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在十秒鐘內,中山西路兩側保安團打出來的側射火力佔據了絕對的上風,身處於長街上的近20名日軍被掃倒了近十人,還有十人是屁滾尿流的滾進了曾被他們踢開過的店鋪大門裡。
至於說那個店鋪裡會不會有躲着的中國人打黑槍,被兩側不知從哪裡射來子彈的日軍那會兒是顧不得了。
做爲小隊長,福田英夫少尉卻是比他的那些在財物面前越來越忘記了戰場危險的屬下們要謹慎的多,從一開始,他就沒有參與屬下們假借搜索實爲劫掠的行動,而是將身子靠在一處街角抽菸,哪裡既有牆壁可以擋住500米外城牆上射來的子彈,還有停在路中間的94坦克擋在身前,可以擋住來自對面靜悄悄的中國人民房裡可能射出來的冷槍。
三名日軍坦克兵其實也很受那些步兵同僚們大包小包扛着出來的誘惑,呆在狹小的94裝甲車裡更是讓人憋悶,不過,福田英夫少尉是指揮官,一直就呆在他們身邊,三名日軍坦克兵也不敢就這麼丟下沒有熄火的坦克去搶東西。所以,當意外的槍聲響起,最先反應過來的倒是日軍的步兵小隊長和坦克車。
“有埋伏!”福田英夫一邊驚恐的大吼提醒着己方士兵,一邊貓着身子將自己的身子伏低,“所有人,就地反擊,消滅支那軍!”
10秒鐘後,已經根據大概的槍聲判斷出中國士兵或許藏身方向的94坦克那挺7.7毫米重機槍開始怒吼起來,掃得兩側店鋪的二樓一陣煙塵直冒。日軍重機槍手也有顧忌,現在那些店鋪裡可不光是隻有中國人,同樣還有帝國步兵小隊,如果掃射一樓,別中國人沒打死幾個,卻把自己人給打沒了。
不過,躲在二樓衝大街上射擊的保安團士兵可不少,在日軍94坦克猛然開火後,正打得熱鬧的屬於中正式步槍的“砰砰”聲頓時稀疏了不少,特屬於三八大蓋的“啪勾兒”聲卻是佔了主旋律。
當槍聲響起的時候,青皮正想扣動扳機,但兩名日軍上等兵的反應卻是一等一的快,還沒等青皮扣動扳機,就就地一滾躲到了牆角。而透過木板縫隙偷窺着他們的青皮卻是再也看不到他們的身影,只是靠聲音才能知道兩名日軍還依舊在雜貨鋪裡。
“山口君,中國人太狡猾了,竟然就藏在房屋裡,不知道他們還有多少人?”躲在角落裡不停掃視着四周生怕被人打黑槍的上等兵小阪有些惶然的提醒着那名已經端着槍貓着腰接近店鋪大門的山口俊次。
“我們暫且不出去,守住這間雜貨鋪,後面的森田小隊會來增援我們的。”山口俊次探頭看了一眼大街上,顯然也被大街上橫七豎八倒着的同伴屍體給嚇住了,迅速隱藏着自己的身體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這就是老兵的直覺,關鍵時刻能救命的直覺。如果這傢伙貿貿然離開店鋪進入大街的話,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會被他根本無從知道方位的子彈射殺。
松江保安團的兵訓練水平並不高,一年撐死了也就三四十發實彈的訓練量,但在這地方,最遠不過三四十米的距離,他們還是能命中人體這麼大的目標的。
不過,這位日軍上等兵想等的增援卻是很難等的到了,隨着這邊的槍聲響起,兩三百米外爆豆般的槍聲也響起來了,另一邊幾百米外的槍聲也突然響起來。
不光是這塊兒有保安團的一個步兵排,實際上,整個西城的外城方圓兩三平方公里,差不多保安團的8個步兵連24個步兵排近1100人全在裡面,進入這片城區的四個日軍步兵小隊統統遭受到了攻擊。
“支那軍太可惡了,這是要利用地形對我軍進行偷襲。”聽到遠處槍聲也響起的福田英夫瞬間明白了對手的用意,不由咬牙切齒的道。“打信號彈,我們需要援軍!”
