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仁蒿被黑木大佐以商討軍情爲由,傳到他的辦公室,立即被控制起來。與此同時,在憲兵司令部的審訊室裡,陳皮被打得皮開肉綻。陳皮交代,他家老爺封仁蒿,讓他將被毒死的兩個太君放在垃圾車裡,運到五里鋪埋起來。
黑木大佐和佐藤少佐,正在爲一件事惱怒着,那就是,他們派往清雲山的風雷特戰隊的一個小分隊,被武工隊全殲在清雲村,一個也沒有活着回來。黑木大佐隱隱感到,八路軍的勢力正在向八音鎮一帶滲透,他必須採取有效的措施來應對。
而不巧的是,黑木大佐一向信任和依仗的封仁蒿,卻做出了在府中毒死皇軍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而且,這個封仁蒿還想瞞天過海,想要悄悄地將毒死的日本兵埋起來,這對大日本皇軍來說是何等的不敬,對大日本帝國來說是何等的侮辱,他這樣做和那些跟大日本帝國作對的八路游擊隊有什麼兩樣,幸好有忠於大日本皇軍的封小寶及時報了案,事情才得以澄清,否則,這個可惡的封仁蒿不知要欺騙皇軍到什麼時候。
黑木大佐這樣想着。
封仁蒿被關在一間狹窄的屋子裡,門外有重兵把守。
封仁蒿百思不得其解:問題出在哪了呢?難道是陳皮走漏了風聲?不可能呀!陳皮是我多年來培養出來的親信,從來都是對我交待的事情真心真意地去做,不可能隨便說出去呀!那麼,黑木大佐和佐藤是怎麼知道的呢?難道是小寶?小寶說他出去送送佐藤,就再也沒有回來,難道是他將兩個日本兵的事告訴了佐藤?沒有道理呀!小寶在名義上畢竟是我的兒子。而且,小寶他也一直沒有懷疑過我不是他的父親,他怎麼會背叛我呢?再說了,這麼做的主意也是他出的。他有必要出賣我嗎?
封仁蒿垂頭喪氣地坐在那間小黑屋裡。想着這件事的前前後後。
封仁蒿環視了小黑屋四周的情況,覺得這個小黑屋雖然窗戶和門都上了鎖。且窗戶處還有鋼筋防護罩,憑他的武功,他要想離開這裡,這個小黑屋是無法將他留下的。但是他目前還不想走。他還對日本人心存僥倖。這麼多年來,他揹着漢奸的惡名,爲日本人鞍前馬後的效勞,做了很多事,黑木大佐等日本高官是有目共睹的,日本人要想維持蒼門城的穩定局面,非他封仁蒿莫屬。黑木大佐不會不念及他對日本人所做的一切的,黑木大佐一定會放了他的。
封仁蒿這樣想着,心裡稍稍感到輕鬆一些。不知不覺,他的睏意襲來。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爲了獨攬封府和蒼門城的大權,置封仁蒿於死地,封小寶驅車來到了憲兵司令部。他見到黑木大佐,就添油加醋地敘說,說封仁蒿是如何指使丫鬟下毒,毒死了兩個日本皇軍,然後又如何放走了兩個毒死皇軍的丫鬟,又如何派陳皮將日本士兵的屍體運送出去,毀屍滅跡,幸虧他及時告訴了佐藤少佐,才抓住了陳皮。封小寶還發揮着說,封仁蒿這樣做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他看不慣大日本皇軍的軍人到封府去指手畫腳,他恨兩個太君強姦了他的五姨太,還恬不知恥地爲五姨太守靈,甚至還在府上揚言,他根本就不把黑木大佐和佐藤這些日本人看在眼裡,想什麼時候殺了他們,就什麼時候殺了他們,封仁蒿真是狂妄至極,他對大日本皇軍已經不忠了,請黑木大佐速速決斷。
聽封小寶這麼一說,黒木大佐被氣得七竅生煙,他當即下令,撤銷封仁蒿的一切職務,剝奪封仁蒿的一切權力,他的這些職務和權力,都轉給了封小寶。
封小寶大喜。回去後,他讓手下寫了大量的公告,張貼到大街小巷。公告的內容,都是封仁蒿如何背叛大日本皇軍,破壞大東亞共榮的言辭,並要求各行各界與封仁蒿劃清界限,爲實現大東亞共榮而團結起來。
封小寶還讓手下拿着公告,到郵電局、碼頭、車站去宣講,總而言之一句話,就是要搞臭封仁蒿。
封小寶坐在保安司令部的太師椅上,心中暗想:“哼!封仁蒿呀封仁蒿,你是不是殺害我們全家的兇手我不去管,一輩子不管兩輩子的事,也不想與你算那些舊賬,但是我封小寶想要的東西,你必須給我。你的家業,你的太太,你的權力,都要乖乖地交給我。即使黒木大佐心軟了,放你出來,你的名望已經被我搞臭了,現在,我已經成爲封府的老爺,誰也不會再回到你的身邊。你的武功再好有什麼用,你就絕望地等死吧!”
