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仁蒿從黑木大佐哪裡接到任務後,興高采烈地回到封府,他立即給黃有財掛電話,請黃有財來封府共議大事。
黃有財接到電話,坐着車風塵僕僕地趕來了。
黃有財被封仁蒿的手下引進屋裡,封仁蒿立即笑呵呵地迎了上來。
“黃老弟,這回我們攤上了大買賣,投資好幾百萬呢!”封仁蒿示意一下大廳上的沙發,兩個人寒暄着,一齊坐在沙發上。
早有下人爲兩個人沏好了茶,端了上來。
“黃老弟,請用茶!”封仁蒿端起一杯茶,向黃有財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好茶,好茶。封兄家的茶,就是與衆不同。”黃有財呡了一口茶,嘖嘖稱讚着,然後輕輕地放下茶杯,“封兄,這次又撈到什麼大買賣了,看把你給樂的。”
“黃老弟,該你這個商業精英大顯身手的時候了。你坐穩了,我告訴你。皇軍要在蒼門城修建一座醫院,叫憲兵醫院,地址已經選好,就在城西的太平路上,皇軍打算投資八百萬,要我們四個月完工,雖然,工期短了一點,但是,如果我們採取有效措施,一定會如期完工的。”封仁蒿爲他能討到這樣的差事興奮不已。
“嗯,封兄,難怪你這麼高興,這的確是一樁好買賣,也是一樁大買賣,在人工上用料上下功夫,一定會賺上一大筆,四個月的工期,完成這麼大的一項工程,也確實有些吃緊。”黃有財說。
“剛纔我不是說了嗎?我們要採取一些有效措施嗎?”
“採取什麼有效措施?”黃有財問。
“既然黑木大佐給的工期是四個月,我們就得四個月頂八個月去幹!”
“怎麼個四個月頂八個月?”
“以往,樓房建築不都是白天施工夜間休息嗎?我們這次給它來一個白天黑夜都幹。”封仁蒿說。
“要是這樣去算,確實四個月能頂八個月,可是,黑夜幹活,怎麼幹?夜間沒有照明設備,工人們也看不清呀,弄出質量問題來,我們怎麼向黑木大佐交待。”黃有財說。
“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到時候,我和石破田說說,讓他給我們弄幾盞探照燈來,把工地照的瓦亮瓦亮的,和白天一樣,施工還有什麼問題!”封仁蒿說。
“石破田?他把那批貨交給了我,不是拿着金條回日本了嗎?”黃有財問。
“他升職了。他被日本軍部任命爲遠東情報局的大佐,和黑木大佐的官職一樣大,已經住進憲兵司令部了。”封仁蒿說。
“那麼,他是不是就不做那個買賣了,他上次運來的拿點貨,僅供我們半個月消費的,我正要跟你說呢,抓緊催促他供貨呢!”黃有財和封仁蒿在蒼門城共同經營幾個大煙館,鴉片消耗量很大。
“你放心,這麼賺錢的買賣,他是絕不會停手的。昨天,我跟他通了電話,他說最遲後天,貨就到港,讓我們做好準備,到時候到碼頭上接貨呢!”封仁蒿說。
“如此,我就放心了。好吧,既然封兄對憲兵醫院的工程已經考慮的十分周到了,我黃某隻有秉力相助了。”黃有財說。
“那好,現在就着手招工。招工時,把工錢壓低一些,實在不行,就動用你的家丁到鄉下抓勞工,抓的越多,我們越省錢,賺的就越多。”封仁蒿說。
“我說封兄,這種受累不討好的事情,你怎麼都讓我去幹呢?你的保安隊有那麼多人,派幾個下去,讓他們去抓壯丁,準能比我的家丁效率高,爲什麼非得用我的家丁呢?而且,我的家丁下去抓人,名不正言不順的,還要扮作你們保安隊,多麻煩呀!”黃有財不樂意地說。
“黃老弟,你有所不知,又要下去掃蕩了。黑木大佐已經下了作戰命令,就在近期。要我的保安隊隨着皇軍下去掃蕩,我若是把保安隊的人都打發到鄉下去抓壯丁,不能配合皇軍作戰,貽誤了戰機,我有幾個腦袋也不夠日本人砍的呀!黃老弟,拜託了!這次憲兵醫院的工程,我們獲得好處,一分都不會少了你的,你就放開手腳大幹吧!”封仁蒿說。
