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夫人冷笑一聲,說道:“這個事情我也聽說了,那嬤嬤不過是暫時沒找到值得託付的主顧,暫時在你家做幾天而已。她若是還想找靠得住的大家族,就只能去你們這樣沒依靠的小人家,不然,她就不能走的很爽利。你連這也不知道,竟然對我說你家夫婿惹不得,虧你也說得出口!”
姚氏聽得愕然,竟然是這樣,她竟然以爲張謙還會翻身,每日對張謙低聲下氣的陪小心。她幾乎是失魂落魄的從侍郎府回了自家。
吳夫人得知張謙外出之後,更是來了興趣,攛掇着姚侍郎,趁着張謙不在,把楊姨娘設計到手。到時候,自家的幾個鋪子,用不了多長時間,也能成爲京城裡同行業的佼佼者,爲家裡賺取數之不盡的銀錢。
姚侍郎深以爲然,派家僕找姚氏過來說話,把家裡的意思說給姚氏聽。
姚氏怎麼想這個事也做不得。就算張謙再也沒有以前的風光日子,但是把楊冬兒設計給孃家,孃家倒是高興了,可是張府的日子還得她和張謙過。目前的張謙,是不能把侍郎府怎樣,可她卻要每日面對張謙。而且,孃家也不會念着她的好。
更重要的是,楊冬兒那個賤婢,給了她那麼多的屈辱,她怎麼能讓楊冬兒輕易離開她的勢力範圍。在沒有確切的把握,能把楊冬兒送入極其悲慘境地的情況下,她絕不會把楊冬兒送離張府。
姚氏面對姚侍郎和吳夫人殷切的目光,爲難的說道:“六爺給楊姨娘配了四個身手很好的婆子和侍女,帶走楊姨娘的事情,只怕是不好做。而且,六爺對楊姨娘甚是喜愛,把楊姨娘私自送走,女兒也無法和六爺交代。”
吳夫人說道:“你也不是做什麼犯法的事情,出來做客的時候,把她帶出來見見世面,尋個空,把她轉手給家裡就是了。至於女婿那裡,更加好辦,等張謙回來,你就說好心帶她出來見見世面,她卻把人家的祖傳物器損壞了,你沒銀子賠,只能放棄楊姨娘。至於楊姨娘怎麼到了咱們府上,就告訴他,是咱們侍郎府出的賠償銀子,自然楊姨娘就是咱們府上的奴婢了。”
姚氏苦笑道:“楊姨娘從來也沒和女兒出過門,現在更不會。女兒真的沒辦法。”夫人說的輕巧,張謙回來,一定會向姚府要人,自家父親母親這是打算和張謙翻臉了,卻不顧她的死活,不管她心裡是不是願意。
姚侍郎立時怒了,大力一拍桌子,斥道:“父母裡把你養大,又給你找了稱心的夫婿。就這麼點兒事,你都不願意給家裡辦,我們還能指望你什麼?”
只能拖一拖了,姚氏咬咬牙,說道:“父親容女兒點時間。六爺走的時候交代,這次去河間道,只是看看那裡有什麼買賣可以做,三五天就回來。這都是第三天了,就是女兒想謀劃,時間也不夠。女兒先謀算着,等下次六爺離開,女兒再看有沒有機會。”
好不容易把孃家父母交代過去,姚氏回府的路上思量着,不能再等了。要儘快把楊冬兒解決了才行,留着總是個禍害。楊冬兒給了她多少屈辱,她都得加倍還回去,她決不會給楊冬兒翻身的機會。
姚氏回到家,沒心沒思的吃過晚飯,把姨娘、孩子們都打發走,只留下徐嬤嬤。
姚氏把孃家父母的意思對徐嬤嬤說了,然後說道:“父親母親只想着姚府能得到好處,一點都沒替我想過。”
徐嬤嬤也眉頭緊鎖,“這個事情確實不能辦。”就算六爺現在沒什麼勢力,那也是六奶奶的夫婿。老爺這樣的吃相,也太難看了點。謀奪女婿的妾室,這叫什麼事?
姚氏說道:“我想着,我還是自己先動手吧。若是父親執意要強搶楊冬兒,就是和六爺翻臉了,六爺暫時不能把侍郎府怎樣,卻一定會記恨我。最重要的是,楊冬兒那個賤婢還年輕,沒有廉恥,做妾又沒什麼講究。去了別的府上,說不定還會勾搭上權勢人物,依然能給人做妾。我卻要在家裡,被六爺恨着。”
徐嬤嬤黯然點頭,與其因爲侍郎府,讓六奶奶被六爺嫌棄。她們算計楊姨娘,若是謀劃的好,六爺倒是說不出什麼來。
徐嬤嬤問道:“六奶奶打算怎麼辦?”
姚氏看着徐嬤嬤,緩緩說道:“把芊姨娘請過來吧,若論對六爺最是情深,非芊姨娘莫屬。從六爺傷愈回到內院,這都快半年了,雅意院的門檻都沒邁過一次。哼,芊姨娘的眼光若是能殺人,楊姨娘只怕死了成百上千次了。”
姚氏料想的不錯,第二天晚上張謙就回來了。他到家的時辰太晚,已經過了飯點,只是讓人給萱馨園帶了個話,告訴姚氏他回來了,徑直去了錦繡院。
姚氏等人剛用過晚飯,飯桌剛剛收拾下去,就聽到小丫頭帶進來的話。姚氏冷笑一聲,看了芊姨娘一眼。果然,芊姨娘眼中的厲芒似乎就要飛出來。
張謙星夜趕回來,自然沒顧上吃飯。好在冬兒院子裡有自己的小廚房,廚娘就着現有的食材,下了一碗蔥花雞蛋麪,切了醬肉和小菜上來。
張謙爲了趕路,午飯也是湊合着隨便吃了一口。這碗熱騰騰的蔥花面,也算是湯湯水水的,讓張謙吃了個舒服晚飯。
冬兒伺候着他吃完,王嫂子領着丫頭退下去,冬兒才問:“明遠那裡有什麼事,這麼着急?”
張謙靠在冬兒身邊,舒適的挪了挪身體,說道:“如今家裡的大生意都在外面,很多事情還是要拿個主意。明遠需要照看的事情太多,忙不過來,買賣上的事情他又不擅長。我去河間道和各地的掌事們見了見面, 商定近期各地買賣的發展走向。”
頓了頓,張謙又說道:“按說把廉伯派出去最好。可是,廉伯離開京城去外面做事,若是有人關注廉伯,就會引人猜疑。”
冬兒知道,張謙很多事情做的很隱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但還是忍不住問道:“你做的到底是什麼?如果只是鞏固個莊子,用得着這麼聚斂財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