不是福田英夫膽小,身爲“黑色皮膚鮮紅的血”之稱的第六師團的陸軍少尉,他並不怕和中國人面對面對陣,但他的步兵小隊僅僅一個照面,就損失高達十人,最關鍵的還不知道中國人究竟有多少兵力,而且這裡的地形,着實讓人撓頭。
千篇一律的白牆黑瓦,房子與房子之間挨的緊緊的僅供兩人並排行走,就連弄堂也不會超過一米寬,端着插上刺刀長達1.7米的三八大蓋想轉身,都還得先把槍背起來,該死的中國人,就這麼缺地嗎?
那是這位沒去大上海,去了大上海,他就知道,擁有近400萬人口的中國大城市房屋的密集程度是什麼樣子。如果到了未來六七十年後,人口膨脹至千萬以上的大上海更是將房屋的利用率達到一個可怕的地步。在房地產業還沒興盛起來那個時代,一家六口擠在一間不足三十平米的房屋中生活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本就不寬的弄堂裡塞滿了各家各戶的生活用品,別說什麼一米寬了,並排走上兩個人恐怕都得先摟着肩膀。
精明的華夏江南人,從來不會浪費自己的生活空間,房屋建得緊密一點兒,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面對這種詭異的地形,日軍少尉是沒膽子將自己已經散進各店鋪的士兵們集合起來去追擊中國人的,別追着追着又被打黑槍了。
在打出一顆紅色信號彈代表向大隊求援的信號後,福田英夫高聲向周圍躲進店鋪裡的日軍下達命令:“全體就地搜索防守,等待增援!”
除了擁有重機槍和裝甲的94坦克車能耀武揚威的在大路上用重火力顯示着自己無敵的存在,其餘日軍步兵紛紛根據自家少尉小隊長的命令,三個一伍,兩個一夥的以各自呆着的店鋪或者民居爲據點對着可能的威脅方向射擊起來。
不得不說,日軍少尉這種略顯保守的戰術很奏效,再不走上大街的日軍的傷亡很快小了起來。
但是,誰說不走上大街,就不會被攻擊的?走上大街會遭遇他們無法力敵的側射火力,但躲在民房裡,他們會被打黑槍啊!民房裡躲着的同樣有松江保安團,而且還是無比熟悉地形的那幫曾經的松江地痞們。
就比如山口俊次和小阪兩個參軍足有四年的上等兵,他們兩個不光是搶劫是老手,這打起仗來,也是一等一的厲害。一個負責持槍警戒,另一個挨個踹門進屋搜索,甚至不惜浪費手雷,給黑洞洞的房間內先丟上一顆手雷,搞得跟未來的特種兵對付恐怖分子一樣專業。
不過,那扇很窄很窄的小門卻沒引起他們足夠的重視。
山口俊次正無比慎重的端着槍瞄準着一處房門,用眼神示意自己的同伴進屋搜查,他的背後正好靠在青皮藏身的那扇門板上。
躲在門後的青皮也在努力尋找着兩個老鬼子的蹤跡,他支棱着耳朵聽着鬼子的腳步聲,爲避免被鬼子發現,他只用眼睛餘光瞟着並不寬的門縫隙。
突然間,余光中感到板縫外忽然一暗。
屏息靜氣這麼一看,卻是一個身形粗壯的鬼子步兵已經站在跟前擋住了整條門縫,這時候,他跟這個鬼子中間就只隔着一層薄木板!他不僅可以聽到小鬼子粗重的喘息聲,更可以清楚的看到鬼子腰間的軍用水壺,還有裝彈匣和手雷!
