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團座開始就讓一幫中尉上尉們陪着一幫士紳們敘話,然後再讓穿着軍裝精氣神十足的這幫光棍們陪着士紳家屬們去看大戲,說白了前面是“岳父岳母”們有初步印象,後來是讓大家閨秀們自己瞅瞅。
當然了,這些是在對方不知情的情況下。劉浪可不能對這幫賓客們說,哥們兒這光棍多,就指望着各位老闆家的姑娘們救急。若是這樣說了,人家敢不敢帶姑娘來那可不一定了。
畢竟,上一次長城之戰獨立團戰死近一半人,雖然戰果更加輝煌,但可不是每個人都想要勳章而讓自家女兒當寡婦的,尤其是這幫在整個廣元地區都還算得上有頭有臉的人。
通過兩次小小的接觸,最後的閱兵式纔是最後的“上臺走秀”,用方陣的衝擊力來存託各位光棍們的英武不羣,效果絕對是槓槓的。
這不,劉浪和這幫廣元頭面人物酒不過三巡,就有人主動找上門了。
詹成芳雖然只是個城防警備司令,也就是相當於後世縣公安局長的角色,防守城池只是做做樣子,管理縣城裡的治安纔是他的主業,但怎麼說也是個軍人。
幾碗酒下肚這臉也紅了,眼睛也迷離了,膽子也是大了。找了個大家夥兒沒注意的空擋,跟劉團座打聽起一個人來:“長官,不知哪位名叫凌洪的小長官今年多大年齡?家住何方?不知是否婚配?”
有魚上鉤了,上鉤了。浪團座心裡大喜,但臉上卻是一片沉靜。太激動,有可能會把正在吃餌的魚兒給嚇跑的。
“這個嘛!可是軍中機密,詹司令,恕劉浪無可奉告。”劉浪正在夾菜的手微微一頓,似笑非笑的看了詹成芳一眼。
“不,不,長官您別誤會。是這樣的,屬下家中有一女已經年方二十,性喜遊山玩水,天天拿個什麼照相機到處晃說要做個什麼攝影家,您說這樣的女娃兒讓我這個做老漢的啷個不頭疼?但是,方纔娃兒他媽竟然讓我打聽打聽貴部那位凌洪小長官的情況,而且貌似是小女的意思,屬下這才。。。。。。”詹成芳唬了一跳,忙解釋道。
雖然話沒說得很明白,但意思卻是表達的很清楚,家有一女年方二十尚未出閣,爲人父母者甚是頭大,這好不容易女兒自己有了意向,他這個當爹的那還不趕緊的衝出來?
不得不說這詹成芳父女二人都有眼光,凌洪年紀輕輕就已經是上尉副營長,和年過40的詹成芳軍銜也不過一級的差別,日後的發展自然是一片坦途。
當然了,對於那位愛攝影的川妹子來說,可不是看重凌洪的軍銜,主要是這位夠帥。別說凌洪這種本身底子都有浪團座相貌七八分帥氣值的帥小夥(這是劉浪自己認爲的),就是把那個叫楊松林的川軍兵痞小排長拉來穿上獨立團迷彩服身板再挺直一點臉上猥瑣的表情再少一點,那也是個帥哥。
英武的軍裝和軍人遠超常人的挺拔身形以及充滿男兒的陽光氣概簡直符合妹子對未來夫婿所有的幻想。
不說別的,光是後世劉浪就知道,去大學新生擔任新生軍訓教官們的那些傢伙們,收到的大一女生們的情書都能當柴火燒了。
這會兒,有妹子看上他們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而父母們看到的不僅是帥,更多的還有軍銜,二十來歲的軍官,也完全符合他們心目中女婿的人選。
“哦?原來是這樣。這樣,詹司令,不急不急,現在呢,就是好好喝酒,等一會兒到了帳篷裡,我再命令那小子來給你彙報,你看可好?”劉浪心裡大喜,表面上卻是不露聲色的端起了矜持。
必須端那!詹成芳家的姑娘是看上了,可還有別家的呢!“非誠勿擾”都還有互相選擇留燈滅燈呢!萬一凌洪沒看上他家姑娘咋整?就算解決光棍問題,也不能不考慮兩廂情願的這個重要問題。
劉浪一直認爲,這第一眼的感覺非常重要。
當然了,紀中校算是例外,曾經戰場上的小丑妞搖身一變變成天仙一般的學生妹,着實把他衝擊的有些恍然,最後就上套了。浪團座一直堅持認爲,那不是他意志力不夠堅定,而是紀中校套路太深。
其實,這二位,一個戰場上的猥瑣胖子,一個是戰場上的小丑妞兒,這第一印象都是足夠糟糕的。只是,美女愛的是英雄,而英雄,一旦被美女愛上,則很難有逃脫的。
這就是人性,赤果果的人性。