“好了,好了,我們倆哪次合作,不都是我挑大樑。封老兄,我們這次合作,你打算給我多少分成呀?”黃有財開始算計贓款了。
“我說黃老弟呀,放心,既然是你扛大樑,出力最多,我們所得的好處當然還是五五分成了。”封仁蒿說。
“什麼?怎麼還是五五分成呢?我下了那麼多的辛苦,一切事情都由我來操辦,你只是動動嘴皮子,幫助管理管理,怎麼還是這麼不公平的五五分成呢?”黃有財有些來氣。
“黃老弟,你我合作,無論是鴉片還是商鋪,哪一點不是我在上頭替你罩着,在這樣的亂世之秋,你還能賺到萬貫家財,你說,是正常的經商就能辦得到的嗎?再說了,我從日本人那裡能得到項目,你能得到嗎?你得不到項目,拿什麼去賺錢?黃老弟,凡事都要看個前因後果,不要因小失大。我爲什麼找你合作,爲什麼平白無故地讓你賺到錢,還不是因爲我們合作多年,關係太鐵了嗎?若黃老弟覺得自己虧了,那我去找別人合作去了。”封仁蒿將了黃有財一軍。
“別別別,封老兄,我剛纔是說着玩的。”黃有財聽封仁蒿那麼一說,怕封仁蒿真的去找別人合作,到手的好處就沒有了,趕緊從沙發上站起來,“封老兄,算了,你說五五分成就五五分成吧,我們合作這麼多年,不能因爲一點小事破壞了我們之間良好的合作前景不是嗎?這個項目我接了。封老兄,交給我,你還不放心嗎?”
“好好好!放心,太放心了。既然黃老弟願意接這個項目,這件事就這麼定了。”封仁蒿打開桌子的抽屜,取出一疊資料,遞給黃有財,“黃老弟,這是憲兵醫院工程的全部材料,你拿回去好好研究研究,按着材料上的要求,抓緊落實,在近期就開工吧。”
黃有財接過材料,剛想跟封仁蒿辭行,封虎就狼狽不堪地跑了進來,剛叫了一聲老爺,眼淚就下來。封仁蒿趕緊給他使眼色,封虎才發現黃有財在場,把要說的話嚥了回去。
黃有財明白,封仁蒿的家奴有機密的事情向封仁蒿稟報,見他在場,不便說出來,就知趣地衝封仁蒿一拱手:“封老兄,你有事,你忙着,我拿着這些材料回去好好研究研究,有不懂的地方,再來問你。”說完,轉身向門外走去。
見黃有財要走,封仁蒿命令剛進門的封虎:“去!封虎,替我送一送黃會長。”封仁蒿讓封虎去送黃會長,有他的考慮,不能讓黃有財對封虎進來有什麼想法,他知道封虎絕不會將他們的秘密說出去。
封虎瞅了瞅封仁蒿,又看了看黃有財,只好轉身去送黃有財。
“黃會長,您慢走。”封虎伴着黃有財往外走,客氣地說。
“封虎呀,你看你衣服不整的樣子,被八路打了伏擊了還是怎麼地?一副吃了敗仗的樣子。跟我說說,你遇見什麼事了?”黃有財知道封虎有重要的事情向封仁蒿稟告,就想趁封虎送他出來的機會,從封虎嘴裡套出點什麼。
“沒什麼事,就是抓八路的事,八路沒有抓到,讓他給跑了。”封虎向黃有財撒了一謊。因爲封虎知道,封仁蒿之所以將尋寶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他做,就是看中了封虎對他的忠心耿耿。封仁蒿一再告訴他,這件事情一定要守口如瓶,不準告訴任何人。封虎是一個拿着雞毛就當令箭的手,豈能將這麼秘密的事情告訴黃有財,所以向黃有財撒謊。
黃有財聽封虎這麼一說,也信以爲真了,他拍拍封虎地問肩膀說:“年輕人,與八路游擊隊鬥,可要多長几個心眼喲!”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封虎心中有事,他見黃有財走了,就急匆匆地回見封仁蒿,他見只有封仁蒿一個人在屋子裡,進門就說:“老爺,不好了,出事了。”說着,就跪在了封仁蒿的面前。
封仁蒿見封虎慌慌張張、毛毛愣愣的樣子,很生氣,衝他罵道:“嚷啥嚷!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了?你就不會穩重着點,真是沒記性!說,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