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貴和狙擊班十幾個人半個小時後,看到了刀蘭香說的那個村寨。
緬甸居民,絕大多數都是依江河平壩聚居,王家貴他們看到的這個村寨,是兩三百戶人家的寨子,在星月下,可以粗略的看到一排排密集的屋頂,有部分房屋,還透出微弱的燈光,寨子裡狗吠聲此起彼伏。
王家貴讓戰士散開掩蔽,他一個人朝前又走了一兩百米,爬上一棵大榕樹觀察寨子裡的動靜。
這個寨子往上游通了公路,似乎朝向東瓜城,寨子的公路邊,停了很多的蒙了帆布的卡車和三輪摩托車,寨子中央,靠向江岸邊,有一戶像是大戶人家的宅院,那裡亮起的燈光最多。王家貴用狙擊步槍的瞄準鏡,朝這家院落裡看,能看到在院子門口有兩個衛兵,大門前還掛着兩盞燈籠,進門後是第一個院落,幾乎所有的房間都亮着燈,後面是個小院子,那裡有進進出出的鬼子,其中,從一間屋子出來的鬼子,臉上帶着滿足的淫-笑,雙手還在往上提拉褲子,而院落中,還站有一些赤膊的官兵在排隊等待,大約有幾十人。
王家貴一看,心裡明白了八九分:“這羣禽獸!多半是在糟蹋那幾個被抓的護士!”他把瞄準鏡慢慢移動,看到寨子裡有三隊巡邏的,一個巡邏隊在公路口停滿卡車和摩托車的周圍來回的走,一隊是在寨子中穿梭,還有一隊是在朝向自己這邊的河岸邊,每個巡邏隊大約有十個人,都牽了狼犬,巡邏所到之處,狼狗的汪汪叫聲,會引來寨子中的狗跟着狂吠。
把寨子情況大概看清楚,王家貴這才爬下樹,返回到狙擊班埋伏的位置。
“我們得抓個舌頭,大家萬不得已別開槍,用軍刀,前面有十人的巡邏隊,除了那個領頭的兵曹外,其餘鬼子,一個不留!”王家貴給戰士佈置任務:“每人負責一個,包括那條狗,兵曹由我來對付,走!”
十幾個人,跟在王家貴身後蛇形前進,用岸邊的竹林和樹木做掩護,悄悄逼近河岸邊的巡邏隊。
狼狗似乎嗅出了人味,本來日本鬼子的巡邏隊已經背轉身朝寨子方向走,可那條該死的狼犬卻掉轉過頭,汪汪的狂叫,於是十個巡邏的鬼子立即警覺,把扛在肩上的槍拿在手中,拉上槍栓,朝王家貴他們這邊跟着狼狗跑過來。
“該死!”王家貴這才知道自己犯了一個大錯誤,沒聽董李茂的話,忽略了畜生與人的差別,但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那條狼狗帶着十個巡邏的小鬼子離他們埋伏的地點越來越近,他低聲下令:“除了那個軍曹外,每人瞄準一個,務必一槍斃命!”而他,卻把槍口瞄準那隻該死的狼狗。
十幾個戰士逐一的說:“我射左邊第二個……我射第三個……我射右邊第一個……”
王家貴的槍一響,狼狗的腦袋就開了花,接着其他戰士的槍也響了,很乾脆利索的把兵曹身邊九人幹掉,王家貴射殺狼狗後,快速把槍口對準那個兵曹,只見他舉槍準備射擊,王家貴瞄準了他的右肩,果斷開槍,一槍撂倒了他,然後衝上前,把負傷的兵曹踩在腳下。
此時寨子裡的槍聲和人聲響起,都朝這邊涌了過來,王家貴見兵曹還處於昏迷中,伸手抓住他後脖頸衣領,像拖條死狗一樣,把兵曹往埋伏的竹林裡拖。
董李茂聽到槍響,知道王家貴他們遇到麻煩了,大聲命令特務連快跑。
王家貴把兵曹拖進竹林後,寨子中撲出來的日本鬼子嚎叫着哇啦啦衝向岸邊竹林。
王家貴一看衝出那麼多鬼子,知道憑他們十幾個狙擊手,根本擋不住,於是下令往後撤,他左手提槍,右手拉住那個兵曹後脖頸衣領弓腰往後退,身邊子彈咻咻的飛過,訓練有素的狙擊班戰士,撤退中相互掩護,用跪姿朝跑在最前面的鬼子射擊,退了大約幾百米,情況越來越危險,撲上來的鬼子越來越多。
董李茂他們趕到時,幾乎日本鬼子快要把王家貴他們包圍了,特務連即刻投入戰鬥,張大力的機槍排,十幾挺機槍同時吼叫起來,把追趕王家貴他們的日軍壓制住。
王家貴把兵曹拖到董李茂身邊丟在地上,把他剛纔觀察到寨子的情況大概說了說,然後又轉身跑上去參加戰鬥。
董李茂一腳踩在兵曹被射穿的右肩上,疼得兵曹哇哇怪叫醒來。
“劉翻譯,問他村寨裡有多少鬼子?”董李茂給劉星雨說。
劉星雨蹲下,用日語問兵曹,想不到這個鬼子還蠻囂張,哇啦的大叫幾聲。
“他說什麼?”董李茂問劉星雨。
“他罵我們是一羣支那豬!”劉星雨說。
“狗雜種!”董李茂拔出軍刀,捅進兵曹的傷口中:“我看你會不會學豬叫!”
