在的中國已經不再有關內關外的區別,到處都是日本鬼子,到處都在打仗。按照常人的想法,張鬍子應該去有日本鬼子的地方,這樣才能報仇。可是張鬍子有自己的看法,第一,日本人到處都是,要想殺隨時可以!可是要想殺的痛快,殺的昏天黑地日月無光,那需要強大的軍事實力。就目前這種情況來說,無論是關內還是關外,所有的武裝力量都還達不到這種程度。而張鬍子曾經聽到過日本人之所以要佔領中國的東北三省的原因,除了是爲了解決國內日益尖銳的內部矛盾還有另外一個目的那就是以東北爲跳板,侵略蘇聯,而蒙古也同時是日本意圖北進的一個通道之一。
在這種情況下,張鬍子意識到蒙古這個地方是一個多個民族利益糾結在一起的地方,首先有日本以及他的走狗,其次有蘇聯、外蒙古的貴族;還有沒有分離出去的內蒙古的中國人。這幾方的勢力都在爭奪這這一塊地盤,所以相互之間的利益衝突會非常的頻繁。這幾方面之間有衝突,那他就有可乘之機,可以左右逢源的利用一切有利因素髮展壯大自己的力量,當他再一次返回到東北,雙腳踩在關東山土地上的時候,就是他和日本鬼子清算血海深仇的一刻。
張鬍子等人攜帶好了槍支彈藥和銀錢,向着四道嶺的方向點燃了三炷香,算是祭奠在這幾年與日本鬼子戰鬥中死去的弟兄。前不久張鬍子得到了毒郎中和諸葛半仙溫牧兩人的消息,在監獄裡面,毒郎中笑嘻嘻和溫牧手拉手的死去。根據監獄中傳出來的情況,兩個人死的時候把整個撫松縣城監獄裡面的人都帶上了路。
得到這個消息之後的張鬍子等人在心中一陣陣的悲傷,毒郎中和諸葛半仙溫牧兩個人都是一介書生,從來不舞槍弄棒,在他們看來兩個人是扛不住日本鬼子的酷刑的。沒想到他們猜對了大部分,卻忘記了毒郎中是一個用毒的高手,在最後的時候拉着諸葛半仙溫牧的手讓監獄中的漢奸陪他們一起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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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6年6月,日本《帝國國防方針》把蘇聯列爲了第一敵對國,並悄悄着手戰爭準備。8月,日本製定了或北進蘇聯、或南下南洋的《國策基準》,緊接着又與德國簽訂了《德日關於共產國際的協定》。極爲亢奮的日本認爲有納粹德國在歐洲幫忙,可以放手在遠東大幹一場了。
時間到了一九三八年,日本關東軍駐守海拉爾的日軍第23師團將小松原委任爲師團長,第23師團在關東軍內以好戰和擅長進攻而著名,師團長小松原長期爲日本駐蘇聯大使館的武官,是日本陸軍中爲數不多的“蘇聯通”,此舉動猶如“司馬昭之心”,關東軍的用心路人皆知。
與此同時,關東軍司令部還將第7師團主力增援到海拉爾方向作爲第23師團的預備隊。第七師團在整個日本陸軍中牌子更硬,名氣更大,是曾經參加過甲午戰爭和日俄戰爭的雙料王牌,被公認是日軍戰鬥力最強悍的部隊。
自從日本第7師團的士兵們進駐到蒙古之後,每天都在塵土飛揚的草原上長期接受高強度訓練,訓練的科目主要集中於三種日軍所重視的技能:刺殺、射擊和衝鋒。他們反覆練習肉搏戰,這是一支最精銳的部隊。其官兵據說全來自北海道,那地方被認爲盛產頑強和冷靜的武士。
一時間以蒙古國和僞滿洲國爲先鋒,以蘇聯和日本爲主力的兩股勢力開始密切的關注着蒙古這片土地。一場孕囊已久的戰爭隨時都有可能爆發,只不過雙方都在小心翼翼的試探着,儘可能小的進行摩擦,試探對方的底線,爭取戰爭爆發之前的那些利益。
張鬍子等人到達蒙古的時候時間已經進入了一九三九年的三月,這些日子以來張鬍子搖身一變改編成一個客商,販賣的物品時馬匹,烈酒。張鬍子非常清楚的知道,不論是東北人,還是蒙古人,哪怕是蘇聯老毛子,所有的人都有相同的愛好——酒。
所以這一次張鬍子不但帶來了蒙古人喜歡的馬,還帶來了數不清的烈酒。剛剛踏上了蒙古的土地,張鬍子就感覺到這裡的空氣之中都瀰漫着火藥的味道。蒙古人似乎比東北人更不善於隱藏自己的感情,在面對日本人統治的情況下,每天都有暴力的反抗事件發生。而這裡的漢奸也似乎更加招搖,身穿一身狗皮,斜着眼睛看着面前經過的每一個人,遇見躲躲閃閃的目光他們都會走上前去刁難一番,如果遇見了一臉殺氣的人,他們就會若無其事的吹着口哨,裝作不在意的向四面看去。
有錢好辦事,在大筆的金錢開路下,張鬍子接觸到一個神秘組織裡面的神秘人物。這個人身材高大,身上的汗毛孔非常的清晰,儘管他躲在油燈下,張鬍子依然能從他的手臂上看出來那金黃色的體毛——是一個俄國老毛子。
這個組織是內蒙的一個地下黑市的後臺,在這個黑市中可以買到很多東西,包括女人,武器,馬匹……只要你有錢,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擁有。而張鬍子現在正是一個有錢人,所以在短暫的接觸之後,張鬍子成爲了這個黑市的貴賓。在他再三的要求下,得到了與黑市主人談話的權利。
在這黑市中,張鬍子看到了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武器,來自蘇聯和德國這兩個國家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之後心研製和改良的機槍,重機槍,乃至與在張鬍子眼中如同龐然大物一樣的蘇軍坦克。
看着這些武器裝備,張鬍子在心中下定決心,在他返回關東山的時候,一定要將這些強大的武器同時帶回去,依然在關東山中佔山爲王,把所有來犯的日本鬼子殺的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