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之後,我第一眼看到的是鍾雪,第二眼看到的是白色的醫院。
在鍾雪身後沙發上坐着的人,是李澤凡。
我一聲沒吭坐起身,鍾雪一看我醒了趕緊站起來說:“天啊小磊哥,你嚇死我了,醫生說你是沒休息好加低血糖纔會暈倒的,說你起碼有整整一天沒吃東西,你幹嘛啊,學人家減肥嗎?要不是我正好路過那兒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不過現在的人也挺熱心的,我到的時候他們已經打了120,就給你送醫院來了……”
鍾雪吧啦吧啦吧啦說了一大堆,把我暈了之後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我說:“謝謝你們,我沒事。”
我掀開被子下牀想走,發現手背上還打着點滴,想也沒想一把扯掉了點滴,嚇得鍾雪在一旁盯着針尖上的血珠子大叫。
她還想過來,李澤凡起身攔住了她。
“讓他一個人靜一靜吧。”
“可是……”
鍾雪遲疑着,我回頭朝她擠出一個笑,但我知道那肯定比哭還難看,只是現在我只想一個人待着,便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醫院。
事情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天大地大,人來人往,我心裡還是空得厲害,看着那些閃爍的霓虹燈,我總覺得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就像一個夢。
我不知道該去哪兒,就在街上胡亂的逛着,只要沒有人認識我就好。
渾渾噩噩的走着走着,胃裡傳來一陣劇痛,我知道現在支撐我的是在醫院裡打的點滴,如果再不吃東西可能會出更大的問題。
可我真的不想吃。
“你是不想活了嗎?”
忽然有人跟我說話,我偏頭看了眼,就知道是李澤凡,然而我現在並不想見到他。
他笑了笑說:“你有沒有想過這件事情有蹊蹺?爲什麼葉小幽會在白巖山莊,爲什麼在她和白澗秋談過之後,你就拿到了青銅棺,爲什麼你會做那個夢。”
我停住步子面朝着他,他竟然什麼都知道,這個男孩到底是誰,爲什麼要闖進我的生活。我的潛意識裡討厭他、排斥他、甚至想成爲他都是因爲他至始至終都像一個局外人一樣看着發生的一切,或者說……操縱發生的一切,而我們只不過是他手心裡把玩的棋子而已。
“別這麼看着我。”他聳聳肩,接着說:“其實我一點都不想來勸你的,要不是鍾雪拜託我”
我抓住了他的衣領將他猛然拎到眼前,一字一句的問:“你到底還知道什麼?”
“哎,你能不能別這麼暴力,我說過,只要你答應保護鍾雪我就不會與你爲敵,既然我來了,就會用我知道的事情來幫你解答疑問,我希望能幫得到你。”
我憤恨的甩開他的衣領,找了個街邊的椅子坐下,他跟着坐下來。
我說:“李澤凡,你還在森林的時候到底看到多遠的未來,我曾經到過未來,那時候的葉小幽已經成了我女朋友,事情的發展根本不該是這樣的。”
他笑着說:“你忘了嗎?我的目的就是要改變未來。”
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如果我看到的未來是真的,如果不想讓鍾雪死,那麼只要我沒有跟葉小幽在一起就可以做到,我質問李澤凡:“這事跟你有關係?”
“當然沒有。”
他優雅的蹺着腿,看着街上來往的人羣說:“說實話,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並不想來安慰你的原因就是隻要你沒有跟葉小幽在一起,鍾雪活着的可能性就會大上很多,不過我沒有那麼自私,說起來我也不怎麼會安慰別人,總之我就一句話,很多事情不能用眼睛看、不能用耳朵聽,要用心,只有心感受到的纔是真實的,葉小幽到底喜不喜歡你,你比誰都清楚。”
問我的心。
我一直都以爲她是喜歡我的。
她第一次見面就打了我,她能讀得懂我的心思。
如果我沒有修煉道法,沒有法術高過她的話,她早就能看到我心裡的人是誰,那麼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認識她之後,我發現她沒有打過任何人。
她的暴脾氣大多數都是針對我一個人。
我對她來說是特別的,是跟別人不一樣的。
不行,我要問清楚。
我拿出手機想撥她的電話,調出她的名字後又猶豫了,她這個時候還會接我電話嗎?
李澤凡瞥了我的手機屏幕一眼後說:“我建議你給她一段時間,也給你自己一段時間,她如果真有苦衷,或許等事情解決之後自己會來找你。你趁機也能看清楚自己的心,到底有沒有非她不可,據我所知,你的接髮妻子可不是她,惹惱了那個性格火爆的苗家姑娘你可是會送命的。”
我苦笑:“你連這個都知道。”
他站起身拍拍衣服說:“走吧,我請你吃東西,隨便點。”
正好我也快餓暈了,李澤凡說的話很有道理,我頹廢下去也於事無補,既然斷定小幽的心裡有我,我就得留着命去查個水落石出,要是我墮落了或是死了,誰來陪小幽解決問題。
李澤凡問:“想吃點什麼?”
我說:“你請客,我當然吃點好的,吶,那邊有家海鮮館,我特愛吃海鮮,就那吧。”
他還是笑笑,跟上前來。
胡吃海喝一通之後我便回宿舍睡覺了,我知道魏齊醒了,但我沒跟他打招呼。
我特麼的沒那麼大方,這兩天他一直跟葉小幽一起騙我,他早就知道葉小幽沒事,偏偏瞪着個眼看我像個神經病一樣的傻等和傻找,沒事還跟小幽說明下情況,說我有多可笑。
老子真是瞎了眼。
這一夜我睡得很死,起牀之後並沒有得到預期的恢復效果,頭還是很疼,他們三人已經在洗漱了,今天有一節很重要的課要上。
我最近這段時間都沒怎麼上課,馬上還要交幾篇論文,老大和老三那倆廢物估計還等着我給他們寫,至於魏齊,雖然他成績也不錯,可我是不可能請他幫忙的。
不是冤家不聚頭,我剛想進洗手間便差點撞到從裡面出來的魏齊。
我往左,他也往左,我往右,他跟着往右。
嘿我就槽了,我一把撥開他直接進去了,轉身看到他趔趄了下也懶得管,大力關上了洗手間的門。
老大在門外叫:“你特麼的吃炸藥了!”