兵曹果然像殺豬般嘶聲嚎叫起來。
“讓他快說,否則我一刀閹了他!”董李茂給劉星雨說着,把軍刀從兵曹傷口中拔出,用刀尖割開他的褲子,露出黑乎乎的一小節狗腸子,然後把軍刀鋒刃壓在那上面。
這一招果然很靈應,兵曹似乎很在乎自己胯下的這一小段傢伙,還真怕董李茂把它給割了,驚得雙眼呆呆瞪得老圓,開始很配合的回答劉星雨的問題。
“他說他們是13師團運輸大隊的,戰鬥部隊有兩百多人,非戰鬥部隊有三百多人,一共是六百多人。”劉星雨把兵曹的回答翻譯給董李茂聽。
“你再問他被抓的護士和傷員在哪裡?有沒有抓到一個戴眼鏡的將軍?”董李茂的刀慢慢劃了一下,把兵曹那節狗腸子劃出一道血印。
刀蘭香不忍心看到董李茂折磨兵曹的慘景,把頭邁開。
也許鬼子有什麼忌憚,並沒再增派人手,而且還被趙勇和張大力他們一步步的往寨子裡逼退,特務連扭轉了不利的劣勢,逐漸佔據了上風。
劉星雨繼續翻譯兵曹的回答:“他說傷員全被殺了,四個護士,被關在土司家中後院,那個戴眼鏡的負傷被俘將軍,不是在江中竹筏中抓獲的,而是在他們到達這裡前,下午抓獲的,因爲傷勢太重,天黑前,被送往13師團的野戰醫院了。”
“我們果然來晚了!”董李茂嘆息一聲,手一用勁,活生生把兵曹胯下那節狗腸子給割了下來,疼得兵曹又昏死過去。
看得刀蘭香和劉星雨渾身打冷顫,但心裡卻覺得董李茂這樣做有什麼不對。
董李茂把軍刀在兵曹的衣服上擦乾淨,站起身,面向寨子方向說:“看來只好硬闖了!”說完,弓腰跑向正在阻擊日軍的趙勇身邊。
“連長,恐怕一時難以衝進村寨裡去,我擔心時間久了,被俘的護士和傷員會遭不測!”趙勇背靠竹叢,給董李茂說。
“小鬍子,你去把苟豪和二條找來。”董李茂命令身後的胡三,然後給趙勇說:“傷員已經被鬼子全殺害了,齊將軍也被他們抓獲,但因爲傷勢過重,天黑前被送往野戰醫院了,在小鬼子手中,只有四個被抓的護士。你和重機槍在這裡吸引鬼子,我帶人從側邊進村寨,要是半個小時後我們還不出來,你們先撤回停車的地方。”
“連長,還是我帶人衝進去吧,別忘了我的外號叫打不死!”趙勇不希望特務連失去董李茂這樣的連長。
董李茂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說:“放心吧,我死不了的,這是命令,你們一定要堅持半個小時。”
這時胡三把苟豪和王家貴領來。
“苟豪,帶上十幾個人,拿上火箭筒和火箭彈,鬼子是運輸隊,卡車上很可能是彈藥物資,你負責炸燬那些卡車,能炸掉多少算多少,然後撤回來。二條,你知道土司家在哪裡,帶上狙擊班弟兄,我們直接朝那個方向走。”董李茂說完,給胡三交待:“你要負責照看好蘭香。”
刀蘭香卻說:“我要和董大哥一起去救姐妹們。”
“不行!太危險!你留在這!”董李茂大聲說。
“我不!我要爲那些被害的傷員和姐妹們報仇!”刀蘭香倔強的說。
董李茂凝視刀蘭香一會,覺得她跟在自己身邊也好,裡面被抓的四個護士,說不定現在正在被小鬼子糟蹋,身心都受到極大的傷害,有個女人跟着進去,可以做一些女人才能做的事情,於是點頭說:“好吧,你跟我去,但你得答應不能離我左右。”
刀蘭香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