一頓除夕大宴,喝倒了至少一半人。當然了,基本以軍人爲主,不是軍人沒百姓能喝,也不是自律性不夠。
而是,他們訓練日久,這精神上本就繃着一根弦,突然宣佈放假心神放鬆,再加上遇到老戰友心情激盪,這酒自然是過量了。
官兵們在警戒部隊的陪同下互相攙扶着回基地休息,來的那幫第四師和新61旅的軍官們自然也沒落到好,都被灌成一灘爛泥,直接被醫護隊的擔架給擡到基地給探親家屬蓋的營房裡去睡大覺去了。
唯有一幫士紳們很矜持,對於杯中之物只是量力而爲。不光是怕喝醉了丟了顏面,更重要的是,他們有不少人找劉團座有事要談。
很重要的事。
自從詹成芳找劉浪耳語過,這王縣長和廣元縣城裡的幾個大商戶都藉着敬酒的機會不動聲色的表達了自己娃兒他孃的意願。
男人嘛!在兒女親事上一般都拉女人出來當擋箭牌,這是秉持着中庸之道數千年的中國的含蓄之道。別說是這個時候,就算是到未來八十年後,也沒見多少岳父大人爲自家“小棉襖”親自赤膊上陣的。除非那真是姑娘待字閨中三十多年了,再不嫁都成老姑娘了。
能在一個貧瘠的山區混成人物的,不管是經商的還是從政的或是靠讀書撐門面的,都有個統一的特點,那就是聰明。
別看更聰明的那些傢伙們都是半遮半掩偷偷摸摸,不是找劉團座就是找張團副或是唐參謀長,但這些卻是瞞不住精於世故的這些頭面人物的。
他們也終於知道了某些“無恥”之徒竟然看上了那幫年輕軍官想從中招姑爺。這還得了?如果讓那七八個老東西抱上獨立團的粗腿,那以後見着他們還不得鼻孔朝天了?
但凡是家中還有未出閣女兒的,都開始打起了這個小算盤。再尋摸個機會一問自家閨女,發現閨女壓根兒沒太反對的意思,其實,就算是反對也沒用,對於尚崇尚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古老傳統的士紳們來說,只要他們有起了這個心思就夠了。
等全部事情忙完的劉浪和張儒浩唐永明進了大帳篷,才發現,他們所謂的悄悄的商量,是絕對不可能的了。得了他們悄悄商量授意的人不過七八個,但主動湊過來的,卻高達三十多人。
這會兒,一幫士紳們正在皮笑肉不笑不鹹不淡貌合神離的喝着茶扯淡呢!一見劉浪三人進來,王縣長和詹成芳忙不迭的迎上來,生怕跑慢一點兒自己相中的女婿就被後面那幫湊過來的瓜皮們給搶跑了。
日他個仙人闆闆的,動了搶女婿心思的這幫王八蛋竟然連縣長、警備司令的話都不聽了,無論他們怎麼暗示,那幫不要臉的就硬賴在帳篷不走了。逼得縣城裡地位最高的兩個只能更加主動了。
說老實話,如果不是知道獨立團三位高層都是有主的人,這幫未來“岳父”們能把這三位給活“吞”了。
“既然各位老兄都有這個意思,剛纔我統計了下,我團年齡23以上家中尚未定親的中尉以上軍官有31人,和在座諸位尚未出閣閨秀人數大略相同,如果未有相中的,也沒關係,還有不少少尉軍官可做後備人選。”劉浪坐在主位上說道,繼而臉色微微一肅,又道:“但是,在座的都是我廣元父老鄉親,劉浪有句話也不得不給大家說明白,我輩爲國家之軍人,軍令一下就得拎着腦袋上戰場,沙場之上子彈無眼馬革裹屍必不在少數,一里地外的烈士陵園躺着我獨立團1100餘弟兄,獨立團自我劉浪以下3000人,莫不以去那裡陪他們爲念。各位可得想好,會不會耽擱各位閨秀的未來人生幸福。”
一句告誡說得三十幾位士紳們臉色各有變化,劉浪這大實話說得一點兒也沒錯。日寇越來越囂張,獨立團指不定什麼時候又開赴戰場,如果出現死傷,那自家姑娘可就成了寡婦了。
至少有超過百分之三十的士紳在被劉浪提醒之後開始打起了退堂鼓,熱情度也顯然沒先前那般高了。
張儒浩和唐永明心裡不由暗暗有些着急,這那裡是忽悠人家嫁姑娘,完全是把想進門的往外趕的意思。
劉浪卻是臉色依舊和煦,話鋒一轉,“不過,那也是三五年之後的事情了,我獨立團也鑑於我廣元之兵越來越多,經向劉主席請示後,準備以我廣元爲試點,對軍屬進行優撫,大加優撫。”
“如何優撫?”一聽到劉浪所說的這個軍屬優撫這個新鮮名詞,政治覺悟高人一籌的王縣長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