封小寶如願以償,身價倍增。他現在成爲封府說一不二的老爺、蒼門城的保安司令、警察局局長。各種權力集中在他的一身。更爲重要的是,他是日本人的大紅人,氣焰熏天,誰也不敢惹。
封小寶成了封府的老爺,就堂而皇之地搬進了封仁蒿的書房,封仁蒿的太太都成了他的太太,一夜裡遊走在幾個太太的院子裡,忙的不可開交。
他對各房太太進行了調整。大太太和三太太年齡大了,花色盡失,封小寶打發她們倆回到各自的孃家去了,永不許她們再回到封府。四太太半老徐娘,但對封小寶也百般獻媚,更重要的是,她是黃有財的表妹,封小寶想跟黃有財好好合作,就不能不給四太太面子,所以,封小寶答應把她留下來。如此,她便順理成章地成爲大太太,六太太趙小云便成了二太太。趙小云不服,堅持要當大太太,封小寶就給她講道理。
封小寶說:“一個家的大太太,充其量就是個擺設,是受罪不討好的位子,人生在世,該享樂就享樂纔對,計較那麼多事沒用的。”
趙小云被封小寶說服了。
封小寶又出錢,從八音鎮的愉春園,爲柳荷和柳梅贖了身,分別封爲三太太和四太太。
丫鬟欒小紅也跑到封小寶面前又哭又鬧,說他貢獻了自己的初夜,理應享受太太的待遇,封小寶和她翻雲覆雨之後,封她爲五太太,由丫鬟一躍成爲五太太,就可以直接參與與其他幾位太太爭寵了。
封小寶的外事活動就更多了。他要與黃有財研究鴉片買賣的事情,並於鴉片的供應商石破田秘密會談了幾次,確定了更大數量的貨單。接管了憲兵醫院的建築管理權,巡視了封仁蒿的各個商號,接管了封仁蒿出資興建的工廠。
總之,封小寶出則前呼後擁,入則高朋滿座,享受着大權在握的快樂。
封仁蒿在憲兵司令部的小黑屋裡被關押接近一個月了,也沒有等到黒木大佐赦免他的消息。
一日,封仁蒿聽見兩個日本看守在一旁用日語對話,封仁蒿長期和日本人交往,一些常用日語還能聽得懂,他屏住呼吸認真聽。
只聽一個看守說:“終於要熬出頭了,我們可以不用再看着這個惡棍了。”
另一個看守接過話頭說:“可不是咋地,這一個月,把我的腿都站酸了,終於要解放了。”
“什麼時候槍斃他,令下來了嗎?”
“明天槍斃,佐藤少佐親口說的。”
“太好了,這下,算是給我那兩個弟弟報了仇了。”
封仁蒿一聽,大吃一驚。他暗想:原來自己等來等去,等來的卻是被槍斃的消息。他媽的,這些王八養的,把我封仁蒿看成什麼了!我不能在這裡坐以待斃,今天晚上我一定要逃出去。出去後,我一定要查出來,究竟是誰背叛了我,我要將他千刀萬剮。嗯,我現在就睡覺,睡足了覺,夜間就開始行動。”
封仁蒿想到這裡,伏在桌子上,開始睡覺。
到了夜半時分,整個憲兵司令部靜悄悄的,封仁蒿決定行動了。他躍起來,撲向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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