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排的陣地上傳來一陣勝利的歡呼聲。
李桂南道;“一排(三營一連一排)換防,三排受傷的弟兄留下,其他人隨我支援一連一二排。”
三排和敵人開始白刃戰不久後,李磊他們也開始和敵人貼身肉搏,而且傷亡不小。
李桂南和柳洛塵他們趕到一排後,立刻對敵人形成碾壓態勢。
肉搏中,李磊的右臂被劃出了一道兩寸多長的口子,鮮血直流,但他顧不上這些,仍然揮舞着紫金八卦刀和兩個鬼子肉搏。
“狗日的來啊!”李磊大喊。
站在他右邊的鬼子正要進攻,卻被一隻手臂扣住脖子,另一把紫金八卦刀一抹,拜拜了。
李磊也一刀劈死了另一個鬼子。
陳伯元和江風殺起鬼子來也是狠角色,一點都不手軟。
陳伯元舉着手槍,一槍一個連幹了四個。
江風手持湯普森***,也突突了好幾個鬼子。
一排陣地上的鬼子撤退後,兩個山頭的鬼子也潰不成軍,只好逃了回去。
中國軍隊陣地上傳來一陣熱烈的歡呼後,重新歸於平靜。
這一戰,一營打得非常兇猛,傷亡也不小。爲了鼓舞戰士們的士氣,李桂南趁短暫的停火時間,到一營的各個陣地去慰問。
由於輕傷員都不下火線,唐淼淼和黃燦燦都來到陣地上給他們包紮。
經過激戰,一連三排的傷亡十一人,其中減員兩人,重傷兩人輕傷,輕傷七人。不過他的傷亡是最小的,戰功卻比較顯赫。
由於體力透支過大,柳洛塵和三排的戰士正坐在戰壕裡休息,他們都累得坐在地上休息,或補充水分。
黃燦燦看到柳洛塵滿身是血,就立刻擔心地跑過去,根本不顧及其他人的目光,一把就抱着他,問:“阿哥、阿哥,你傷到哪裡了,傷到哪裡了?要不緊?讓我看看。”
孟雅思朝柳洛塵這邊看過來,笑了笑,但心裡酸溜溜的,然後無所事事地踢壕溝的泥塊。
柳洛塵站了起來,告訴道:“阿妹,我沒事,你去看一看李連長,他的手臂被劃了一刀,還沒來得及包紮呢!”
黃燦燦再次確認:“你真的沒有受傷嗎?你確定。”
“我確定,不信你看。”柳洛塵擔心她不相信,用手隨便拍拍自己的身上,表示沒有受傷。
小六子在一旁道:“大小姐,你就放心吧!我和山炮以及這幫兄弟都沒有受傷,排長哪會受傷啊?”
其實,他們多多少少都有些小傷,只是不需治療罷了。
黃燦燦這才放心,過去給李磊包紮傷口。
柳洛塵看了看孟雅思,道:“我阿妹,她就那樣沒大沒小……”
柳洛塵開口後,就有點後悔,這個沒有必要跟她解釋吧?
孟雅思道:“兩小無猜,青梅竹馬,挺般配呀!”
柳洛塵道:“孟主任,你說哪裡話呀?我跟我阿妹真的沒有什麼?”
這種事情越描越黑,柳洛塵急忙把話題轉移,道:“謝謝你們剛纔及時增援,要不然我們三排這二十多個人,就交待在那裡了。”
孟雅思道:“你要謝就謝團座,是他帶一排去救你們的,我只是順便而已。”
“弟兄們都辛苦了。哈哈,這一仗打得漂亮。”李桂南巡視遍陣地後,返回到一連的陣地。
張大彪看到李桂南後,急忙趕過來,道:“團座,這裡不安全,您還是回到團部指揮所去吧!”
李桂南指着陣地後邊兩百米左右的一個指揮所,道:“打仗哪有不危險的?我的指揮所前移了,就設在那裡。”
那是一營的指揮所。
張大彪道:“這不行啊。那是我的指揮所,團部指揮所必須往後移。”
李桂南一面嚴肅道:“你小子反了?老子說指揮所定在哪裡就是哪裡。要是這個陣地都守不住了,團部指揮所放在哪裡又安全了?”
李桂南知道張大彪一片好心,也不是要故意給他臉色,只是軍統給的假情報,令他心裡堵得慌。
李桂南又笑道:“張大彪帶老子去看看,你的指揮所建得怎麼樣?”
一營指揮所因地制宜猶如天然碉堡,挖地深三米,長、寬各六米,上方几尺厚泥土,可防日軍70mm九二式步兵炮。
黃燦燦給李磊包紮傷口時,問:“疼不疼啊,以後要小心一點,萬一傷到骨頭了,你這手就廢了。”
李磊道:“就像被甘蔗葉割了一下,一點都疼。”
他說的不假,戰場上這算是小傷,在高度緊張的情況,最多覺得有點麻,沒人會感覺到疼痛。
“嘖……”黃燦燦往傷口倒精酒消毒時,疼得李磊哼了一聲,然後咬着牙硬撐。
剛剛說不疼,立刻被打臉了。
“對不起,對不起!”黃燦燦立刻彎腰對着傷口吹氣,以減緩他的疼痛。
李磊看着她嘟起性感的粉嫩的櫻桃小嘴時,入了神。
黃燦燦發覺後,紅着臉道:“幹嘛這樣看着我?我的臉上又沒長花!”
