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的一聲,手**炸響。
山炮的背部被炸得血肉模糊,傷勢嚴重。
“山炮……”柳洛塵甩了甩頭上的塵土,看到血水從口中流出的山炮,立刻帶着哭腔大喊。
柳洛塵放下槍,把山炮摟在懷裡,用右手的衣袖,給他擦去嘴邊的血水,道:“兄弟挺住。阿妹、阿妹……”
黃燦燦聽到叫聲急忙過來。
山炮道:“少……少……少爺,不……不……不用了……這一次,我沒……沒……沒結巴。是……是……是沒力氣。”
“好別說了,阿妹是醫生,她能救你。”柳洛塵說着,淚水已經流了下來。
“少爺,我冷!”
柳洛塵緊緊地摟着山炮,仰天大哭,但是他不敢哭出聲,他擔心哭聲會使山炮減少求生的慾望。
不過山炮手一攤還是沒能挺過去。
“阿妹,快點救救山炮,快點救救山炮。”
黃燦燦探了山炮的脈搏,又查看瞳孔。
“阿哥,山炮死了。”黃燦燦流着淚道。
“山炮……”柳洛塵終於放聲大聲大哭。
“山炮……”李磊和孟雅思也大喊起來,但是他們沒辦法停止射擊,因爲敵人已衝到前方二三十米處了,隨時都有可能攻下制高點。
柳洛塵咬緊牙,端着***,就“突突突”向敵人掃射。
黃燦燦擦乾淚也站起身點射敵人。
“冷靜一點。”李磊道。
李磊和孟雅思分別把黃燦燦和柳洛塵按到石頭後面。
“山炮犧牲了,我們都難過。如果你們再犧牲了,就太不值了,誰給山炮報仇?”孟雅思道。
柳洛塵點了點頭,扔了一枚手**後,匍匐着向敵人射擊。
敵人實在太多,又有重賞,因此衝得比較兇猛,制高點危在旦夕。
“砰砰砰”敵人的身後一陣槍響,是張奇帶着都宜忻游擊隊及時趕到,打得這夥人毫無還手之力,二十多人瞬間倒在血泊之中。
剩下的人看到被游擊隊包抄後路已無法逃跑後,大部人都舉手投降,還有幾個在發矇,既不敢射擊又沒舉手投降。
“張隊長?”柳洛塵驚喜:“是共產黨游擊隊來救咱們了。”
李磊和黃燦燦都高興地站起身看向游擊隊員,只有孟雅思一臉的驚訝。
“操你姥姥的。”柳洛塵高興之餘,衝下制高點,對着幾個未放下槍的都突突了。
“洛塵,行了,我們共產黨不殺俘虜。”張奇趕過來制止。
“他們沒放下槍。”柳洛塵道。
二十三個跪在地上橫舉着槍的敵人看到柳洛塵突突了幾人後,已被嚇得面如菜色,又聽到“沒放下槍”,個個怕得都把槍扔到地上。
“張隊長謝謝你們啊!如果不是你們及時趕到的話,我們幾個就要全都交代在這裡了。”柳洛塵道。
阿爸救兒子是天經地義的事。
不過,張奇還不能這麼說,他道:“這夥土匪,早就在游擊隊的黑名單上了,今天碰巧,就收拾他們,說謝就客氣了。”
兩人正在說話時,李磊猶如老鷹抓小雞一樣,抓着土匪頭頭的衣領,把他提到兩人面前問話。
“饒命啊長官!”土匪頭子嚇得四肢發抖,跪在地上不斷地給張奇和柳洛塵叩頭。
其實他沒有注意到,李磊軍銜纔是最高的。
“廖老四。”張奇喊道。
“是長官,我是廖老四。”
“看清楚一點,我是共產黨游擊隊隊長不是長官。長官站你後面呢!”
廖老四回過頭一看,李磊的領章上是大尉軍銜,立刻又向李磊叩頭:“長官求求你放了我,你們要多少錢,我都給。”
山炮死了,李磊還氣上心頭,一腳跪向廖老四的胸口,道:“誰稀罕你的臭錢,拿了我都嫌髒。”
李磊立刻槍上膛,指向廖老四的腦袋。
“別別別……長官饒命!”廖老四嚇得當場尿褲子。
只見廖老四兩個大腿內側的褲子,從襠部慢慢溼向小腿。
黃燦燦和孟雅思不好意思地將臉轉到一邊偷笑。
柳洛塵氣憤地抓着廖老四的衣襟,撥出紫金架在他的脖子上,道:“說,誰派你來的?”
張奇看到柳洛塵手裡的刀後,雙目瞪圓。李桂南還真守信用,把刀還給他兒子了。
“長官饒命,我說,我說。”
柳洛塵放開廖老四後,後者立刻作揖求饒:“昨天有個人出大價錢,要我幫他們劫你這把刀。”
廖老四膽怯地指向柳洛塵手中的紫金八卦刀。
“是什麼人?”
“我也不認識啊?他出十根金條……”廖老四從口袋裡掏出兩根金條遞給柳洛塵,道:“這是定金,我都給你。”
“嘿,我這把刀還值點錢啊!”柳洛塵拿着金子放在手裡墊了兩下,笑道。
“對了,那個人還說,得手後,明天在合山街上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李磊和柳洛塵相視而望,露出詭異的表情。
衆人將山炮埋了以後,押着二十多名土匪朝合山縣城而去。
行軍過程中,孟雅思悄悄問柳洛塵:“你是想用廖老四做誘餌,釣大魚?”
