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武功山的山間通道,王進小心的駕駛着戰鬥機在山間穿行着,雖然他已經確定自己的身後已然沒有了敵機的追擊,但是卻還是不敢過於大意地拔高到山脈之上的高空之中,誰會知道那些鬼子飛行員們,會不會盤旋在高空之中,伺機對他進行絕殺呢?
平時在高空中飛行的時候,王進從來也沒有覺出時間會有如此得漫長,而今天在武功山的山間穿行,卻令他感到了無比的艱難,就好像真得時間已經停滯了,過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如同過了一世紀一樣得長久,一直到他終於從武功山西南端的尾脈中衝出來,前面出現了一片寬闊的天地,他的心情才驀然開朗起來,這才發現他這一次的飛行在不知不覺間,已然過去了一個多小時,而那些追擊他的敵機,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王進這纔想起來應該與汪覺民進行一次通話,詢問他的座標。
“汪哥,我已經擺脫了敵機的追擊,快要回到機場了,你在哪裡?”王進緊急的呼叫着,他如今最怕的一件事情,就是汪紀泉會在執行任務完畢之後,沿着原路返航,那樣,很有可能會跟那些追擊他的敵機相遇,就算是敵機有一架撞山墜毀,還有四架,如果汪紀泉遇上,真得就凶多吉少。
王進的呼叫並沒有得到汪紀泉的馬上回答,此時的汪紀泉就好像失蹤了一樣,一絲的反饋都沒有,這不由得令王進越發得緊張起來,再一次急急地呼叫起來。可是,不管他如何呼喊,汪紀泉依然沒有一絲的迴音,一種莫名其妙的慌張從王進的心底油然而生,他預感到了汪紀泉很可能是出了事。
在呼叫汪紀泉無果之後,王進這才轉而呼叫着衡陽空軍基地,空軍基地的指揮官對於王進和他的戰鬥機終於有了消息而大感欣慰,他們告訴着王進,在剛剛過去的一個小時裡,他們最少也呼叫了他有四五回,但是一直就沒有得到王進的迴音。王進這才恍然大悟着,在剛纔他與敵機周旋的過程中,由於氣氛太過緊張,以至於他根本就沒有留意到自己的無線電通訊儀的紅燈閃爍。想來,衡陽基地那邊,也一定以爲他出了什麼事故而心驚肉跳呢!
“我沒有聯繫到一號戰機,他可能出現了不測!”王進擔憂地向着基地進行着報告,一號戰機是汪紀泉那架戰機的代號,而他的戰機代號就是二號。在攸縣機場中,如今只有他們兩架飛機停靠,也自然而然地使用了一和二這兩個代號。
但是,衡陽基地的回訊卻令王進又驚又喜:“一號已經順利返航,回到了機場!”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王進也如釋重負一樣,心情在剎那之間舒暢了起來,這才明白過來,自己剛纔在武功山山中的曲折周旋,的
確是耗費了不少的時間,卻也爲汪紀泉爭取到了足夠的回航時間,那些敵機只顧着追擊他了,而完全忽視了落在他後面的另一架偵察機。
第一次的偵察行動就這麼結束了,雖然對於王進來說,其中有很多的教訓,但是這畢竟是第一次,最其馬,第一次出去,就被敵機追擊,並且能夠安全地迴歸,這本身就是一種勝利。
錦江會戰一直在雙方的鬥智鬥勇中激烈地進行着,而作爲十九集團軍的情報重要來源,王進和汪紀泉的飛機偵察也幾乎是每天必行的功課,有的時候,甚至一天要去那邊轉悠兩趟。當然,日本人的飛機也經常性地會出沿在那片作戰區域中,他們除了偵察之外,更多的是對中國軍隊所在陣地的轟炸,這種轟炸有的時候幾乎達到了滿飽合的狀態,有一天他們對着七十四軍的一個陣地炸了一天,把那個山頭都炸低了兩米。雖然知道這些日本鬼子的飛機橫行霸道地來,又橫行霸道地去,但是汪紀泉和王進都十分得明白,他們這兩架充當偵察機的戰鬥機,真得看到敵機到來的時候,還是遠遠地躲開纔是最正確的選擇。