旁邊的戰士咯咯地笑了起來。
李磊覺得很好不意思,但是下一秒,他立刻找到了臺階下。
黃燦燦在搶救傷員時,把軍帽搞掉了,頭髮上沾着一根草。
李磊道:“頭髮裡有根草。”
他拿下後,故意朝四周的士兵揚了揚,做賊心虛地向他們宣示,我看的不是她的臉,是這根草。
李磊轉了一圈,突然停下,然後使勁地將那根草丟在地上。
他心裡不爽,因爲他看到,唐淼淼正在給柳洛塵擦洗臉上的血跡。柳洛塵還色迷迷地盯着她。
黃燦燦轉頭看了柳洛塵一眼,假裝不在乎地問李磊,道:“怎麼?吃醋了?剛纔你不也這樣看着人家嗎?就是隻準州官放火,不準百姓點燈啊?”
此話有道理。
李磊不好意思地道:“怎麼會吃醋?我不也有個美女在服務嗎?”
這哪跟哪?不過,黃燦燦聽了覺得心裡好受了許多。
這兩顆受傷的心靈相互慰藉,在一定程度可以撫平創痛,或者說可以淡化陳醋的濃度。
可是孟雅思就不一樣了,黙黙地轉身,找一處沒人的地方背靠着溝壁,仰着蔚藍的天空,調整此時此刻複雜的情緒。
孟雅思堂堂政訓部門的年輕軍官,在短短的幾個月相處下,難道就被一個小土匪給俘虜了嗎?他可是江風眼中通共的嫌疑犯啊!
江風看出了端倪,悄悄地走到孟雅思身旁,道:“怎麼了,爲那小子吃醋呢?”
被這一說,孟雅思立刻回過神來,道:“哪有?我們的組織紀律,你又不是不知道?”
“就是。說到底了,那小子也只不過是歸順於黨國的土匪而已。這也就算了。我懷疑,獨立團丟失的軍械與都宜忻游擊隊有關,柳洛塵又跟游擊隊的隊長張奇有千絲萬縷的瓜葛。嘿嘿……結果,你懂的。”
江風從不放棄哪怕是一丁點損柳洛塵的機會。因爲他知道孟雅思心裡有柳洛塵,而且自從柳洛塵到獨立團後又如魚得水,這兩者令他心生嫉妒,壓得他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孟雅思嚴肅地道:“你有證據嗎?沒有證據別亂說,就事論事得了。”
江風笑道:“有證據的話,我早就一槍斃了他了,還等到今天?呵呵,對,就事論事。孟雅思,柳洛塵有哪一點比得上我江風?”
呃?這就算是表白嗎?江風竟然臉不紅心不跳。
孟雅思皺了皺眉頭,故意聽不懂他的意思,道:“部隊的紀律,江少尉不會不知道嗎?”
這是對他直呼長官大名不滿。
江風頓時嚴肅起來,敬禮,道:“是,長官!”
“嗖嗖嗖”幾枚日軍70mm九二式步兵炮彈撒破空氣,朝一連的陣地呼嘯而來。
“臥倒……”江風大喊一聲,自己抱着頭便撲倒在戰壕裡。
孟雅思還沒回過神來,愣在原地,身處危險之境。
唐淼淼幫柳洛塵擦乾淨臉上的血跡後,已經不理他,去給別的地方給傷員包擦傷口。
孟雅思感覺到一個黑影飛奔而來,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重重地撲倒在地。
“轟”一發炮彈就在距孟雅思一米多的壕溝中開了花。
孟雅思很感激這個把她撲倒的黑影,如果沒有這個黑影撲過來,那麼她必然就光榮了。然而,下一秒卻又讓她惱羞成怒,因爲兩片熱乎乎嘴脣竟然貼在她性感的嘴脣上。
她保持了二十四年的初吻是留給自己心愛的白馬王子的,這下不明不白地,就被一個黑影奪走了,她能不氣嗎?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得那個黑影連滾帶爬地站了起來,捂着火辣辣的臉,不敢出聲。他顯然已感覺到自己的嘴脣碰到什麼了,只不過他也是第一次,還沒回過神來,這一記耳光算是把他打醒了。
當孟雅思看清黑影是誰後,驚得目瞪口呆,早知道就不打那記耳光了。
他就是讓她吃了幾次醋的柳洛塵。
柳洛塵沒來得及解釋,又將她撲倒,因爲第二枚炮彈又轟來了。
這一次,孟雅思沒有再打他耳光,而且還很享受的樣子。
只可惜,柳洛塵撲倒她以後,立刻就起身,道:“孟主任,你趴着別動。我去找唐淼淼。”
該死的小土匪,不說最後一句會死啊?
沒等孟雅思開口,柳洛塵已消失在炮火中了。
江風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他使勁錘了地上一拳,就差他那一步了,怪不得個個女人都喜歡他。
第三枚炮彈飛來時,江風學着柳洛塵也向孟雅思撲去,可換來的卻是一記挺膝。
“江風,你幹什麼?”
江風痛得捂着胸口咳了兩下,道:“孟主任,我是想保護你呀!”
孟雅思道:“用不着你管,你還是先保護好自己吧!”
黃燦燦經歷過槍戰,在戰地醫院也遠距離看到敵人炮火的威力,但處身於敵人炮火覆蓋範圍內,她還是第一次,嚇得整個人都傻了。
還好李磊把她壓在身下。
她緊緊地抱着李磊,炮火停了,仍沒有放手的意思。
李磊叫她了兩次,她纔回過神來。
李磊道:“敵人的炮轟過後,就要發動衝鋒了。你馬上下去,打起仗來,誰都管不了誰。”
黃燦燦道:“嗯,你要多加小心啊!”
她眼裡滿是感激。
李磊沒有跟她多廢話,讓一名士兵護送她離開陣地。
獨立團在大場鎮的戰鬥一直堅持到第二天上午。
阪源南雄的大部隊趕到前,國軍增援部隊中央軍第十八師已來換防,獨立團退出陣地,到大場鎮上休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