柳洛塵笑道:“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第二天上午,合山縣的保安隊在街頭張貼告示,大概內容爲:忻城與合山交界處發生土匪劫殺桂軍事件。如提供線索者,獲賞大洋兩百塊。
頓時,合山縣城的街頭巷尾都有人在議論前一天發生的案子。
五名黑衣男子擠過看告示的人羣,瞄了告示一眼,其中一人嘴角微微上翹,然後帶着另外四個人走了。
永盛大街旁的一處茶館內,穿着便裝的柳洛塵、李磊和張奇還有游擊隊副隊長坐在對門的一張桌子旁喝茶。
廖老四和幾個土匪坐在裡桌,桌上一碟花生米,兩碟瓜子,一壺正在冒熱氣的茶。
廖老四表情緊張,拿茶杯的手都在打抖。
臨桌的一名游擊隊員悄聲地道:“想活命,就鎮定一點。”
廖老四擦拭額頭上的汗珠,道:“是,一定一定。”
話音剛落地,五名黑衣人走了進來,掃了滿滿一屋子喝茶的人一眼,顯然有所警惕。
“客官幾位?”掌櫃的從吧檯走出來迎接。
“五位。”
“樓上雅間請!”
“不必了,我們找人,馬上走。”
“這、這、這裡。”廖老四招手。
五個人向廖老四那一桌走去。
“老闆,上好菜……”廖老四喊道。
“得嘞。”掌櫃的以爲大生意來了,立刻跑過去點單。
“不必了。”領頭的黑衣人還是那句冰冷冷的話。
掌櫃的搖了搖頭,失望地離去。
領頭的黑衣人回頭看到掌櫃的走遠後,便坐下,道:“廖大當家的,咱們就開門見山吧!東西帶來了嗎?”
廖老四點了點頭,道:“你們的東西帶來了嗎?”
領頭的黑衣人向旁邊的一位隨從伸手,那人便遞給他一個黃色小包裹,然後推到廖老四面前。
視財如命的廖老四嚥了咽口水,他孃的,可惜了,要是平時老子一定驚喜若狂,可這些錢恐怕是有命拿卻沒有命花啊!
廖老四從桌底拿出一截用黑布包裹着的約一米長碗口粗的東西,放到桌面上,推到對方前面。
黑衣人拿着東西,表情不對勁,急忙打開黑布,差點沒被氣死。原來黑布包裹的是一截爛木頭。
“叭嘎!”黑衣領頭人上當後,氣得大罵一句日本話。
“砰”黑衣領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掏出一把擼子,立刻朝廖老四開槍。
廖老四早有防備,抓着右手邊的一名手下擋住子彈。他的手下胸口中槍,當場就斃死,他幸運地躲過第一槍。
但是第二槍他卻沒那麼幸運,那名中槍的手下頭一歪,廖老四還沒反應過來,“砰”的一聲,子彈直接從他的眉心射入,當場斃命。
槍響後,茶館大亂,無關人員或躲到桌底或逃出門外。
掌櫃的直接躲到吧檯下,瑟瑟發抖。
柳洛塵、李磊和張奇立刻掏槍射擊,分別擊中一名黑衣人的大腿。
黑衣領頭人和另外一名黑衣人一個跟斗翻到門邊,“砰砰砰”幾個顆子彈打在門檻上,兩個黑衣人趁機逃到門外。
這一次,李磊和柳洛塵想抓活的,因此開槍時,都瞄着敵人的腿部開槍,命中率相對偏低。
中槍倒地的黑衣人自知難逃被俘的命運,頭一偏都咬了自己的衣領,當場口吐白沫而死。
另外兩名黑衣人逃到門外後,想趁亂逃走,但沒那麼容易。二三十名警察和十多名游擊隊的精英早已埋伏在周邊。兩人剛逃出茶館門口,子彈就像鞭炮一樣打在他們腳下的地板上“噼裡叭啦”地響。
兩個黑衣人沒有放棄求生的慾望,蹦蹦跳跳地像個小丑在跳舞一樣,逃到一個燒餅攤後面,向警察開槍。
“砰砰砰”幾聲槍響,兩名警察胸部中槍,倒地身亡。
敵人躲在燒餅攤後面放槍,根本就不可能瞄準他們的手腳打。警察們看到自己的人死了兩個,氣不打一處出,對着燒餅攤就一頓掃射。
燒餅攤上的佐料瓶、碗等物品以及擋板,都被打得稀爛。
兩名黑衣人被火力壓制後,根本擡不起頭,只能趴在地上不敢亂動。
李磊和柳洛塵衝出門後,兩個黑衣人的四條腿立刻暴露在他們兩的射擊範圍之內。
“砰砰砰”李磊和柳洛塵同時開了數槍,那四條腿當場被打出了幾個血窟窿。
敵人痛得握着腿叫喊“叭嘎”,然後坐在地上,舉着槍向柳洛塵和李磊猛烈掃射。
“嗖嗖”的子彈擦肩而過,李磊和柳洛塵只好退到茶館裡避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