但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的呢?尤其是在戰鬥打得更加激烈的時期裡,王進和汪紀泉兩個有時候,經常性的會上午飛一次,下午再飛一次,以探查鬼子部隊準確的信息。所以,與敵機的遭遇似乎也就不可避免地會發生。而實際在,不僅是王進和汪紀泉不願意與鬼子的空軍遭遇,便是此時領導王進和汪紀泉這兩個飛行員的第九戰區長官部,也不希望王進和汪紀泉出什麼事,因爲對於第九戰區長官部的人來說,有這兩架偵察機在,那麼他們也就多了兩隻眼睛;如果真得讓這兩架偵察機遇上了敵機,再被敵機擊落,那麼,他們就真得連一隻眼睛也沒有了,只能憑着並不直觀以及有些遲鈍的情報和猜測,來應對敵人有可能出現的佈置,那樣不是太過於被動了,就有可能會陷入到敵人的陷阱之中。正因爲如此,第九戰區在每一次偵察機出動的時候,也作了詳細的計劃,儘量避免與敵機的遭遇。
鬼子在對錦江會戰作空中支援的航空兵部隊,主要是駐守在南昌機場上的航空中隊,但是,有的時候,敵人也會從武漢王家墩機場出動轟炸機來參加戰鬥;而由於全國防空系統的細緻入微的情報傳遞過程,鬼子的每一個機場周圍都有潛伏下來的觀察敵機出動情況的國軍間諜,這些鬼子的飛機只要是從機場一出動,消息就會很快地傳到軍委會裡,軍委會也會以最快的速度作出必要的佈署,如果敵機真得是飛往上高地區的,第九戰區也會在最短的時間裡得到消息;而敵機到達戰場的上空之時,也會有戰場上的相關部隊對集團軍的司令部和戰區長官部進行報告,所以,這個時
候,當第九戰區再委派王進和汪紀泉執行任務的時候,也就會刻意地避免他們與敵機機羣的碰面,並且就算是在派出王進和汪紀泉去執行偵察任務之後,也會十分鄭重地告訴着他們,哪個地方有可能會遭遇敵機,所以必須要繞開來,或者乾脆換別的地方進行偵察。
正是因爲有第九戰區專人爲王進和汪紀泉所駕駛的這兩架偵察機進行委派,所以一直在王進和汪紀泉到達攸縣機場之後的近十天裡,他們再沒有正面遭遇過一次敵機的機羣;但是敵機卻還是有在發現他們到達戰場之後,馬上從南昌飛機場起飛來追趕他們的情形,因爲有了第一次成功擺脫敵機的經驗,所以王進和汪紀泉都會選擇沿着武功山的山麓,在低空中穿行於山間的對策,來甩掉敵機的尾隨。而上一次敵機有一架撞山墜毀,這也令那些日本鬼子的飛行員們對於低空低速進入到雲霧繚繞的武功山區、羅宵山腦感到很不適應,所以他們就算是追趕王進和汪紀泉的座機,也往往只是追到這兩架飛機俯衝着逃進大山之中而告結束,不得不返航。
王進和汪紀泉的辛苦,也爲第九戰區和戰場上的第十九集團軍帶來了豐厚的情報獎賞,第九戰區長官部和第十九集團軍司令部,就是根據這些重要的軍事情報,隨時作着必要的軍事調整,而戰場上的形勢也發生着驚天的大逆轉,國軍在經過幾次成功的誘敵之後,終於在三月的下旬近月末的時候,對日本鬼子進入到上高地區的部隊進行了合圍,戰鬥出現了對國軍極爲有利的局面。而那些鬼子,在西進的過程中,遭遇到了國家的層層阻擊,最終所有的人都已然疲憊不堪,即便如此,離着他們想要攻下來的十九集團軍的司令部上高縣城,還是有些距離,在國軍準備展開圍殲戰的時候,他們終於是嗅到了不妙的味道,開始迅速地向南昌的方向退卻。於是此時,雙方也從激烈的對峙戰,轉化成了國軍的追殲戰。
眼見着陸軍的一會戰的勝利即將到來,王進和汪紀泉也興奮萬分,他們的偵察活動也從探知敵人的進攻方向,而改變成了探尋敵人退逃的方向和位置;而這個時候,敵人爲了掩護他們的作戰部隊能夠平安地撤下來,更是出動了大量的飛機在空中對他們的陸軍進行空中支援,其出動的頻次和數量也創造了這場會戰開始以來,最高的紀錄,有的一天在同一個區域裡,會有三十多架敵機同時出現。
也正是因爲這些敵人飛機的密集飛臨,也使得王進和汪紀泉不可避免的最終與敵機遭遇上了。雖然這種遭遇,對於王進和汪紀泉來講,已然是他們早就已經預料到的事情,但是當他們真得和敵機遭遇,併發生戰鬥的時候,想要再轉身逃走,卻已然被敵機機羣死死地咬住,再也逃脫不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