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時空而來的小蝴蝶可是被互聯網教育過的,那裡面的各種段子隨便拿一個出來就能秒殺這個時代的青蔥少女,尤其是那種帶點兒小顏色的,每當紀中校想了半天還要在劉浪的提示下才能想通其中關鍵追殺劉團座半天后眼裡流出的水汪汪的情意,劉團座是那個心動神搖啊!
父母這幾天卻是忙碌的很,除了郎蒹葭還有空陪陪小兩口,劉順和基本都是在外應酬各路鄉鄰。劉浪也不勸,那是父母的快樂,讓他們歇着反而難受。
三天過後,所有賓客盡去,劉府終於清靜了下來。
這天上午,趁着紀雁雪被幾個大姑娘小媳婦兒拉去擺龍門陣的空擋。
老兩口親自召見了自家寶貝兒子,一看老兩口欲言又止還有些鄭重的神色,劉浪知道,傳說中的中國式逼婚終於要來了,躲是躲不過去了。
“浪娃兒,我和你媽商量過了,現在已經是七月,天氣炎熱,親家那邊我們要禮節盡到也需要一定時日,不如就定到中秋把你和雁雪的事兒辦了,你覺得怎樣?”劉順和給劉浪遞了杯茶和顏悅色的對劉浪說道。
見劉浪只顧低頭喝茶卻不說話,郎蒹葭嗔道:“兒子,你老漢兒跟你商量呢!把你的想法說來聽聽,你現在是一團之長軍務繁忙,有什麼困難爸媽也會體諒的。”
“真的?”劉浪狐疑的看着爹孃,滿眼的不相信。
中國式逼婚父母啥時候如此通情達理過?劉浪可不敢抱有太大的希望。
“你媽我啥子時候不心疼我的浪娃兒?你要去上學,你老漢兒不願意,不也是我勸他同意的?你要去當兵,還不是你媽我拍板同意的?你說是不是這個理?”郎蒹葭就差拍着胸口說自己是天下最通情理的麻麻了。渾然不顧身邊的丈夫臉色有些僵硬,這明明就是忽悠了兒子還打壓了老公嘛!
“咳咳,那好,那我也說說我的想法。真的啊!媽,你莫騙我。”面對如此強勢的老媽,劉浪也只能暫且忽略了父親的尷尬。
“你說。”郎蒹葭霸氣的點點頭。
“是這樣的,如果我說日寇未滅大丈夫何以家爲,您不會打我吧!”劉浪吭哧了半天先整了一句書面語。
“你個瓜娃子莫拿書上那套來糊弄我,你媽我沒嫁你老漢兒前也是精通四書五經的大小姐,說這話的霍大將軍那會兒是爲了拒絕皇帝的賞賜的府邸才說的這句千古名言,可從沒說過不結婚不成家的話。小日本和我國自甲午戰爭以來一直打到現在,誰知道還打到什麼時候?如果照你那個意思,打到數十年以後怎麼辦?”郎蒹葭的臉色明顯不好看起來。
遇到一個想要孫子的老孃已經很讓人頭疼了,再遇到一個博讀古今的老孃,劉浪算是知道有多難纏了。
躊躇了一會兒,劉浪只能無奈道:“獨立團成軍未久,軍中多爲兒子一般歲數大小的年輕人,假若他們都在訓練場上流血流汗,而兒子卻大張旗鼓的結婚沉迷於溫柔鄉,這對於士氣的打擊太大,更何況雁雪現在不過二十歲,尚未到法定結婚年齡,不如再晚上一年如何,反正也定親了,您的兒媳婦兒跑不了的。”
“好哇!原來我聽說你和那個美國的西洋婆子過往甚密,我還沒太當一回事兒,現在老孃我算是知道了,你這是想做民國的陳世美?還拿什麼法定結婚年齡來糊弄我,你倒是給我說說民國婚姻律法中又有那一條那一款寫着年方二十還不許結婚的?老孃今天不打死你這個不孝子兼陳世美,老孃我都不姓郎。”郎蒹葭卻是柳眉倒豎,手一伸,就從椅子後拿出一根藤條。
臥槽,劉浪一下蹦出去四五米遠,敢情,老孃這是早有預料他要推脫,竟然連執行家法的藤條都預先藏好了。
“哎,浪娃兒娘,冷靜冷靜,浪娃兒好歹也是一團之長,別打臉上讓人笑話。”劉順和忙一把拉出自己暴怒中的老婆,勸道。
我去,給我來紅臉白臉是吧!劉浪一見這架勢,那還不知道父母玩兒的這套把戲,無非是一軟一硬,一個打來一個拉,最終迫使他就範。
至於他不想馬上定親就成婚的這個信息,自然是他們從紀雁雪那兒得來的。因爲這個想法除了劉浪跟紀雁雪提過,就再未對任何人提起過。
非是劉浪不願意結束單身生活給自己找個管制,而是劉浪自己也絲毫沒把握度過他必須要去的那個血肉磨坊,足足三十萬**精銳就那樣填進了淞滬戰場,他卻只有一個團不過三千人。
三千人,就算再如何精銳,武器再如何精良,但相對於上百萬大軍交戰,上空還有數以千計的飛機盤旋,長江大海中尚有數以百計的艦艇豎起的猶如林立的大口徑炮口,那也只不過如同大海里的一朵浪花,很快就會被湮滅。
可是,明知那本是最高統帥並不是很明智的戰略,但劉浪卻必須去。是的,必須去,哪怕明知是必死之局。
不光是劉浪知道光頭大佬一定會將全國精銳之軍,從他花費了數年時間整編的三十個德械師到他劉浪這個曾立下功勳的獨立團,都會被填入那個血肉磨坊裡。就是劉浪自己,他也一定要去,因爲他邁不過心中的那個坎。
曾經的國都大屠殺,不僅是劉浪心中的坎,恐怕也是未來所有中國之人心中的那道不容邁過去的那道坎吧!如果來到這個時空,不爲那冤死的數十萬亡魂做些什麼,劉浪寧願自己沒有重生過。
他拼命掙錢,用盡自己最大的力氣發展這個時代所能開發出的最先進武器,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將自己的部隊壯大壯大再壯大,是爲了什麼?就是要去那個戰場,或許淞滬依舊會丟,或許南京也會丟,但他希望用自己率領的三千血肉之軀,爲那些婦幼爭取一些能跑出城撤退到江北的時間。
是的,土地可以被佔領,城池可以陷落,但只要人在,一切都可以重新來過,但若是人不在了,那將是一個民族永遠的傷痕,深深烙印在每一代中國人的心裡,也會被永遠銘記在中國的歷史中。
那個紀念館,在未來,刻着數不清的中國人的名字。劉浪希望,在這個時空中,不要再刻上如許之多的名字。
但要想實現這個野望,劉浪就必須率部去淞滬,而去淞滬近乎必死。
紀雁雪才區區20,三年之後也才23,她還有大好的年華。所以,劉浪不想結婚,至少不是這麼快結婚。如果能他從那個大戰中活着歸來,那他將義無反顧。
可現在,他不能那麼自私。
父母被傷害在所難免。可,無論是獨立團還是數十萬國家將士,當他們用血肉之軀抵擋着日寇的堅船利炮時,誰人的父母不是傷心難過?
這個時代,註定是有人要付出犧牲的。否則,所有的中國人,就沒有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