想殺的日本鬼子猛然就在咫尺,青皮不由猛得屏住了呼吸!不是他膽怯了,而是,幸福來得太突然,任何人都會有短暫的不適應。
如果換成是名有着豐富戰場經驗的老兵,哪怕就是剛剛經歷過兩場血戰的川軍152團的士兵,殺戮對於他們來說,已經不是多遙遠的事情,定然會在最短的時間內開槍,但青皮不是,他畢竟只是名曾經只會欺負百姓爲樂的保安團小排長,逞強鬥勇或許有,但殺人,可能還是第一遭。
而他面對的,卻是兩名已經有過戰爭經驗的老兵,這時候,站在外面的山口俊次似乎也感覺到什麼,當即轉身低頭,也把眼睛湊到板縫後面往裡看。
兩個人的視線立刻隔着一道細細的板縫在對個正着!
“支那兵,這裡有支那兵!”山口俊次提醒同伴的驚恐的吼聲都有些變調。
受到刺激的青皮一緊張,沒有扣動最容易殺人的駁殼槍扳機,反而是抽出別在腰間的刺刀,從門縫惡狠狠的捅出去,一下就刺穿了山口俊次的右眼!
“啊!”山口俊次便立刻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嚎,扔掉三八大蓋,用手捂着眼睛倒在血泊中,但卻沒有掙扎,整個身體陷入一種很詭異的抽搐。那是肌肉羣努力收縮,卻無法控制身體的無奈,有些像已經被剝掉皮並斷掉頭的青蛙。
青皮剛纔傾盡力氣的一刺刀不僅刺穿了他的眼球,把他的腦幹也給刺穿了!
從另一間屋內迅速衝出的上等兵小阪怒吼着朝着還插着刺刀刃的門板背後開槍,一槍,兩槍,三槍。。。。。。給門上足足留下了五六個槍眼,有着豐富經驗的上等兵小阪壓根兒沒去檢查同伴的傷情,僅是一眼,他就知道,已經只剩下抽搐的山口沒救了,他終究不能將剛剛拿到手美麗的絲綢帶回家給他美麗溫柔的妻子。
但這會兒,他沒時間悲傷,他在恐懼,他敢肯定,他沒有擊中支那兵,門背後的支那兵溜了。溜到他沒有發現的角落,如果他手裡還有槍的話,那將會無比糟糕。
老兵的本能再度救了這個日軍上等兵,猛然向側面撲出並連續翻滾幾圈,“啪啪啪”連續三發子彈追着身手矯健的日軍上等兵打得地上煙塵只冒,卻沒有擊中他。
“該死的,中國人的步槍射速有如此快嗎?”得以逃脫大難的上等兵小阪根本沒有躲過敵人槍彈而無比傲然的想法,反而陷入深深的絕望。
僅剛剛這幾個動作,就已經耗費了他全身百分之七十的力量,如果中國人的槍還能射擊的話,他就要完蛋了。
精銳就是精銳,第六師團上等兵的設想完全正確,連續打空三槍的青皮咬着牙怒吼着繼續射擊,終於在射出第五發子彈的時候,那名閃躲騰挪身手極爲矯健的日本兵身形稍微一緩,他中彈了。
在高速的子彈面前,再快捷的動作都顯得緩慢,更別說已經閃不動的小阪了,當他體力耗盡的時候,就是他末日來臨的時候,哪怕他最後打算困獸猶鬥,拼着中彈也要舉起槍,但三八大蓋的槍實在太長了,而正宗第三帝國製造的駁殼槍的彈匣也太長了,十幾發子彈命中人體的巨大動能就算是一頭大象也給打倒了,更別說一個身高不過1.57米的小人了。
“宰了兩個了!”青皮看着店鋪裡還在抽搐的兩個日本兵,喃喃自語,並迅速離去。
兩個,還不夠,他必須得殺夠二十個。否則,他對不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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